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有發現了?”

“只這些消息還不夠,你忘了,登記在案的七個孩子,除去三個官家子弟,另外四個可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

司湛回身問她:“你想去案發之地看看”

莫輕雲點頭:“那是自然,哥哥他們一群大男人,哪裏比得上我們仔細,我擔心他們有察漏的地方。”

“我同你一起去,順道去茶館逛逛,有沒有可用的消息。”

二人如此決定後,便出來酒樓前往城西的于家。

這家的孩子是最先登記在案的,距離失蹤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那日小婦人本身在院子裏洗衣服,孩子便在後巷同鄰居家的孩子玩鬧。突然聽到我家孩子一聲尖叫,我再尋出去時,孩子們哭鬧成了一片,唯獨少了我的兒子。”

莫輕雲向婦人遞過帕子,問道:“一起的孩子們親眼見到你的兒子被人抱走了”

婦人捂着眼睛哭個不停,哽咽着回答:“當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妖風,孩子們被吹得睜不開眼,待風停後,巷子裏便只留下我兒子身上挂着的平安鎖。我的孩子啊……”

莫輕雲心有不忍,扯了扯司湛的袖子,司湛皺着眉頭看了莫輕雲一眼,語調輕和的安慰婦人:“聖上很關心此事,不多日案情的真相必會水落石出。”

他也不敢貿然下定論一定能找回孩子,已經失蹤了一個月的孩子,不僅找回來的希望渺茫。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便是找到了孩子,只怕也是一個杯具。

小婦人聽了司湛的話,眼神一亮,抹了把眼淚說道:“先前已經有兩位官爺過來問過此事了,後頭又來了位官爺,還給小婦人一錠銀子。”

婦人說着,便轉身從屋子裏取出了一錠二十兩的銀子。

莫輕雲接過來握在手中,眼底閃過一道幽光,問道:“你可還記得當日的情形”

“那兩個一起來的,一個自稱是禦前行走,一個自稱是指揮佥事,他們跟着京兆尹的人來問過我一些細節便走了。後頭來的那位官爺,倒也是奇怪,半邊臉被面具遮住,說是被火毀了容貌,向我打聽了一番便扔下了一塊銀子。”

被火毀了容貌這話聽着怎地有幾分耳熟。

莫輕雲同司湛對視了一眼,俱是心中生疑。那婦人口中的兩名官爺,定是柯子卿與莫鴻宇無疑,倒是後頭來的那一個,着實是行蹤可疑。

“你撿到的那塊平安鎖,可能拿給我看看”

婦人子懷裏掏出來,莫輕雲便直接接過來,連同銀子一起遞給司湛。

司湛詫異的瞅了莫輕雲一眼,見莫輕雲同他使了個眼色,便暗地裏細細查探了一番這兩個物事。

莫輕雲子懷裏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放在桌子上:“你這錠銀子與辦案有用,你可願意借我幾日,待案情明了後,自會還給你。”

婦人見她說得果斷,不容人拒絕,惦念的瞧了銀子一眼,伸手把桌子上的五十兩抓到口袋裏,起身便對着二人行了一個大禮。

“還請官爺們能早日破案,找回我那可憐的兒啊,我的旺財……”

莫輕雲神情微頓,問道:“你的兒子叫旺財”

“是啊,孩子他爹取的名字,就叫旺財。”

莫輕雲沉默了半響,終于是曉得為何見到這婦人有幾分眼熟了:“三個月前,你可是帶着你的兒子,去神宗開設的擂臺上測試過靈根”

婦人點了點頭:“那日自神宗回來後,我同我家漢字便想着籌備銀子,送孩子去京中的練武堂修習靈術。只是銀子還未湊齊,孩子卻不見了……”

京中的練武堂乃是朝廷開設的,專門用來教學普通老百姓的子弟,為國家培育棟梁。這些人當中不乏有靈根的孩子,因此練武堂專門開設了煉靈班,只是價錢相比練武班自是要貴上許多。貧寒之家,自是要勒緊褲腰帶才能湊夠一年的學費。

這婦人當日在擂臺上,莫輕雲可巧,正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她的孩子,可不就是排在她前面測試的那個男童嗎。

那孩子雖是出自貧寒之家,然而卻是擁有中品的靈根,天賦算得上是不錯的了。莫輕雲因此還多瞧了幾眼,沒想到失蹤的孩子裏面竟然有他。

想起鄭丞相家那個年紀小小便已經開始修煉煉靈術的男童,莫輕雲心下嘆了口氣。

看來果真是挑着孩子擄走的,否則一起玩鬧的那麽多人,偏偏抱走了有靈根的那一個。

“你家的孩子有靈根一事,可有同周圍人說起過”

婦人聽罷神色更苦:“他們那些婆娘哪裏懂得什麽術師靈術,我還是在做工的主人家聽人說了一嘴,才曉得帶着自己的孩子去湊個熱鬧。其他家的總嫌棄咱家窮酸,我家男人便想着把兒子送進了練武堂,再回來好生揚眉吐氣一回。眼下銀子沒湊夠,便沒同那些人說起,沒得還惹人笑話。”

莫輕雲臉色微沉,心想,城西的這條街乃是京城的貧民窟,多是做苦力活出身的,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人哪裏有心思去關注術師的事情。

修煉靈術短時期內又不能給家裏入一分銀子,恐怕這裏的人還真是對此事嫌棄得很,故而這婦人便從未同人說起過這是。誰能想到這裏能出一個極有天賦的孩子。

當日這婦人遮遮掩掩的帶着孩子去測試了一回,說不準還真是瞞過了一群人。只是到底還是招了人的眼,看中了這孩子的天賦,将人擄走。

莫輕雲起身推着司湛出門,又見婦人偷偷的抹了把眼淚,便一頭鑽進院子裏,開始洗那永遠也洗不完的一堆衣服,心下升起了幾分酸澀之感。

司湛袖子微動,一錠銀子便咕嚕嚕的滾到婦人腳邊,待她回過神來時,二人早已走遠了。

莫輕雲同司湛上了馬車,才坐下喝了一口水,莫輕雲便敲了車壁,讓柳生把車趕到長寧街。

司湛笑着睇了她一眼:“有發現了”

莫輕雲合眸靠在車廂上養神,長長的舒了口氣:“大發現。”

“莫怪莫家二哥與柯子卿日日苦尋,都查不到線索,只能滿大街的貼告示尋找帶面具的那人。”

莫輕雲閑閑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看出來了”

司湛探身過來,從她的腰間拿出拿錠銀子。男子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莫輕雲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微微閉了眸子。

心跳得有些快了……

司湛卻是如同沒有瞧見她的不适,又靠近了些,同她并挨着坐在一起,語氣肯定的說道:“是蝕氣。”

日子久遠,雖然極其微弱,卻依然逃不過兩人的眼睛。

銀子本事死物,沒了靈力加持,那一絲蝕氣的存在,便越發容易讓人察覺。

若非莫輕雲幾次三番碰到蝕氣,對此留了心眼,她也不會立馬察覺到裏間的不妥。換作其他人,他們尚且不知蝕氣的存在,又怎會覺察到這裏面藏着一絲蝕氣呢

“雙福呢”

話音剛落,莫輕雲袖中突然竄出雪白的一團,撲到司湛的腿上。

莫輕雲今日穿了寬袖束腰,便直接把雙福藏在了袖子裏,省得它整日呆在洗髓瓶中無聊。

司湛勾了勾雙福的小鼻子,把銀錠放到雙福的鼻子前。

小家夥不知道那是什麽,傻乎乎的湊過去聞了又聞,伸着爪子便要抱過來咬一口。

“诶……”莫輕雲見狀便要阻止,被司湛一臉笑意的攔下。

小家夥坐起身像個孩子一樣的靠在莫輕雲的腿邊,抱着銀子啃了一口。

卡嚓。

小雙福的動作霎時停在那裏,懂瞅瞅,西瞄瞄,見身旁的二人俱是唇邊漾着笑意。張着爪子便扔了銀子,“吱吱吱吱”的指着角落的銀子叫個不停,還是不是的在莫輕雲的衣裙上擦了擦被磕到的門牙。

司湛皺着眉頭把它提出來,黑着臉斥道:“髒死了。”

雙福鼓了鼓嘴,便要啐他一口,莫輕雲忙把不停折騰的小家夥攏到懷裏來,給它順了順毛:“誰讓你要去啃銀子的那個不是吃的,不能随便啃。”

司湛冷哼一聲,斜睨了雙福一眼:“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要往嘴裏送,被磕到也是活該。”

雙福雙眼迷蒙的看着莫輕雲,半響才回過神來曉得司湛說的不是什麽好話,又同莫輕雲“吱吱吱吱”的比劃半響。

莫輕雲心頭好笑不已,輕聲告訴司湛:“雙福在告你的狀呢好端端的,欺負它做什麽”

司湛輕咳了一聲,坐正了身形:“瞧着它傻乎乎的,幫你訓練一下,省得以後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莫輕雲暗地裏捏了他一把:“你就編吧。”

當她不知道他的惡趣味

司湛正了臉色,一派君子高潔的模樣,哪裏還瞧得出同方才逗着雙福的無聊公子是同一人。

彎身撿起被扔到角落的銀子,司湛又一次把銀子湊到雙福的鼻子下。

雙福“唰”的轉過頭,愈發往莫輕雲懷裏鑽了。

司湛見此神色微滞,沉聲問道:“你忘了雙福的來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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