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翻身仗
許赫江一早就收到消息,不急不忙的回來。昨日有不少人打探自己的行蹤,可具體是誰他心裏還沒确定的人選。昨日沒抓住那個人真是失策。
許佑一早兒起來就在大廳裏等着許赫江回來,這事她也沒跟秦可希商量一下,主要是秦可希最近忙着養胎,不宜勞心勞力。“爹爹,你回來了?佑兒特意等您呢。”
許赫江任憑她挽着自己胳膊搖搖晃晃,想來又是有事來求自己,“說說,又闖了什麽禍讓爹給你兜着?還是又想要哪家的胭脂水粉,首飾?”
“爹,你看你。佑兒這次可是有大事禀報。”許佑搖着他胳膊不依不饒,大有他不聽就不讓他走的架勢。
“好好好,爹聽就是。你能不能先讓爹坐下,我舟車勞頓一宿,讓我歇會?”許赫江坐在了主位上,讓許佑站在自己身側。
“昨日姐姐去賬房取了整整一千兩銀子,賬房先生也不知道她所為何事,還想幫她遮掩過去呢。”許佑自然不敢對東瑜不尊敬,不過這口氣倒是改不了以往的不屑與蔑視。
“或許東瑜有什麽要緊事,你不要總想着抓你姐姐的錯處,她做事一向有原則。”許赫江本想端起杯子喝口熱茶,誰知道許佑這麽不長心,看來是巴巴的等了一早上準備告狀呢。
“爹爹不信我,那,那把賬房先生叫來一問便知。”許佑不依不饒,看出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非得讓他究根究底。
許赫江也是被她纏的沒辦法,揮手叫來管家王叔,“請賬房先生跟東瑜過來一趟,再吩咐人上杯熱茶。”
東瑜讓莫琴拎着食盒一同過來的,看賬房先生跟許佑一同在這大廳,便了然于心。“爹爹奔波一宿定是乏了,我熬了蓮花羹還做了幾道開胃小菜,給您帶了過來。”
“爹可不是叫你過來吃飯的,好好交代你拿了一千兩做什麽了?”許佑見她裝出一副賢惠的樣子就一肚子氣,一會兒看你還能不能這麽鎮定自若。
東瑜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東瑜确實辜負了爹爹的信任,擅自取走銀兩。不過今兒一早我已經讓莫琴把一千兩補了回去。爹爹怎麽責罰東瑜都心甘情願。”
“我知曉你辦事有原則,那你昨日取一千兩銀子到底所為何事啊?”許赫江雖說不想追究,況且銀子也還回去了,但看許佑那個樣子,他這句話問也得問,不問也得問。
“這個,東瑜,不能說。”東瑜未曾猶豫,這個時候她必須給老太太守口如瓶,莫琴已經溜出去報信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了。
許赫江跟她僵持了一會兒,許佑還不住的在自己耳邊叨叨她定是有不可見人的目的,真是煩死了,“你一大早守在這裏給你姐姐告狀,你安的什麽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東瑜是我許府的嫡長女這件事永遠不會變。”
許老太太過來的時候就見許赫江在呵斥許佑,東瑜跪在一旁臉色也不大好,只是偷偷的看了自己一眼,“這一大早鬧什麽?”
“祖母,您可來了,爹爹罵我,還有姐姐她……”許佑跑到許老太太身旁,眼睛裏的淚珠快要落下來,好不可憐。
“莫琴過去跟我說了。赫江,昨日的一千兩是我讓東瑜去拿的,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少了一筆不小的賭債,被人逼上門去,差點丢了性命,這走投無路了才來求我,我心一軟這才答應了他們。佑兒,你也是,怎麽能這麽想你姐姐?”許老太太自然要維護東瑜,昨日王嬷嬷肯定跟她說了這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今日她也沒有聲張,若是自己不出來打這個圓場,以後有什麽事情也不好辦了不是。
“沒事沒事,東瑜快起來吧,大早上就起來熬粥肯定累壞了。”許赫江走過去扶她起來,“今日之事是我的錯,你也不要怪佑兒了。”
“東瑜不敢。爹爹還是快吃些東西回去休息吧,東瑜那裏還有些賬本沒看完,這就先回去了。”東瑜朝他們行了禮,這才任由莫琴扶着退了出去,大早上就這麽提心吊膽,真是驚險。
東瑜回到書房看着桌子上那張解毒的藥方,思索了半天還是把莫琴叫了進來,“你把這個送去華容苑,再叫莫畫送去世子府,好生注意着,千萬別叫人跟了去。”
今日早上看許赫江一臉疲憊之色,對自己也是以往的态度,想來是沒有懷疑有內鬼,自己暫時是安全的。不知道紀拓怎麽樣了,千萬別有事,不然陸品歌會現在就滅了許府也說不定。
東瑜從衣櫃底層拿出一個沾上塵土的木盒子,這還是小墨做的假七寶玲珑釵。前世的心意又怎能說給他們聽,他們又怎麽可能會信,夏目,為止。你既然告訴我你的表字,你就不會疑我對不對?
而且我是鳳家人,我娘親也是被他們害死的,殺母之仇亦是終身難忘。陸品歌,無論如何,願你信我。紀拓受傷并非我願意看到的,前世我們雖未曾見過,可就算在那花樓之中我也被你們的情意打動。
東瑜站起身來,走到書案後邊兒,提起筆腦子卻是一片空白,想寫一封信,卻覺得只言片語都不能說出自己的意思。言辭匮乏,代表不了人的情意。
陸品歌已經在屋外的石凳上坐了一整夜,臉色蒼白,嘴唇青紫,雙目無神,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那些人心真狠,竟然在武器上淬了毒藥,無名之毒,亦是無藥可解。邢連忙活了一天一夜,才堪堪吊住一口氣,他不敢進去,也不想進去。
夏目一步一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當真不進去?若是邢連配不出解藥,這可就是最後一面了。”
“是不是許東瑜?二哥,是不是她?”陸品歌壓低了聲音,帶着哽咽與仇恨。
“你信我,我信她。”夏目看着來來回回奔波的丫鬟、小厮,眼神有些茫然,昨日當真是自己輕率了,這是他的愛人,如今茍延殘喘,自己也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我信你。他若是,若是不在了,我要許家償命。”滾燙的眼淚劃過臉頰,讓陸品歌一陣陣顫抖,紀拓,若你死了,我自己也去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