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如墨。
街角的小酒館裏,此時吵鬧聲響成一片。
無邊的夜色激發了所有人心中的那點欲旺,同白日裏的斯文模樣不同,夜色撕下了衆人的僞裝的假面,露出能原本的猙獰模樣。
坐在角落賊眉鼠眼的觀察已久的幾個布衣小混混,在酒館裏熬了大半個通宵之後,終于找到了目标。
這家小酒館位子偏僻,但勝在酒好茶好,點心也便宜,故而一道夜裏,便是酒客們最愛來的地方。
位子常有不夠坐的時候,這是幾個老酒館凳子一拼,便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暢談人生理想。
而唯獨最旁邊的那張桌子的酒客是個異類。
一個人占了一整張桌子不說,誰來了都不願意拼桌,甚至扔了把銀子砸人。
幾人暗地裏觀察了許久,終于是等到了那人喝醉的時候。
只見那人擡手正要勾起一壇酒,眼前卻是一片暈乎乎的重影,那人晃晃悠悠的倒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咣當”一聲,上好的猴兒酒碎了一地。
酒香撲鼻,刺激得在座酒客俱是忍不住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幾個小混混交流了一番眼色,便不約而同的起身,悄悄的摸到角落裏。
一人提酒,一人去尋出路,另外兩人便尋思着将人給扶到後巷搜身。
兩人剛捧到那人的臉蛋,神色微變,将人翻了過來,驚道:“竟是個釀兒們。”
少女白嫩細膩的膚色被酒氣熏得陀紅,精致的眉眼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妖嬈纏媚。
男子克制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白潔的臉蛋,贊道:“好貨色啊,兄弟。”
“咱們這可是撿到寶了。”
話音稍落,男人正欲伸出髒兮兮的爪子攔腰抱起她,少女卻是突然蹙着眉頭,嬰咛了一聲,微微側了側身子。
男人嫌棄幾個大男人縮手縮腳的成不了大事,索性要把人直接抗到肩上。
未來才方接觸到少女的手臂,少女的十指便抓成爪狀,一把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而這一番變故,卻只是發生在眨眼之間。
男人連忙哀聲讨饒,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了:“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
女子不為松動,只是雙眸沒有焦距的迷迷糊糊的平視着前方,嘴裏嘟囔道:“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幾人趁着女子愣神的功夫,這才發現此人正是雲泥學院的學子,怪道出手幹淨利落,一個女子都敢随便跑到酒館宿醉。
雲泥學院,那可是只招收天才的地方,滿大陸的術師都出自雲泥學院。
如今幾人知曉了女子的身份,自然是知曉自己踢上鐵板了,只能一個接着一個的讨饒。
莫輕雲冷眼看着匍匐在地點幾個人渣,神色冷漠得仿佛看着的只是死物,不帶一絲光亮。
“饒命”
莫輕雲嗤笑出聲,猛地甩手将人扔到一旁。男人壯實的身子便被一股勁風帶起,直接撞到樓梯欄杆上,最後如同破布一般落在地上,将木板地砸出一個大坑。
只是酒館裏的人都見識了女子的身手,無一人敢吭聲。
莫輕雲回身提着一壺酒,漫步走出酒館。
不怕死的店小二忙追上去,哆哆嗦嗦的說道:“客官,您的酒錢還沒結呢”
馬上有那好心的酒客攔店小二,同樣也是顫着聲音勸到:“你不要命了。”
瞧見人家這麽彪悍,還敢上去觸眉頭
莫輕雲回身看來卑躬屈膝互相攙扶着的二人一眼,只覺得這番和樂場景,在她看來甚為諷刺。
随手扔下一錠碎銀子,莫輕雲便提着酒壺揚長而去。
而那幾個不死心的家夥依舊鬼鬼祟祟的一路尾随在莫輕雲身後。
“一會兒,你上去直接把她敲暈,我就不信她後背能夠長眼睛。”
只是還未等他們暢想完,便再一次被人扼住了喉嚨。
月色下,男人的五官不甚明了,獨那清絕除塵的氣質,讓人側目。只是男人眼裏此時早已是猩紅一片,僅是随意的瞟了幾人一眼,幾人便是顫抖着癱軟在地上了。
腦海裏有個聲音,一直在不停的吶喊。
殺光,殺光他們,殺光所有觊觎她的人……
唯有殺戮才能讓自己獲得片刻的寧靜。
然而男人手指都沒動,淡淡只是掃過幾人慘白如鬼的面龐,幾人便突然沒了聲響,進而斷了呼吸,連一絲鮮血都未曾流出來。
男子一身白袍,從陰暗的巷子裏走出去,不染纖塵,狀似谪仙人。
莫輕雲雲淡風輕的瞥了後面的巷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如霜賽雪的冷笑。
直到漫無目的的晃過大半個大梁城,一直跟在身後的司湛終于忍不住騰騰的怒火,急步走過來拉住她的臂膀,在看到那雙含水剪瞳的那一瞬間,便什麽火氣都沒有了。
一整晚的失落,怒氣,擔憂,都在他将人緊緊攬在懷裏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
“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司湛的聲音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
莫輕雲如同一只發狂的野貓一般劇烈的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
司湛哪裏肯放手,唯恐自己一個不查,小姑娘就又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故而任她又踢又抓又打又罵的,司湛就是抓住了不放手。
“你放手。”莫輕雲厲聲喝道,眼底醞釀起了風暴。
司湛直接将人扛在肩上往回走,莫輕雲趴在他的肩膀上又抓又咬的,同往日的清冷謙和模樣完全不同。撓得他後頸生疼,估計血印子都留了好幾條。
“唔。”司湛忍不住停下腳步,小姑娘氣急,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後頸,拿出來全身吃奶的頸用力撕咬,估摸着那處此時已經血肉模糊了。
司湛“啪”的一下拍在她的大腿上,也不由冷了聲色:“老實點。”
這模樣,活像是扛了媳婦兒回去成親的山大王。
莫輕雲此時怎麽可能聽他的話,炮竹一樣,一點就炸,還是直接把人炸得粉碎的那種。
莫輕雲伸着脖子咬他,司湛就收下不留情的打着她圓潤的臀部。
她淨挑脆弱的地方咬,而他卻淨挑皮實的地方打。
歸根結底,還是舍不得罷了。
将人一路扛進房,摁在床上,莫輕雲眼眸亮得如同天上的星點,紅唇輕啓,吐出言簡意赅的一個字:“滾。”
司湛卻是不為所動,就這樣坐在一邊俯身摁住她的雙臂,同她大眼瞪小眼。
“睡覺。”
莫輕雲依舊是那句話:“滾。”
司湛被她給氣笑了,死乞白賴的說道:“這裏是我的宅子,我要滾去那兒”
熟料這句戳了莫輕雲的痛處,突然劇烈的掙紮起來,用腳踢他,起身咬她的手臂。
昔日莫輕雲向來是不屑于如此潑婦行徑的,便是明歷将她欺負狠了,也只是咬牙一次有一次的過招。
然而此時同司湛撕破臉皮了,莫輕雲還管你什麽淑女不淑女的,怎麽潑辣怎麽來,怎麽蠻橫怎麽做,活生生的一個小潑婦。
司湛氣急,手底下一滑,險些有讓人抓住機會從手底下溜走。
起身上到榻上,曲腿跪在她的兩側,将莫輕雲整個人都提溜到了身子底下。
莫輕雲眼眸通紅的看着他,眼底的冷意似要凝結成實質,而司湛同樣也是滿眼的猩紅之色。
二人誰也不讓與誰。
司湛牙槽緊咬,俯身吻住她的紅唇。
莫輕雲身子一顫,擡腿便要踢他,司湛立馬曲腿摁住她的雙腿,心有餘悸。
小姑娘倒是狠得下心來,舍得出手,險些沒費了他。
雙手被桎,雙腿被緊緊的壓住,身子又同他貼得毫無縫隙,莫輕雲眼底不由泛起殺意。
然而司湛也不過是唇上的動作頓了一息,便接着锲而不舍的去撬開她的牙關。
莫輕雲合齒,咬住他的下唇,用牙齒摩挲。
司湛被他咬得薄唇發麻,也是起了狠心,反含住她的正片紅唇,吮吸了片刻之後,傾身咬上她的耳垂。
男人緊貼着她的身子喘着粗氣說道:“這裏是我的,我沒你狠心,舍不得咬。”
莫輕雲控制不住的申銀了一下,男人惡狠狠的咬着她的耳垂,力道大得似是要把那塊肉給撕下來。
“混淡。”莫輕雲忍不住罵道。
司湛冷笑出聲:“你多罵幾聲,看我會不會放你走。”
莫輕雲果真是一聲接着一聲的叫罵,一聲高過一聲。
突然裏頭傳來女人的一聲尖叫,再之後便再沒了動靜。
司湛挑眉,撂下狠話:“我今日若是放你走了,日後便跟着你姓。”
莫輕雲嗤笑:“你想的沒,想跟着我姓的人一大把,你算老幾”
司湛那險些再一次被她氣到頭腦發熱,多少年了,如今竟跟着毛頭小子一樣,同女人争風。
“你乖一點,我給你時間讓你想清楚,你想要空間,我給你,想要時間,我也給你,只是有一條,你不能想着離開。”
莫輕雲舔了舔麻到沒有知覺的下唇,揚聲問道:“我要男人你也給我找嗎”
司湛揚唇一笑,透出幾分邪肆的姿态:“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