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氣定神閑的态度,讓王奎捏了把冷汗,暗自思量,難道還有什麽證據。
此時外面有人禀報說人以帶到,王奎回身,心瞬間涼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月兒。
月兒本來在自己的大帳休息,卻被人叫醒,說皇上傳喚,便簡單梳理,跟了過來。
“娘,你怎麽在這?”月兒有些不解,怎麽大家都在,到底出了什麽事。
茹嫂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流眼淚。
鑒于月兒剛剛流産,楚非離沒有讓其跪下,只是站在茹嫂的身邊。
“月兒姑娘,我這有幅畫像,你看看認不認識此人。”韓飛從桌子上拿過一副畫像,遞給月兒。
月兒看着跪在地上的哥哥還有母親,心裏很是震驚,接過畫像,先是一頓,随即嘴唇抽搐了幾下。
韓飛也不着急,耐心的說道:“月兒姑娘,你看清楚,你認不認識畫像中人。”
月兒側目看着跪在邊上的哥哥,見其肩膀忍不住顫抖。
她抿了抿嘴,低聲說道:“不認識。”
茹嫂和王奎暗暗的舒了口氣。
端木瑾眉頭一皺,這不可能,韓飛不會說謊,這點她可以用向上人頭保證。而且楚非離的暗衛,從來沒有出錯過,更何況只是描述一個人的相貌,這麽簡單的事情更不會出錯,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她掃向月兒。
沒想到,月兒倒是機靈。
月兒的回答,好像在韓飛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月兒姑娘,你不在仔細看看,在皇上面前說謊,那可是死罪。”
說道最後兩個字,韓飛故意停頓一下。
上座的楚非離默不作聲,整個大帳靜的可以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月兒咬着下唇,別過頭,低聲說道:“不認識。”
茹嫂看向皇上,見其冷冷的看着月兒,心裏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他不知道,畫像中的人是不是月兒私會的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皇後娘娘不會冤枉月兒。
可現在皇後娘娘一聲不吭,她便猜測,月兒肯定在說謊,可為什麽,到現在還在維護那個男人。
茹嫂默默的低下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自己能控制,況且她早就控制不了了。
“我妹妹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韓統領你該死心了吧。”王奎故作鎮定的瞪向韓飛,可手卻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褲子。
韓飛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慢慢的靠近月兒,輕挑鳳眉,眼神傾斜的看下月兒。
“你幹什麽?”月兒慌張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後退一步。
楚非離冷笑一聲,看着韓飛逗貓似的戲耍着眼前的三人,陰郁一掃而光,覺得這場戲,還不錯。
韓飛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不管是說話還是辦事,永遠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後。
說好聽點,是不着急。說難聽點,就是喜歡逗人,讓你幹着急,急的心癢癢,卻又不能把他怎麽樣。
越是這樣,韓飛越是來勁,越是這樣,也更說明他有信心。
“韓統領你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對我妹妹做什麽?”王奎雖然跪着,卻依舊故作淡定指責對方。
韓飛冷哼一聲:“不好玩,不玩了,來人,把她身上的玉佩給我拿過來。”
玉佩?
月兒猛地捂住胸口,慌張的說:“不行,這是我的,誰都不能拿走。”
王奎欲要上前阻止,卻被母親一個眼神制止。
人家早就掌握的證據,明擺是把他們當猴耍,何必還在皇上面前丢人現眼,難道今天的醜還沒有出夠嘛。
王奎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如此冷酷的眼神,頭微微的縮了縮。
兩個侍衛上前,架住月兒,韓飛慢慢走過去,從對方脖子裏找到一根繩子,用手指輕輕挑起,猛地一拽,一塊玉佩出現在眼前。
“恩,就是這塊。”韓飛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呈給上首之人:“皇上,您過目。”
楚非離接過玉佩,臉色瞬間冰冷:“王月兒,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月兒有些慌。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聽到士兵議論,說自己和草原探子私會。當時她一驚,草原探子?難道自己的蕭郎不是大楚人,而是草原蠻族,不可能,她不相信。
直到看到韓飛的那幅畫像,還有跪在地上的哥哥和母親,她才肯定,自己的蕭郎根本不是大楚人。
可她不能承認,若是當着皇上的面承認,那他們就是通敵,就算她在沒有讀過書,也知道通敵是滿門抄斬的。
想着他們沒有證據,只要自己不承認,也不能拿自己怎麽辦?
對,打死不承認。
可現在他們拿自己的玉佩幹什麽,那上面……月兒猛地醒悟過來,可為時已晚。
韓飛接過皇上的玉佩,拿到王月兒面前,譏笑道:“月兒姑娘,我幫你翻譯一下,這上面的文字,是草原蠻族特有的文字,而這五個字的意思是,泰赤烏.牧仁。”
“月兒姑娘可能不了解草原,在下在幫你解釋一下,泰赤烏是草原蠻族最大的部落,牧仁則是泰赤烏首領那日松的長子,也就是你的情郎。”
“不是的,我不認識他……”月兒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蕭郎居然是草原蠻族人,這個打擊對于她來說,有點太大了。
她想過蕭牧仁的身份,富家公子,将軍之後,可唯獨沒有想到是草原人。
楚非離看到着,也煩了,機會給他們了,可這些人不知好歹,他冷冽的眼眸,睥睨着腳下之人:“本來看着皇後面子,放你們一條生路,看來是枉費皇後的好心。”
“不,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此人是草原人,我真的沒有通敵。”
“那皇後的行蹤,你可和此人說過。”楚非離冷冷的看着王月兒。
“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只是說過,我們家母離家出走……”月兒慌忙的解釋,可說到一半,驚訝的長大嘴巴。
這下完了。
王奎瘋了似的上前拉扯這王月兒,嘴裏咒罵道:“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妹妹,你為什麽不死在外面……”
茹嫂眼神空洞的癱瘓在地上,整顆心徹底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