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捂住她略顯幹澀的眼眸,聲線沙啞低沉:“這些事情莫要急于一時,我讓賀峰過來幫你”
莫輕雲凝神想了想才道:“還是算了,那小子樂不思蜀的,最近都不要去打擾他了。”
賀峰來了北州,看到北州這一群青銀境的術師,心裏頭悔得不行,暗惱自己懈怠了練功一事,沒日沒夜的同北州的術師請教。還不滿足于煉靈之術,連煉丹術與煉器術都想要入門了。
這小子最近修煉都快入魔,莫輕雲索性就讓人好生招待着他,便把人撂到一邊了。
思及此,莫輕雲嘆了口氣:“若是陸師兄與金山還在就好了。”
東洲來人,說是雲長先生出走,學院裏頭亂成一團,陸清風只能帶着東洲的一行人回去主持大局。
雲長先生雖是不再理學院諸事,但是在學院的影響力依舊,此次不聲不響的就離開,秋水幾人都快滿東洲的尋瘋了。
陸清風與東洲來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便連夜趕了回去,無邪的事,莫輕雲也不願讓太多人知曉,此事便這樣耽擱了下來。
“你這些日子整日埋頭在我這書房裏,我瞧着這臉色都蒼白了兩分。”
莫輕雲親了親他的指尖,惹來男人一聲嗤笑:“髒死了。”
眼見小姑娘變了臉色,杏眸亮晶晶的,司湛忙出言補充道:“我沒洗手呢。”說罷,還沖他搖了搖手裏的筆杆。
莫輕雲臉上的神情這才好看了些,輕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司湛搖着她的身子不依不饒:“你這話說的不對,我怎麽會嫌棄你呢,就怕你會嫌棄我。”
莫輕雲長長的“哦”了一聲,忍者笑意說道:“我不會嫌棄你。”
司湛眼底閃過一道幽光,微微起身,将人壓在書案上,胳膊抵在她的腰後,一方桌案膈疼了小姑娘。
“當真是不嫌棄我”
莫輕雲忍俊不禁:“是啦是啦,你快點放開我。”
司湛煞有其事的回想了一下:“這事兒不行,我可不能讓你冤枉我。”
莫輕雲偏過頭躲過他的親吻,無奈道:“我信你,信你說的話。”
司湛尤自不确定,反而握住她的手指控訴道:“你這是在嫌棄我”
“我沒有。”
“沒有你還躲開。”
莫輕雲當真是見識到了男人的伶牙俐齒,真真是無法反駁,怎麽說都是錯。
“你說你不嫌棄我的,女孩子說話要算話。”
男人眼底的笑意洩漏出來,莫輕雲惱得忍不住想要踢他,司湛趁機将小姑娘的腿控在腰間,身子前傾,将莫輕雲整個人都壓上了桌案。
莫輕雲若是還沒有看出來男人的小心思,也太遲鈍了些,只是如今也只能讓他任意妄為。
否則,男人又要出言控訴她,多說多錯,索性不說話。
司湛撲上去在她的脖間輕嗅:“輕雲,你好香吶。”
莫輕雲暗暗的紅了臉龐,想去推搡他,卻發現雙手早已被男人握在手心。
“你起來啊。”
司湛身形微動,總算是撐起了半邊身子,嘴裏笑道:“你這個壞丫頭,好難得伺候。”
莫輕雲哼哼了兩聲,想要伺候她的人一堆,不缺他一個。
司湛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莫輕雲瞪大了杏眸,看着男人含住自己的指尖。
溫潤黏膩的觸感讓莫輕雲頭皮都發麻,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司,司湛,你放開我。”
司湛不理,反而依次親了親她十個指尖,聲音沙啞低沉:“你不是說我嫌棄你嗎我得身體力行的給我洗清冤屈呀!”
莫輕雲縮了手指頭,想要推開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證明了。”
好容易抓到這麽好的機會,司湛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輕雲,你知道,在我眼裏,你每一處都是好的,我想……”
莫輕雲側了身子擋住他的手,男人的手指已是牽扯住了她的衣帶:“大白日的,你能正經點嗎”
男人站直了身子,衣冠楚楚的站在她面前,若不是身下還桎梏着姿容清麗的少女,當真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莫輕雲雙腿被他按住不能動彈,只能看着男人自顧自的說着不堪入耳的情話。
“我正經得很呢!看得見吃不着,讓我解解饞也不行嗎”說罷,又意猶未盡的看了莫輕雲一眼,“就許你欺負人。”
這般小媳婦的模樣,莫輕雲看着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轉念又想起男人苦悶的根源,更是失笑不已。
莫輕雲正了臉色,喚了一聲:“司湛。”
司湛低低的“嗯”了一聲,依舊是那般閑散的做态,眼睛裏透着水光,神情都有些難耐起來。
莫輕雲沉默了好半響,才小聲的說了句:“我們還沒成親呢。”
沒成親便同寝而眠本已是不合規矩的事,只是莫輕雲不是那看中世俗之人,故而一切随心,只是掂量着分寸,不讓外人知曉罷了。
但是再進一步的親密,莫輕雲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的,只要想起将來要同司湛做那起子事,莫輕雲總是心頭感覺怪怪的,或許這便是少女的煩惱吧。
司湛定定的看着小姑娘精致如畫的眉眼,長長的嘆了口氣。
還是個孩子呢。
不對,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哪裏還是個孩子。
“輕雲,你上一世,是經歷了何種變故”
莫輕雲帶着上一世的記憶重生,司湛肯定上一世他們二人定然是沒有半分瓜葛的,否則第一次見面時,莫輕雲不會認不得他。
他最在意的莫過于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小姑娘嫁作他婦,只要想着,有人也似他這般擁有過她,司湛便覺着氣得心都疼了。
只是他也不能直白的問出口,只能這般拐彎抹角的打聽,也算是煞費苦心。
莫輕雲眸光微黯,那一世的槍林彈雨早已被埋藏在久遠的記憶之中,剩下的,只餘那最後一刻的穿心之痛。
“被人暗殺,掉進了海裏。”
司湛眼底閃過殺意,握住她的雙肩,注視着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陷入險境。”
莫輕雲眼底蘊起水光,愣愣看着他:“阿湛,其實我同你是不一樣的。我來的時候,莫輕雲已有十三歲,我不是她,你懂我的意思嗎”
莫輕雲是從異世而來的孤魂,寄托在原主身上等同于奪舍重生。而司湛雖也是借屍還魂,可他的魂魄到底還是屬于這個世界的。
若是兩人當真同明流與無邪有着前世今生的糾葛,當真是太過奇異了些。
司湛聽罷,略帶諷刺的笑了笑:“天機一事,誰又說得清呢,或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和該就是我的。”
莫輕雲險些被他氣笑了,她在一本正經的同他讨論,結果男人又歪樓都不知道歪到哪裏去了。
男人此刻的甜言蜜語在莫輕雲聽來就是油嘴滑舌,這人總是抓住機會就給她表面心意,好容易嚴肅起來的氣氛又被他打得一團亂。
“也罷,既然我占了她的身子,就當一回冤大頭又如何。”
莫輕雲倒是心下猜想着,同無邪的牽扯乃是原主的事情,只是原主已然不在這世上,她既是借了她的身子,原主所背負的恩恩怨怨她也只能一一接納。
司湛摸了摸她的發髻,沒有說話。
莫輕雲忘了一件事,無邪曾說過,他知曉莫輕雲奪舍之事的秘密,或許,無邪與明流本就是沖着他二人而來。
只是莫輕雲既然已作此想,司湛索性就由着她,省得平添煩惱。
“輕雲,你上一世可有心儀的男子”
莫輕雲微愣,待瞧見男人不自在的神色,“撲哧”的笑出聲來。
她還在奇怪呢怎麽今日忽然提起此事,原來是這裏等着她呢,敢情方才鬧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這男人的小肚雞腸莫輕雲也不是第一見識到了,只是每每都要被他刷新一次底線。
莫輕雲心下有些作弄的想,她若是說有,男人會不會當場掀桌子
眼見莫輕雲遲疑了一瞬,司湛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事情,有什麽可遲疑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除非,她想要隐瞞,眼下正絞盡腦汁的在組織說辭。
能讓莫輕雲想要隐瞞的,莫非不僅是有心儀的人,還成親了不成
莫輕雲沉默着不說話,如願的看到男人詐變的臉色,随即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森冷凝,說是冷面閻王也不為過。
“輕雲。”
莫輕雲避開他的手掌,自桌案上撐起身子:“生氣了”
小姑娘一只手揪上他的衣襟,下一瞬身子便貼了上來:“你現在是不是想要打我”
他怎麽舍得,只是心裏頭惱火得緊,氣她,也氣自己,想要發怒,卻也知錯不在她。
司湛整顆心都揪成一團了。
莫輕雲已是貼上他的心口,聽着男人擂鼓般的心跳。
顯然是氣得不輕呢如今能夠神色無常的站在他面前,也是司湛修煉多年的涵養好。
“阿湛,阿湛。”
小姑娘一聲接着一聲的喚着他,如同貓爪子似的一下接着一下的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