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宇輕笑,不語。
假裝沒看見夏伊琳求救的目光。
不是不想幫,芷喬的面子和威信,他不得不顧。
“伊琳,別拿架子嗎,人家蕊琳姐可算是部門的大姐大了,這點面子也不給。”
她與韓振宇親昵的那一幕,不知紅了多少雙眼,如是芷喬,她們服,而她,除了年輕,別無它長。
旁邊的人随聲附和:“是啊,也太拽了吧。”
夏伊琳騰地站起來,“好,我喝。”端起酒杯,将紫紅色的酒液抽到嘴裏,香甜沁脾,胃卻翻湧。
“紅酒不過瘾,來個‘冰火五重天’如何?”楊芷喬卻是興味盎然,眸中流動着俏皮的光芒。
引來一片應和。
七手八腳,75度的伏特加兌上紅酒、啤酒、咖啡、果汁,冰的酒汁和着滾燙的咖啡,是為冰與火;酸、甜、苦、辣、澀五味雜陳,是為五重天。
韓振宇搖搖頭,玩藝術的人就是一個字:瘋。
換上大杯,人人有份。
楊芷喬端起杯,絕色容顏,因了平素不多見的瘋勁,神彩流動。
頭略略歪着,眼神睥睨:“振宇?”
欣然端起杯,古怪色澤的液體在透明杯壁上輕晃。
眸光清淡,笑意盎然:“幹。”
液體滑入喉嚨,舌尖無法承受五味之重似的,輕顫,是一種不可言說的滋味。
餘光一瞥,夏伊琳在一幹人的圍攻下,苦苦求情。
把玩着水晶酒杯,韓振宇笑容輕收,眼微沉,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左邊。
心中一凜,玩,不能過火。
撕了臉皮,再無餘地。楊芷喬薄怒:“各位,欺負新人啊。”
衆人一愣,偃旗息鼓。
楊芷喬開始煽風點火:“樂兒,阿齊,蕊琳,董事長可是海量,你們今天不把他喝好,我可不依啊。”
如若冷場,莫若失敗。
韓振宇是玩心計的老手,她的心思,如何不知。暗自感慨:如此美麗而心機深沉,不知這朵帶刺的玫瑰花落誰家?
倒是伊琳,喜怒哀樂俱顯于色。
“好,今天不醉不歸。”
豪氣幹雲,挑得滿桌風生水起。
杯來杯往,笑談渴飲。
蕊琳也是T大畢業,算起來還是兩位學姐,掃視全場一圈:“各位,你們想不想知道當年董事長是如何追求總監的?”
“快說,快說。”起哄聲中,更有幾位小輩以手擊桌,極盡鼓動。
“不許說。”楊芷喬佯怒,眼底歡喜莫名。
“別的就不說了,就說那日雪花飛舞,他在女生寝室下面大喊‘芷喬,我愛你’,把整個樓的人都給驚動了。……”
夏伊琳極力僞裝出來的笑容終于消失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挑着起司蛋糕。韓振宇看在眼裏:小傻瓜,知不知道你越是表現得不開心,人家越發鬧得歡。
“學姐,你就別出我的糗了。”韓振宇笑着調侃。
私底下抓起她的小手,指尖在她的掌心劃圈。
心頭一暧,驀然發覺他的指尖一撇一豎。凝神,随着筆畫默念:伊—琳—我—愛—你。
呼吸停止了兩秒,心跳漏了兩拍。
而她,依然是低頭不語,只是,眉宇間已換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