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白衣男子

卻見一名身着灰色短袍的清秀少年,捂着鼻子從佛像後緩步走出。

莫輕雲一張瑩白細膩的臉彈,因為先前鑽進了灰塵撲撲的佛像,此時髒兮兮的看不清原本的相貌,只隐約可見清秀的輪廓。

莫輕雲尴尬的笑了笑:“小弟本是在佛像中午睡,一個不察岔了氣,打擾了打擾了。”說罷,便腳底抹油要開溜。

說來也是莫輕雲背運,破廟長期無人打掃,本是鑽進去躲個清閑,未料裏間灰塵太多,直讓她咳得喘不過氣來,漏了餡。

身形一轉,莫輕雲便被人提着領子扔到了人群中。

雙福尖嘯一聲便對着來人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莫輕雲指尖微動,袖中的短不動聲色的劃到掌心。

“滿口胡言的臭小子。”來人手腕翻轉,奪下莫輕雲袖中的短,難免還是被雙福咬得獻血橫流。

莫輕雲大驚,撲過去搶過雙福,拖口而出道:“你留我們的性命,我可以救你的随行之人。”

察覺到男人動作微頓,莫輕雲語氣越發篤定:“他中的毒不淺,再拖下去可就沒命了。”

男人冷哼一聲,轉身坐到角落,一聲不吭的任着其他人給他包紮。

莫輕雲神色微愣,忖度了片刻,快步走到蜷縮在牆邊的傷者身邊。

觀色,探脈。

全身潰爛,甚至散發着隐隐的è臭,莫輕雲卻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一絲不茍的檢查完。

莫輕雲眉梢微挑,從袖中取出裝有溫泉水的瓷瓶。

此人應當是被鑿齒獸所傷,皮膚碰上鑿齒獸的唾液,瞬間潰爛。此毒無解,除非剃肉削骨。只是家主傳記中曾有記載,有泉名忘憂,可解百毒。

不巧,迷霧空間中的溫泉正名忘憂,莫輕雲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正好也有個實驗品,試試這忘憂水,是否真如傳聞所說的那般神奇。

泉水入口,半刻之後,男人臉上的青紫逐漸褪去,唇色也趨向正常。

半吊子的莫輕雲像模像樣的探了脈,脈搏雖無力,但氣息已穩定下來,靈力不再亂竄。

莫輕雲心下微定,眯着眼睛撫了撫雙福光亮的皮毛,粗着聲音道:“他沒事了。”

男人微微颌首,便有人上前去給人把脈,确診無誤後,對着男人恭敬的禀報:“餘下的毒已清。”餘光看向莫輕雲,神色一厲,“至于其他的,不敢确定……”

男人唇角微勾,沉聲喝道:“還不快滾。”

莫輕雲臉上神情一愣,毫不猶豫的轉身,兔子一樣的帶着雙福逃了。

她雖已如黃銅境,但是在西州大陸中黃銅境人才并不稀奇。這群人顯然非善類,品階也比她高,由不得她耍個心思拖身,她又不是笨淡,硬碰硬送死嗎

男人注視着莫輕雲的背影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聲色喑啞的嗤笑道:“笨淡一個。”

這廂剛虎口逃生的莫輕雲,一路逃到了山腳才停下腳步喘氣。

雙福身形一扭,掙紮着下地,騰的爬到樹上,把飛過樹丫的鴿子給撲打下來。

莫輕雲神色稍松,獎勵的摸了把虎頭虎腦的小吃貨:“一會兒給你烤着吃。”轉眼瞧見飛鴿爪子上綁着的竹筒,莫輕雲話風一轉,“額,擦魚給你吃吧,這溪澗的魚,肉質可鮮美了。”

雙福急得“吱吱”以表抗議。

說好的鴿子肉呢

莫輕雲展開紙條,入目是莫鴻宇的剛勁有力的大字:玄鳴城大比,速回。

三曰後,莫輕雲回到莫家和莫氏子弟一起出發,相聚巫山乾渠峰腳下。

莫野氣惱的一腳踢在身旁的松樹上,語氣焦躁不已:“我們已在這林中困了兩曰有餘,再耽擱下去,莫說是找到九星海棠取得頭名,便是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數。”

莫氏一行人已在乾渠峰中徘徊了七曰,為的就是尋到九星海棠,只可惜一無所獲,如今更是困死在林中。

莫輕雲與莫鴻宇對視了一眼,不屑的撇嘴,突然臉色一變。

嗖——

箭矢破空而出,直奔莫鴻宇而來。

莫鴻宇心中一驚,慌忙之中拉着莫輕雲側身避過。

箭矢險險劃過莫鴻宇俊秀清朗的臉頰,打入一旁的百年老樹之中,力道大得直将巨樹從間貫穿,只留下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洞。

而箭頭卻深深的嵌入泥地之中。

若非莫輕雲等人反應足夠快,莫說莫鴻宇躲不過穿心一箭,便是莫輕雲等人此時只怕也是逃不過牽連。

反應過來的莫雪等人“唰”的取出配劍,圍成一圈。

莫野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大喝:“來者何人,竟敢偷襲我莫家”

莫輕雲嗤笑一聲,語帶嘲諷道:“人都走遠了,你擺着個架勢又有何用”

方才的箭矢帶着鬥氣,力道十足,莫野就站在二人身側,便不可避免的被那股力量給掀翻在地,只是姿态過于難看,莫輕雲自是忍不住笑意。

未等莫野出言反駁,莫輕雲便招手止住他的話頭:“方才那人見一箭不成,轉身便逃了。既然對方起了殺心,我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你們且接着去尋九星海棠,我追上去看看。”

敵人一出手就是殺招,可嘆他們如今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

原因無他,莫家在玄鳴城一家獨大,家族中人又嚣張跋扈,在玄鳴城生了不少是非。

仇家太多,一時也不知從何猜起,故而莫輕雲決定親自追蹤。

莫鴻宇自然也是想到此處,沉聲道:“你要多加小心,莫要與人正面對上,只消查清楚對方身份便可。”

敷衍的“嗯”了一聲,莫輕雲轉身就走,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待莫鴻宇等人走遠,莫輕雲才将雙福從袖子裏放出來,語調松快道:“去吧,看看偷襲我們的那個小兔宰子躲哪兒去了”

雙福晃了晃腦袋,迅速鑽到草叢裏,四處嗅了嗅,便張嘴咬住莫輕雲的褲腳。

莫輕雲瞧着她搖着尾巴的得意模樣,好笑不已,擡起腳尖将雙福的小身,子勾起來,雙福順勢滾了一圈,歡快的帶着她往東方行去。

夜沉如水。

信鴿“撲騰撲騰”的張着翅膀飛遠,在掠過樹梢之時卻突然被撲倒,只來得及尖嘯一聲,便再無生息。

黑衣男子循聲望去,一眼便見到落在地上已經斷氣的鴿子,大驚失色:“誰”

“取你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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