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鳳傾死因
“公子,公子,東瑜姑娘的侍女送東西來了。”秦峰領着莫墨着急忙慌的往這邊兒走,他也知道紀拓中毒命不久矣,不知道莫墨有沒有帶來什麽好消息?
莫墨過去徑直跪了下去,“我家小姐說了無論如何也是她的過錯。這藥房是我家夫人在世時給許赫江寫的一味解毒藥方,希望管用。”
夏目還未伸手,陸品歌就拿了過來,話都顧不上說一句就跑進屋子找邢連去了,“你莫要見怪,他也是太過憂心。”
莫墨搖搖頭,站起身來,“我可否在這兒等着,有什麽消息也好給我家主子帶回去。”
夏目點點頭,“秦峰,帶着這位姑娘去偏廳坐着,好生伺候。”秦峰領着她遠遠離開,他這才緊着腳步也走了進去。
邢連拿了藥方,仔細看其中的每一味藥,啧啧稱贊,“就是它,就是它,快讓人按着去抓藥,這紀公子的命可算是撿回來了。”
陸品歌聽聞他這麽說心裏頓時開朗,轉身走到紀拓床前,半蹲着,“紀拓,那日是我說了混賬話,我知道你不會怪我,不會扔下我。紀拓,你聽見沒有,我可以救你了,你可以活下來,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夏目撩開帳缦看了一眼也算是放下心,這才像是陸品歌,看來情這個字當真是害人不淺。
不一會兒邢連就端着一碗烏漆麻黑的藥汁子回來,不過令人稱奇的是這藥竟然泛着清香,“這用藥之人當真是天賦異禀,元公子你給送進去吧。我不太方便。”
夏目點點頭端着藥走了進去,“快把藥喂進去解了毒也就安心了。別整天嚷嚷着讓人償命,想着自己陪葬,你還沒給我辦完事,不許這麽早死。”
陸品歌接過小碗,夏目扶起他的上半身,雖說是喂進去了小半碗兒,但還是漏了不少。正在這時邢連的聲音響起來,“我做好了膏藥,世子過來取,給紀公子敷上,就算藥灌進去一點也無礙。”
陸品歌嘟囔了一聲,還想着轟二哥出去用更加親密的方法喂藥,死老頭,怪不得你一直孤身一人。
夏目看他一人就可以,自己留在這裏也不是很方便,就拿起碗走了出去,卻不想邢連一直在門外等着自己,“大夫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不敢當不敢當,老朽只是想問一句這藥方是何人所寫,想和她切磋一番。”邢連笑了笑,一臉的求知欲。
“她去世了,她就是許府之前的風夫人,風傾曦。”夏目說起來口氣裏也帶着濃濃的惋惜,還是自己來晚了。
“風傾曦?居然是她,居然是她。”邢連自己叨咕了幾句,想了想壓在心底的那件事,猶豫半天還是說出來。
“那次秦可希并不是第一次找我求藥。她還找我來要過一種慢性溫和的堕胎藥,那時候她跟我說她懷上了一個有妻子男子的孩子,而且那個男子并不打算娶她,所以她想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那時候我并不想再跟她有什麽瓜葛,她也答應不會再拿往日情分來威脅我,我也就配了給她。
其實那裏面有一味藥量小則安,量大則險,我也提醒了她。後來我才聽人說許府的夫人死于小産,拖拖拉拉病了半年。不過我并未多想,後來秦可希嫁入許府。再加上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由不得我不信。
邢連慚愧,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将這事告知東瑜姑娘,她若想一命換一命,我不會推辭。”邢連嘆了口氣就離開了,他是大夫,卻偏偏害了最無辜的人。
“她不會怨你,若不是你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娘親是如何被害。你放心,真正害人的人都會遭報應。”夏目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一絲落寞,有一絲後悔,有一絲無奈。
夏目回書房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點明了鳳傾的死因,也告訴她不要輕舉妄動,許赫江城府極深,難保他不會察覺什麽。他知道東瑜此刻一定惴惴不安,一定在想他們是不是懷疑她。這封信會帶給她安心。
終于是撥開雲霧見日明,昨夜一宿未眠,今日也等來了好結果。夏目将信折疊好,用蠟滴封好信封,揣進袖子裏,來到了秦峰跟莫墨所在的偏廳。
“這封信拿回去交給東瑜,她一看便知。一定要叮囑她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我們從長計議。”夏目将信遞了過去,見她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這才放了心。
“我家主子肯定非常開心,莫墨告辭了。”莫墨抱拳行禮後笑着離開,今兒早看莫琴的樣子就覺得事态嚴重,聽她說了個大概,如今看來倒也輕松。
九夏跟漫兮從後堂走進來,看着夏目的背影以及剛剛溫和的口氣就覺得有貓膩,“昨日我說你跟陸品歌出去快活時候那小侍衛還出言反對,如今看來倒是猜對一半。”
夏目橫了九夏一眼,又看向漫兮,漫兮被人綁架過,折騰個半死,從此這身子就落下了毛病,如今江南天氣濕熱,“你的身子可還好?我看要不還是着人送你們回去,改日我再帶他們上門做客。”
九夏忙不疊的點頭答應,“好啊好啊,昨日漫兮咳了半宿,我早就尋思帶他離開,你,你瞪我幹嘛,我還不是為你好。”
“不妨事,不妨事。這幾年好了許多,我看這二人不像是沒有情意,是那個小侍衛太遲鈍了些。他不能接受自己是斷袖,或者說不敢接受。”漫兮笑了笑,扯着九夏的袖子讓他站回自己身後,“其實哪有什麽斷袖,不過是唯獨喜歡這個人罷了。”
待他二人走後,夏目沉吟半晌,既然是兩廂情願的事情那就好辦多了,不過按照紀拓的腼腆性子恐怕意識到這個問題就得猴年馬月了。還不如讓陸品歌舔着臉去說,紀拓跟他鬧幾天氣也就完了,他們之前都把這個問題想的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