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0 章 扶持

牧仁在陶格斯的宮裏用過午膳,見額赫有些乏了,便告辭。

見牧仁離去,蘇日格安頓好陶格斯躺下,欲要離去,卻被對方拉住:“嬷嬷,陪我說會話吧。”

蘇日格點了點頭,坐在陶格斯的床邊,拉着對方的手,開始按摩,嘴裏還喃呢道:“小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每次睡不着,只要我幫您按摩手,一會便睡着了。”

陶格斯沒了往日的威嚴,臉上布滿了小女兒家的羞澀:“奶娘還記得這些。”

記得陶格斯小的時候,額赫和額折葛都忙,沒人照顧她。可她天生怕黑,每天晚上熄燈後,她就偷偷的哭,後來蘇日格知道後每晚都過來陪她,直到她睡着。

也就是從哪個時候起,陶格斯和蘇日格親近。

後來,陶格斯嫁人,蘇日格不放心,也跟着過來,這一晃都好多年了。現在陶格斯身邊最信任的人便是蘇日格。

“怎麽不記得,那會你額赫整天對付那些妾侍……”蘇日格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告罪:“小姐,我沒別的意思,您不要誤會。”

陶格斯只是微微一笑:“奶娘,我早就沒事了,無礙。”

陶格斯的額折葛有一個正妃,三個妾侍,其中一個妾侍深的陶格斯額折葛喜歡,日日留宿,更是在陶格斯額赫生下兒子的半年後,妾侍便生下一個女兒。當時對陶格斯額赫的打擊很大。

後來,她發瘋的和這三個妾侍争,完全顧不上陶格斯和孟和,這也是為什麽兩兄妹特別親近的原因。

在後來陶格斯的額折葛受不了,直接把人打入關在院子裏,沒有他的口谕不能出來,這一關就是十年。

這十年,陶格斯和孟和都是奶娘照顧。

那時候陶格斯還小,不懂,只知道額赫被額折葛嫌棄,都是那三個妾侍的原因,她很恨自己的額折葛,更恨那三個妾侍。

有一段時間陶格斯都不和額折葛說話。

蘇日格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眸微微發紅。

陶格斯也被其感染,試了試眼角,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奶娘,您這是怎麽啦,怎麽還哭了。”

蘇日格有些尴尬,別過頭擦了擦然後看向對方:“我是高興,我替夫人高興,現在小姐當上了可敦,若是夫人還活着,一定會替小姐開心。”

陶格斯深思如常,眸底上過一絲無奈:“是啊,額赫在該多好。”

兩人一時間誰都不沒有說話,似乎在緬懷什麽人。

“奶娘,您說我這一步走的對不對,日後他會不會怪我。”陶格斯眼眸閃過一絲希冀,想要從對方的眼眸中得到答案。

蘇日格拍了拍陶格斯的手,篤定的道:“不管小姐做什麽決定都是正确的,都是為了泰赤烏部落好,所以小姐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

“可牧仁那孩子……”陶格斯咬了咬唇,最終咽下後面的話。想着今日牧仁的神情,心理又有些內疚。

蘇日格反到笑了笑:“這都是天意,大皇子若是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陶格斯颔首,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蘇日格又按摩了一會,便把陶格斯的手放入被子裏,幫對方掖了掖被角,然後退出寝室。

黑夜降臨,皇宮內一場靜谧,如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出了孟和的事,那日松并沒有對陶格斯冷淡,反到第二日便來到其寝宮吃飯。

正好烏力罕又找到幾樣民間小菜,讓廚房送到可敦這裏。午膳的氣氛還算祥和。

吃過午膳,那日松回到自己的寝殿休息,并讓人傳旨,把烏力罕弄的這幾樣菜,盡快找人學會,然後傳播。

牧仁的善舉,也被大臣們在朝堂提起,二皇子為百姓謀福利的事在草原廣為傳播。

一時之間兩位皇子的威名遠播。

朝堂上兩派人馬相互得意,大家似乎都忘了孟和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忘,有些人就是不想人忘。

那日松派去調查的人回來了,雖然沒有看到凍死人的情況,但是軍饷出入不符到是真的。

牧仁舒了口氣,只要沒有鬧出人命便好。

大家本以為大汗會就此了事,沒想到大汗下旨,讓孟和來北靖親自說明情況,若是說不清楚,日後的軍饷和其他人一樣,不會在有個例。

大家倒吸一口冷氣,似乎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且又有些暧昧不明。大家都閉口不談。

這還是大汗對孟和第一次震怒,讓牧仁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按說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大汗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懲治孟和,更不應該讓其擅離軍營來北靖。

可那日松的心思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二皇子烏力罕卻恰巧知道。

聽到泰森的禀報,烏力罕在寫字。

以前烏力罕曽臨摹過端木瑾的字,這段時間開始有了自己的風格,在那雪白的紙上,赫然呈現一個‘智’字,然過身邊的泰森不明所以。

泰森撓了撓頭,外頭看了看了看,最後無奈的說道:“二皇子,這個字屬下不知。”

泰森是烏力罕外出救回來的,說是家鄉鬧瘟疫,他逃難至此,遇到二皇子後學了武功,也認識些草原的文字,可北靖的文字和他們那不一樣,他看不懂。

烏力罕笑了笑,吹了吹未幹的墨漬,暗自欣賞,片刻後聲音低沉的說道:“這個字讀智,智慧的智,就是腦子的意思。”

今日的烏力罕心情很好,也願意和泰森多說幾句。

泰森恍然大悟,瞬間明白怎麽回事:“二皇子這麽一說,屬下便知道了,可是看着怎麽這麽多筆畫。”

烏力罕不耐其煩的解釋道:“你看這個上面一個‘知’字,下面一個日字,你知道為什麽是‘日’嗎?而不是‘口’?”

泰森又瞅了瞅,搖了搖頭:“不知。”

烏力罕又在紙上寫了一個‘智’字,只是這次下面是個‘口’,他看向對方,喃呢道:“知道,卻不說出來,閉上嘴巴暗自琢磨,為‘智慧’也。”

那白皙的手,拿起毛筆在‘口’字中間填上一橫,他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容。

Leave a Reply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