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侯生

铮铮鐵骨男人瞅見司湛等人的到來,竟然不自覺的紅了眼眶,激動不已,請安聲竟是如雷鳴般隆隆作響,一行人心中俱是生出一陣波瀾。

“發生了何事”

為首的男人擡首看了一眼莫輕雲等人,欲言又止。

莫輕雲自男人懷中離開,理了理衣袖,司湛沉聲道:“無礙。”

為首的将領這才站起身緩緩道來:“北牙山的駐軍被奇襲,末将等無法,只能連退五十裏。”

“侯生何在”

侯生乃是司湛留在北州的心腹之一,位同副相。司湛不在,北州的政務俱是由他管理,當日司湛急于趕回西洲,便留下柳生幫助侯生善後,誰也不會想到,司湛剛走,北州便又一次發生巨變。

“侯大人被藤蔓所傷,正在營地醫治。”

“可是那食人花”

守将名秦成,聞言也是一臉苦相:“末将等本以為只食人花一物作怪,未料昨日,又有一物出現,藏于土中,神出鬼沒,轉眼間便吃了我們數十将士,防不勝防。侯大人無奈,下令我們拔營連退數裏,這才有了喘息的片刻時辰。北牙山危急,末将領命前來此處等候王上。”

司湛眉頭緊鎖,莫輕雲擡眼掃過一臉急色的衆位将士,揚手便将赤焰雷鷹放了出來。

一行人駕鷹而行,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北牙山下。

在此,莫輕雲見到了司湛最為倚重的大臣侯生。

若非身在軍中沾染了幾分血腥肅殺之氣,莫輕雲真要以為眼前的是哪家世家如玉兒郎,而絕非那個同司湛強者相惜,把持朝政,鐵血手段的侯生。

好生白淨的皮相,便是那雙初一瞧極有威懾力的眸子,細細看了,也是一對汪汪杏眼,瞧着無害得緊。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麽……

本是卧在床上的侯生瞧見司湛帶着莫輕雲進來,眸光一亮便要下床行禮。

司湛擡手示意他不必折騰,侯生臉頰微紅,不着痕跡的将被褥拉扯得整齊些。

莫輕雲同司湛對視一眼,便上前給侯生探脈。

一股靈力順着指尖流入侯生體內,侯生手腕微麻,下意識的便要抽開,連聲道:“王上,王上,這,這不合禮數。”

莫輕雲一把将他的身子按在靠枕上,喝道:“折騰什麽。”

侯生氣鼓鼓的瞪了莫輕雲一眼,擡眼瞄見司湛眼底閃過的笑意,眸光落到少女搭在手腕上的纖纖白指上,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不過片刻便了無蹤跡。

莫輕雲擡眸看到少年脖頸上暴起的青筋,眸光微凝,微微直起身子上前扒開他的衣襟。

侯生吓得人都哆嗦了,強自捂着衣襟不讓她得手:“姑娘,姑娘你這是作甚,王上你也不管管”

只是人被莫輕雲制住,侯生再大的掙紮也是徒勞。

莫輕雲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白面郎君,一張俏臉爆紅,做着徒勞的掙紮,一副小兒情态。終于是知曉昔日司湛用冷硬手段制肘她時,是個什麽心态。

非同一般的爽快啊!

對方越是掙紮,她便越是來勁,總歸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莫輕雲唇角微勾,正要去撕他的衣襟,手指已是被人握在手掌中,男人特有的冷荷氣息傳來,莫輕雲并侯生都是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

“我來。”

莫輕雲微微一笑,讓開了位子,任男人将侯生的上衣全部扒開。

侯生一雙大大的杏眼,眸中帶水的瞅着閑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莫輕雲,憤恨不已。

堂堂大男人,被人當衆扒了衣裳,想想也是屈辱。

莫輕雲略一思索,便收了心思表示理解。

只是某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嬌态,她就是忍不住想蹂躏怎麽辦!

擡指感受了一下指下血管的血液流動,司湛的一雙淡漠眸子已是轉向黑沉:“是蝕氣。”

指下的血管已是暴起,微微泛着熒光的綠色,顯見侯生傷得不輕,被蝕氣侵襲,血液也便了色澤。

莫輕雲心下一驚,也知耽誤不得:“這蝕氣得盡快吸出來,它同你體內的靈力相斥,耽誤的時間久了,只怕會損了你的修為,更會讓你走火入魔。”

侯生身上靈力充沛,顯然也是位術師,且品階不低。只是方才卻被莫輕雲一招制住不能動彈,莫輕雲私下裏便猜測此人當是煉丹師或是煉器師,術法雖行,身手卻不行。

也難怪駐守在此的鷹風騎除了最先猝不及防被吞噬的數人外,無一人受傷,偏他被那東西傷了個正着,連床都下不了。

侯生聽罷,也是心底一沉,悶聲道:“這幾日我也依稀感受到體內靈力的流失,只是可嘆無解決之法。”

莫輕雲微微笑道:“無礙。”

侯生看着眼前少女的溫柔笑意,逆着陽光,一時只覺刺眼得緊,只當她這是安慰之語,未曾放在心上。

未料一個失神便被人咬在脖頸。

侯生身子僵硬無比,暗地裏握緊了拳頭,不敢掙紮,微微閉眼猶豫了片刻,方側頭瞅見咬在他脖頸上的雙福,一時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你讓他咬我做什麽”待看到司湛好整時暇的站在他身後,只覺司湛被人帶壞了,竟也開始胡鬧起來,“我的血液沾了蝕氣有毒,你這只寵獸是不想要了嗎”

侯生是有靈力護體的術師,若是被靈獸所傷,暗裏也不會受不住靈獸略微強大的靈力,被靈力反噬沾染上蝕氣。

只是他偏偏就是沾染上了,若非莫輕雲司湛來得及時,情況只會繼續惡化下去,一群軍醫也只能看着他一日一日的瘦弱下去,別無他法。

莫輕雲拍了拍雙福的小腦袋,小家夥側着眸子瞄她。莫輕雲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小家夥便越發用力的将尖牙刺進他的動脈之中,用力的吸了一大口血。吞咽下去的咕嚕聲,連莫輕雲都聽到了,駭得侯生一時頭皮發麻,求助的看向一旁負手而立的司湛。

可惜王上大人坐山觀虎鬥,顯然沒有插手的心思,侯生心道今日栽在這妖女手裏,一時心如死灰。

“我們雙福餓了,不然,就你這點血,當我們雙福看得上”

得,還被人嫌棄了。

侯生阖上眸子,拒絕去看那人幸災樂禍得意的笑臉,只是閉上眸子,脖頸上的吮吸之感便越發強烈。

若是個少女,還能當是個情調,讓只吃奶的小奶獸吸它的血,時不時的還嘬嘬兩口,侯生只認為自身的人權得到了侵害。

司湛輕咳了一聲,示意莫輕雲适可而止,省得将人給吓到了,畢竟是他底下的得力幹将。

莫輕雲抿唇笑道:“得了,瞧瞧你這一副寧死不屈的貞烈模樣。”

侯生倏然睜開眼,眸底閃着點點火光,瞪視着莫輕雲。

司湛捏了一下她的手,莫輕雲會意一笑:“好了好了,雙福這是在救你,沒有欺辱你,別怕別怕啊,你家王上在這呢。”

這又是把人當作小孩子來哄了。

司湛哪裏不知莫輕雲心底裏邪惡的那點小心思,定是看着侯生面皮薄,有意去欺負他,這個壞丫頭……

侯生喉頭哽了兩下就要開口争辯,司湛一手按在他的肩上,嘴角噙笑:“雙福是上古神獸白澤,能夠吸食蝕氣,待它将你體內的蝕氣吸食幹淨,你便無性命之憂了。”

侯生聽到司湛如此說來,一顆心才放在了實處,不是他多疑,而是莫輕雲實在是瞧着頑劣不堪,吊兒郎當的,太不靠譜了。

雙福被莫輕雲端在手中,将最後一口血喝在肚子裏,四肢一軟,便倒在莫輕雲的掌心睡得人事不省。

莫輕雲見着心疼不已,給它喂了一枚青果,把小家夥放進洗髓瓶裏頭用靈力養着,這才騰出手來再一次替侯生探脈。

被雙福啃咬的血管還未曾消去腫脹,莫輕雲凝神透過靈力查視了一番他的體內。蝕氣以除,只是受了些許內傷,有些氣息堵滞。

提筆開了方子,莫輕雲便随口問道:“當日是怎麽回事,你且仔細說說。”

侯生見司湛點了點頭,這才将營地被襲一事娓娓道來。

“那日我同柳生帶着鷹風騎在北牙山底下善後,突然一株根莖拔地而起,轉眼間便将數名将士卷起擄走,柳生便帶着一隊鷹風騎追了上去,而我就留在山下等待柳生的消息。”

“未料一日過去,柳生半分消息也無,鷹風騎的斥候順着柳生留下的标記前去,追到一處便發現斷了線索,柳生與鷹風騎全無蹤跡,一絲一毫的痕跡也沒有留下。我便着人送信去了西洲。”

思及昨日的變故,侯生也是一嘆:“昨日本是集齊了五千将士欲要搜山,将士們方到齊,便有一物從地裏鑽出,卷起将士們便貼着地面逃走。我帶兵追過去,離近了瞧,本以為就是那日的食人花,未料竟是一只異獸。身有數爪,體格足有一個宮殿那麽大。”

“衆将士正是束手無策之際,那異獸突然暴起傷了我,我一個不覺被他得手,再看時已沒了他的蹤影,北牙山中只怕異物不少,我只能帶着鷹風騎後退,将北牙山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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