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過渡(小溫馨)
小癡出來院子就看到這般暧昧場景,平日裏不食人間煙火的元夏目公子看着身旁嬌小的姑娘,表情雖說不上多麽親和,但是到底不那麽冷冽了。
只是為什麽東瑜的眼睛上面縛着一條白绫?小癡低頭看向東瑜的裙角,竟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這才顧不上打擾了他們二人,急急忙忙迎了上去,“不是遞了口信過去說不用過來了?路上出了什麽事?”
夏目一揮手就把白绫解了下來,東瑜眯了眯眼睛,适應了好一會才又睜開。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緊緊的拽着人家衣袖,趕忙撒開。
東瑜看他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這才拉過小癡的手來,安撫她,“不過是尋常的地痞流氓,多虧了元公子解圍才能安然無恙。師父難受的可厲害?”
小癡見她三兩句就轉移了話題,便知道東瑜心裏有數,也就不再多問,“剛剛醒來喝了口水,擦了擦臉,剛剛睡下。可真是折騰了一宿。”
“大夫是怎麽說的?”東瑜看見了她眼下的烏青,拽着她坐到了院裏的石桌旁。走的時候還不忘往後瞥了夏目一眼,雖然表情不善,但還是跟着進來了。
“尋常舊疾,大部分是心結所致,只能是好生調養着。”小癡無奈的嘆口氣,慕輕語不論什麽事都是緊緊埋在心裏,什麽都不肯說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在你開始跟着師父的時候她就這樣了嗎?”東瑜伸手探了探桌上的茶水,還是滾燙的。這才伸手過去給旁邊默不作聲坐下的男子和小癡一人到了一杯。
“形大夫也是這麽說的,可是她還是什麽都不肯說。至于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病的,我也記不大清了,大約在我來之前就有了。”小癡端起茶杯暖了暖身子,她既然肯收東瑜為徒,那就說明東瑜在她心裏是不一樣的,或許東瑜勸勸會更管用。
“慕姨肯收你為徒,不如有空你去試試?”夏目端起來杯子,抿了一小口,皺了皺眉頭。小癡這兒的東西,總是甜膩的。
東瑜反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吓愣住了,木讷的點點頭,“可我…我不知道該…”
“平常談心就好。城裏有事我先離開了,秦峰會送你回去。”夏目放下了杯子就朝着後院走去,他也不知今日是怎麽了,竟一直耿耿于懷那個答案,心裏很毛躁。
“大約是去找形大夫了,公子性子清冷,你不要在意。”小癡看着她失神的雙眼,也大約猜到了心意,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等什麽時候真正意識到那個東西永遠都不會屬于自己的時候,也就真正放下了。
東瑜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他還冒着熱氣的杯子,還是不愛喝甜的,執拗性子。“今日師父剛睡下我就不去吵她了,我明日晚些過來。”
小癡點點頭,起身送她離開。秦峰辦事得力,剛剛亂跑的馬車已經找了回來,只是少一個車夫。
“公子交代要送姑娘安全至家,這車夫的差事當然就是我了。”秦峰牽着馬車還得笑的一臉恭敬,明明是他擔心,憑什麽要自己來獻殷勤。許家那個地方,想起來就後背發涼,吃了整整一個月的湯藥。
東瑜點點頭,并未說什麽過多感謝的話。只是面上的表情依舊不大好,莫琴扶着她上了馬車,也感受到了她重重發心事。
“姑娘不必擔憂,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了。這種事一定沒有下一次。”莫琴将暖爐遞到她手裏,竟感受到刻骨的涼意。
東瑜疲憊的搖搖頭,“不怪你,下次多加防範。讓莫硯他們抓緊時間找一些得力的人來。”
莫琴瞧她實在是累了,也就安安靜靜的撩開簾子坐到了外面,朝着秦峰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論那個姑娘遇到這種事還能不哭也算是不容易了。
東瑜雖然對李流的事情心有餘悸,但大多心思還是在夏目那個問題上,你不怕我?東瑜癡癡笑了兩聲,我能怕你什麽?
前世今生我都只怕再不能遇見你,又怎麽會怕你。夏目,你或許畢生都了解不到我對你的癡情。
而走到後院的夏目其實并未離開,他只是覺得坐在那裏太過躁動不安。好多年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許東瑜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不!他來這裏是為慕姨,救她不過舉手之勞。
直到手心裏面有黏黏的濕意,夏目才敲開了形連的門,最難以忍受的湯藥味撲面而來。
形連看他一臉的不耐煩忍不住笑出了聲,“雖說你皺眉也俊朗,但暴殄天物是不對的。你讓那些歪瓜裂棗該如何自處?”
“慕姨如何?”夏目今日沒空陪他插科打诨,城裏一堆爛攤子,許赫江那個老狐貍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坐山觀虎鬥。
“大夫不負責治療一個不配合的病人,我的招牌恐怕就砸在這裏喽。”形連想起慕輕語就難受,拿起來旁邊的毛巾掀開藥罐,嗯,這個味道差不多。
“慕姨的事您多費心,我還有事,明日,明日晚上再過來。”夏目想起剛剛不小心聽到東瑜說晚點過來,下意識的就不想和她碰面。
形連點點頭,也沒空搭理他,一心都撲在了藥罐上面。夏目看他如此上心才稍微安慰了些,慕姨是唯一對他好的前輩,不論如何都要治好她。
而這時莫琴和秦峰也一路無言終于到了許府偏門,莫琴撩開簾子才發現東瑜抱着涼掉的暖爐睡着了,趕忙推醒她,“小姐裙角有血跡,不宜遇見人,這是偏門,趕緊下去也好讓人家回去複命了。”
東瑜其實也沒有睡沉,一直還有意識,只是不願意醒過來。聽到莫琴提醒才知道恐怕耽誤了秦峰,這才趕緊走了下來,“今日多謝,不知……算了,小哥趕緊回去吧,別誤了差事。”
秦峰道了聲不敢就匆忙離開,更覺得這許家小姐與衆不同。若換成別家姑娘,早就趁着這個機會以身相許交換定情信物了,只是這許家小姐只偷偷撿起了那條白绫,這才算作所謂真心。
秦峰傻傻的樂呵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巴掌,擡頭正要罵人,才發現原來是陸世子,“秦峰見過世子。”
陸品歌已經忽略了他呼之欲出的髒話,他現在在意的是秦峰為何出現在許府周圍,元夏目又身在何處。“你家公子跑哪逍遙快活去了?莫不是……”
紀拓實在是不忍直視陸品歌一臉猥瑣的樣子,雖說有意給人家做媒人,但那可是他自己的娃娃親。“為何沒跟着你家公子?”
“今日公子聽聞慕琴師身子不适,一早就趕了過去,正巧碰到許姑娘被幾個無賴之徒糾纏,順手救了。又差我送她回來,免得再出什麽差錯。”秦峰這幾日對陸世子的印象大為改觀,一點都不成熟穩重不說,還專門跟公子做對,雖然每次都吃了啞巴虧。
“真是所謂無巧不成書诶。我也正好上門拜訪許姑娘,回去給夏目帶個信。”陸品歌笑的一臉的瑟就朝着許家大門走去,讓身後的秦峰和紀拓都摸不着頭腦。
明明被郡王夫人趕出來的時候還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這轉眼就又笑開了花。紀拓給了秦峰一個我也很無奈的眼神就匆匆跟了上去,自家公子的心情越來越奇怪了,不過每次都和許姑娘、元公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