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陽奉陰違

小樂的病情反反複複,如今已經到了他發病的第四天,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端木槿從早晨醒來就無比的擔憂,每過半個時辰就會伸手探一探小樂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諸如此類的。

之前熬得藥材從每天三次變成了隔一個時辰一次,全家人的心都牽挂着這個小家夥。

中午的時候,小樂忽然發起高燒來。

端木槿伸手一探,心道不好,這傷口已經化膿,如果再持續高燒的話,小樂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這個家庭已經無比的不幸,小樂就像是他們的希望一般,端木槿知道,如果小樂真的有什麽不幸,這個家庭也就真的垮了。

“李叔,你去外面叫人去拿點兒冰塊回來。”

關鍵時候,端木槿已經顧不得其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救回這個孩子。

熱水換了一盆有一盆,她不斷用絲帕沾了熱水和藥物為小樂擦拭全身。

即使是這樣,小樂的高燒依然沒有退去。

“乖孩子,你要加油,等你病好了,我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糖葫蘆好不好?”

明知道孩子現在燒的迷迷糊糊的,根本聽不到自己說的話,可是端木槿依然持續不斷的嘀嘀咕咕。

李老頭這會兒雙眼通紅,他的寶貝孫子究竟有多兇險,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看到端木槿這般的堅持,他心中就又燃起了一把火。

如今王爺和王妃都親自來幫助他們,還有什麽事情是辦不成的呢?

最艱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未來肯定會更加的美好,他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端木槿覺得小樂是這一家子的希望,可是卻不知道,此刻她自己就成為了他人的一種信念。

這邊的一切雖然看上去有點兒波折,但總歸是按部就班的進行,楚非離那邊卻遇到了阻攔。

對百姓的宣傳度太低,吏部和戶部在進行疫情檢查的時候,遭到了百姓的抵觸。

不光如此,有些官員的家眷也是極為不配合。

楚非離眼睜睜的看着時間一拖再拖,可是吏部和戶部卻拿不出什麽切實有效的章程。

楚非離煩躁的在街上巡視,走到瓊漿閣的時候,看到對面的醫館擺出的義診旗幟。

自從傳出天花病情之後,就連這義診都受到了阻礙,別的不說,單單是感冒發燒的病例已經連着三天沒有出現過。

如今正是風寒多發的季節,卻沒有人來看病,這種情況太過不同尋常。

沿着面前的路繼續走,沒走多遠,楚非離就看到了朝廷專設的天花檢查防疫的地方。

其實說白了也是個義診的攤子,可是如今攤子旁邊半個人都沒有,坐在前面的太醫支着腦袋打盹兒。

今日早朝的時候,吏部尚書是怎麽彙報疫情的呢?

“整個帝都目前還沒有發現一例天花病患,離王殿下說的疫情是從哪裏得知的?”

說完吏部尚書還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楚非離,那表情簡直就是在指責楚非離故意誇大疫情。

楚非離只是在心中嗤笑,沒有發現一例天花病患,那端木槿現在正在照顧着的是什麽?

如今看到眼前的這幅狀況,楚非離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如果這些人真的好好做事的話,怎麽可能會檢查不到一例。

先不說別的,單單是李二一家,如今已經有了兩例。

沒錯,是兩例,李二已經被感染了。

他本就頹廢了許久,身體抵抗力很差,之前又沒有出過天花,被感染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為了降低他的難受程度,端木槿給他吹入了小樂的皮屑,讓他的病情提前爆發。

其實這個方法很簡單,就是在李二還沒有發病的時候,端木槿将小樂的皮屑吹入他的鼻孔,這樣就讓李二感染了天花。

只是以這種方式感染的天花,會比平常的感染要輕的多。

李二目前的症狀很簡單,臉上只冒出了幾個痘痘,然後微微有些發熱。

端木槿說,按照現在這種狀态,再過一天,李二就能完全痊愈。

楚非離一開始極為的訝異,想不到天花還會有這種治療的方法。

不過這種方法想要推行,勢必會困難重重。

想到這兒,楚非離覺得諷刺,這個朝廷當真就被萬家愚弄至此嗎?

心中憋着一股子惡氣,一直都散發不出去,楚非離真想将萬家人全部都拉出去砍了。

思來想去,楚非離再一次去了皇宮。

如今皇宮也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了,萬皇後經常跟在老皇帝身邊,而在他的身後又時常出現什麽小尾巴。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實在是讓他無法施展,心知這種情況有多麽的不妙,可是他又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麓雲,幫我引開身後的尾巴,我要秘密進宮一趟。”

将麓雲招呼出來,楚非離低聲吩咐道。

麓雲認真的點點頭,身後的尾巴他已經厭惡多時,如果不是王爺吩咐,他早就把那人給收拾了。

安排完楚非離又回了瓊漿閣,他招呼着進了雅間,點了幾道招牌菜。

麓雲一直站在門口候着,直至半個時辰後,楚非離從雅間出來,他也一直跟着。

在他身後,那尾巴也跟了上來。麓雲心中冷笑一聲,繼續跟着前邊的人走。

而此時,剛才楚非離坐的雅間裏又出來一個身穿白衣的人,他搖着折扇好不風流,看上去就像某個大家族的少爺。

此時便是喬莊過後的楚非離。

大大方方的從瓊漿閣出來,楚非離直接去了刑部尚書的家裏。

他不能這樣大喇喇的從宮門進去,萬皇後早就買通了宮門口的侍衛,他前腳一進門,萬皇後後腳就清楚了他的動向。

此時刑部尚書正拿着手裏的折子頭疼,萬皇後弟弟的幼子當街縱馬,不幸踩死了帝都知府妹妹家的孩子。

這兩人如今算是徹底掐了起來,那知府直接把狀紙遞到了他這裏。

這種案子要怎麽審理,或者該怎麽審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是難就難在又是跟萬家有關的案子。

刑部尚書這個老頭并非不懂變通,要不然也不會為難。

只是他是楚非離的人,或者說他一心認定了楚非離才是真正有資格繼承大統的皇子。

如今朝廷的形勢,讓他不得不多為楚非離思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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