猶豫了半天,張澤熙最終定了心,他看着端木瑾和楚非離離開的方向,眼睛眯了眯。
“陛下,微臣今天說的話您可能不願意聽,可是微臣希望您能仔細考慮這個問題,并且盡快做出決斷。”
他拿出了壯士扼腕的氣勢,艱難的開口。
淩王皺着額頭,看上去絕對是滿心的不悅,不過他并沒有開口打斷張澤熙的話。
張澤熙揣測不出淩王的心思,但依然堅定的說了下去:“陛下,楚非離和端木瑾兩個人不得不防啊。”
其實此時張澤熙并不知道楚非離的身份,但是卻對端木瑾的身份開始懷疑。
在他看來,既然無盡之島已經出了水意真的事情,那麽有朝一日端木瑾若是想要坐上皇位,根本就 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最讓張澤熙忌憚的并不是端木瑾的身份,而是楚非離,不得不說,自從與這兩個人相見,張澤熙便有一種時刻都被碾壓的無力感。
先不說這兩個人三番兩次的拯救淩王,單是這兩個人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讓他甚是忌憚。
可以說,今天當楚非離拿出無盡之島皇宮禦林軍的腰牌的時候,張澤熙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這種萬分重要的東西他都能拿到,是不是在将來的某一天,楚非離想要當皇帝,那麽他只要勾勾小指,那麽無盡之島的玉玺就能輕輕松松的到他的手裏?
這種假設簡直就讓他毛骨悚然,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猜忌與懷疑。
但挂念着端木瑾跟淩王的親緣關系,張澤熙不好把事情說的太過明了,所以他只是提出這樣個人需要被懷疑,至于究竟要怎麽做,當然還是需要淩王親自下命令。
說到底,這種狀況就很有意思了。
當然比張澤熙知道的還少的劉清廉,他的想法更多了。
端木瑾對他的不待見他不是感覺不到,但作為一個清廉了一輩子的人,這個時候讓他說出什麽污蔑人的二話來,他也是做不到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端木瑾和楚非離同樣帶着深深的懷疑。
張澤熙說完之後,劉清廉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雖然狐疑張澤熙為什麽這麽排斥這兩個人,但對這兩個人的确也帶着防備。
“陛下,微臣跟郡主并沒有多麽深入的交流,但是臣不得不說的是,在這一次陛下回歸的過程中,兩人可謂是盡心盡力,如今我們已經取得了現在的成果,是否要對郡主兩人進行冊封?”
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懷疑,反倒是向淩王直接抛出一個疑問,不得不說,劉清廉還是相當高明的。
但淩王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朕沒辦法對他們兩個人進行冊封,而且即使冊封了這兩個人也不會接受,所以這些虛僞的東西都不必存在了。”
掃了一眼張澤熙和劉清廉,淩王并沒有露出自己的情緒。
此番談話三個人以最後都不愉快告終。
張澤熙一直都在揣測靈王的想法,可是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楚非離和端木瑾的存在太過詭異。
這兩個人的存在對于無盡之島來說,實在是大大的威脅。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同意這兩個人就這樣脫離于體制之外存在。
待張澤熙兩人離開之後,淩王盯着外邊的風景看了很久,一直到黃昏的冷風吹來,他的貼身侍衛為他送來鬥篷,他才回過神來。
另一邊,端木瑾與楚非離根本無暇理會無盡之島的紛擾,兩人許久未曾相見,早就累積了滿滿的思念。
往外走的途中,端木瑾一直歪着腦袋看向楚非離,眼睛裏滿滿都是愉悅,此時她在想,哪怕就這樣看着楚非離一輩子,她都不會覺得厭煩。
無盡之島的皇宮面積很大,兩個人沿着彎彎繞繞的小道,沒有出去的心思,漫無目的的散步,聊天。
端木瑾挎着楚非離的胳膊,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阿離,你到底是怎麽拿到禦林軍腰牌的?“
她倒是沒什麽目的,就是純粹的好奇。
楚非離轉過頭,臉上帶着一絲狡黠的寵溺:“你猜?”
“真的是騙來的?”
有些懷疑的看向楚非離,端木瑾發現,原來她對自己的夫君貌似還不夠理解,很難想象他一本正經去騙人的模樣。
歪着腦袋想了好久,端木瑾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到底是怎麽騙來的,皇宮裏的禦林軍首領,這簡直想想就覺得很厲害。“
見她苦着小臉,鼻尖凍得有些發紅,一雙大眼睛水萌萌的,帶着些許的疑惑看向楚非離。
實在是忍受不住她這般可愛的模樣,楚非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夫人,與其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浪費心思,不如好好想一想,咱們今晚住哪兒?”
有些壞心思的點了點端木瑾的腦袋,楚非離猛地低下頭,炙熱的雙唇在這個冬天像是一團熱火,狠狠的印向端木瑾,寒冷的冬日忽然變的無比溫暖。
深情缱绻間,誰還記得什麽禦林軍還是腰牌的,端木瑾早就沉浸在這充滿思念的一吻裏。
很久之後,兩個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把端木瑾抱在懷裏,楚非離發現她變得更紅的臉頰,心裏一陣發癢。
他們離開家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現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兒回去,然後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哪怕每天就是簡簡單單的看着彼此。
端木瑾心中所想的也正是如此,可兩人早已入了局,局未破想要出去,絕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溫馨的時光總是特別的短暫,兩個人不過圍着皇宮走了走,欣賞了一下禦花園裏大朵的菊花,不知不覺間,太陽便已經落下,再不複百日的光輝。
侍女太監也如期而至,看到端木瑾和楚非離之後露出一絲解脫了的笑容:“參見兩位貴人,陛下有請。”
兩人對視一眼,平淡的去往淩王所在的宮殿。
幾個侍女太監跟在他們身後,臉上都帶着冷峻的神色,雖然這些人不敢說些什麽,但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沒有誰不知道,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将來不知道會有一個怎樣的身份,他們不敢怠慢更加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