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若言在車位上剛停好車下來,就被傅子默給擋住了去路,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涼意:“你今晚約子喬都談了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想退婚。”
她被突然遮住自己的陰影給吓了一跳,不過這聲音這輩子譚若言都不會忘記,現在覺得這個傅子默真是頂頂可笑,他以為自己是誰?
“想不想退婚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知傅總裁你憑什麽管我?”
“不要和他提出退婚,他很喜歡你。”傅子默黑釉的眼眸蘊藏着山雨欲來的前兆,看見譚若言一雙亮晶晶的美目冒着嘲弄的流光,他沒來由地心裏煩躁起來,從風衣的口袋裏拿出煙,點燃。
“說說看,你想要什麽,我可以滿足你,但前提是你必須收回退婚的決定。”
“真是笑話,不要在我面前裝作你有多麽地在乎兄弟手足之情,當你拿着資料要挾你弟弟未婚妻上—床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過這份情呢?”
傅子默捏着煙吸了兩口,她的話刺得他突然彈飛了手上的煙,原先刻意壓低的聲音不覺拔高了起來:“這是兩碼事,而且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麽會知道?”
“是的,他是不知道,可是我的心知道。”譚若言不想再和他說下去,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快步走向進戶電梯的方向。
“你真是伶牙俐齒。”傅子默周身已經泛起了濃重的怒氣,這個女人總是挑戰他的神經,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說你的條件,要怎麽樣你才同意不退婚?”
“真是稀罕,這種事情也值得傅總裁來求我?你在用卑劣手段得到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譚若言現在已經沒有怕他的東西,她用力地拽回自己的胳膊,“但願這是我和你的最後一次見面。”
傅子默什麽時候被人甩過這樣的臉色,黑釉的眼眸浮動着狠決的暗光,他又用力地扯回她的胳膊,連同譚若言的整個人都鉗制在他的懷裏:“譚若言,你為什麽總是要惹火我。”
惹火他?他竟然惡人先告狀,他懷抱的氣息讓譚若言湧起一陣屈辱,她憤怒地對他一陣拳打腳踢:“放開我,你這個惡—魔!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了,你如果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了。”見沒有撼動他分毫,她手伸進包裏去拿手機。
“惡—魔?這個稱呼似乎不錯,我很喜歡。”他咬牙切齒地沒有費什麽勁就輕易地控制住她雙手,搶過她的手機,想也不想的就俯下頭,唇惡狠
狠地壓上她的……
“哥——你們……”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走過來的傅子喬,他正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
“子喬,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你聽我說。”
傅子默沒有想到傅子喬會出現在這裏,他一愣,随即放開譚若言。看到譚若言被自己啃噬得腫脹的雙唇,他也不知道明明只是來勸說她的,怎麽會被氣得亂了分寸吻上她的唇,還又偏偏被子喬看見。
傅子喬痛苦地看着譚若言:“這難道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他很想知道她為什麽拒絕自己,鬼使神差地就開車來到了譚若言的公寓,只是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讓他震驚的一幕。
“是的,你現在也看見了。”譚若言無視傅子默警告的眼神,坦然地和傅子喬對視:“所以我不可能再和你結婚。”
傅子喬聽完譚若言的話,退後兩步,英氣的臉上受到打擊變得灰敗:“哥,如果你喜歡若言,當初你又為什麽又要拒絕婚事呢?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會祝福你們的,沒有必要騙我。”
他傅子默就沒有想過這輩子會結婚,至于真心相愛?他涼薄地掀起嘴角:“我和她只是一場交易,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強迫她答應了。”傅子默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先行離開了。
譚若言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以和傅子喬解釋的,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什麽也是去找那個惡—魔。
傅子喬一直站在原地未動,直到譚若言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視線內,他突然出聲問道:“你愛我哥嗎?”
譚若言聽了很想放聲大笑,愛他?應該是刻骨的恨還差不多。
不過今天倒是要感謝傅子默,他這樣一攪合,這婚倒是婚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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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律師不要這麽拼命,不知道的還以為天枰律師事務所只有你一個律師呢?”
譚若言飛快地敲擊着鍵盤,不用擡頭也知道現在她的上司又來催她下班了:“老板,遇上我這樣的員工,你應該慶幸的不是,怎麽老是催促員工下班呢?”
簡玉珩失笑地看着這個拼命工作的女人,按通內線的座機:“前臺的張小姐嗎?打電話送兩份蒜香牛柳套飯到樓上來。”
譚若言回頭瞥了一眼簡玉珩,有些奇怪:“你手上的案子還沒有結束嗎?”
“已
經到了尾聲,現在就是單純陪你一起加班,不然我這個合夥人真是可有可無了。”
“我也是已經幾年沒有碰這一行了,放下手術刀再拿起這個有些條款什麽的已經開始生疏了,再不惡補,估計很快就要被這一行淘汰掉的。”
“若言,你一直讓我很奇怪,這醫學系、法律系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學科,你就愣是雙學位,竟然還是全優。那時候我們男生宿舍每晚談論得最多的就是你,你讓我們所有的人都汗顏。”
簡玉珩雙眼溫柔地看着譚若言,既有崇拜也有不加掩飾的情愫。接到許逸致的電話說她在找自己,開始還以為許逸致又在尋自己開心,沒有想到她真的到了自己的事務所,現在還是自己的合夥人。
譚若言笑道:“讓你們汗顏的人兜了一圈現在還是從零起步,簡大律師,你說這是不是再一次讓人汗顏?”
簡玉珩故意暧昧地湊近她:“若言,兜了一圈是不是發現我還不錯,所以送上門準備羊入虎口?”
“兜了一圈發現你很靠譜,所以過來共謀生計。”譚若言微微地側過身,不露痕跡地避開他的身體,“還有收起你的花花腸子,姐不是羊,你也長得不像狼,何況我可不喜歡和年紀小的孩子玩姐弟戀。簡大律師!”
簡玉珩的俊臉頓時就紅了,藏着一絲被軟拒的狼狽:“我說若言,我和你同齡好不好?”
“相差6個月,小盆友,半年的時間好不好,知道半年有多久嗎?26萬分鐘,所以,乖點,等姐看見合适的美女會給你介紹的。”
她笑着拍拍他的肩,扭着纖細的腰肢婀娜地離開辦公室:“我去趟洗手間。”
她四兩撥千斤的又再一次回絕了簡玉珩的“騷—擾”,留下辦公室裏處于石化中的簡玉珩。
“亦萱?你在哪兒?什麽?你這個死丫頭終于舍得回來了?”剛打開送過來的套飯盒子,手機就響了,手機那頭的人是譚若言始料不及的消失了快四年的閨蜜,她激動地扯開嗓子叫喚,倒是把簡玉珩給吓了一跳。
關了手機,她對上簡玉珩疑惑的表情,解釋道:“你認識的,是蘇亦萱,她從美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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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微卷短發的蘇亦萱看着對面賭氣地撐着下巴瞪着自己的譚若言,陪着笑臉:“我的好若言,別生氣了成不?我回來不是第一個就過來見你了嗎?送你一直泰迪
熊,笑一笑。”
譚若言瞧着那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再看看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的蘇亦萱,随即“撲哧—”一聲笑了:“誰願意生你的氣啊,只是四年連個人影也沒有見到,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
這個家夥溜去美國,一去就是四年,除了每年聖誕節的時候會飛回來一張明信片,其他時候都是了無音訊,似乎和她玩起了失蹤。
“所以,我這次就回來陪你啊。”
“你不回美國了?”
“不去了,再呆下去,W市我都陌生了,最重要的是我想家了,想你了。”
兩個人逛着商場、品嘗當地的特色小吃、談當年上大學時的幽默往事……最後不由地都感慨還是上學的那段時光最無憂無慮。
多年沒有見面的兩個小女人叽叽喳喳地聊個沒完,一個性感迷人,一個脫俗純美,一路上引來行人的紛紛注目。
“若言,我想打聽W市的情況找一份工作,悶在家裏我不願意。”
譚若言聽蘇亦萱打聽工作的事比較奇怪:“亦萱,明明你的建築設計專業去你哥哥的公司正合适,為什麽還要打聽工作呢?要知道能夠進曙光國際是所有學建築設計畢業生夢寐以求的事。”
蘇亦萱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哈根達斯:“其實我出國後改專業了,是服裝設計,而且,我不想在我哥的公司裏無所事事地混日子。”
譚若言聽後沉吟片刻:“亦萱,關于服裝方面你倒是問對人了,雖然我到W市工作也才第三年,但知道至善集團,他們設計出來的尚品服飾在服裝界極富盛名,你看我今天這一身就是尚品服飾的最新款。”
蘇亦萱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搖搖頭,接着用勺子挖着。
譚若言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問:“亦萱,那你回來還找他嗎?”
蘇亦萱不答反問道:“若言,那你有沒有忘記那個人,重新開始新的戀愛呢?”
譚若言搖搖頭,兩個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