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偶遇元公子(不想見終相遇)
東瑜瞧着馬車的方向竟是朝着郊外去的,這路看着如此熟悉,這不是去師父那裏的路嗎?東瑜搖了搖莫琴的胳膊,示意她出去問問。
莫琴還未動身,紀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家夫人知道小姐拜入慕琴師名下,正巧她跟慕琴師也是故交。而且夫人聽聞慕琴師病了,所以她就也過去了,省得您來回跑好幾趟。”
“今日之事勞煩紀公子了,來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還請紀公子盡管開口。”東瑜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就明白的差不多,她們倒都是有緣,前世的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翻身的機遇,蠢死了。
“不巧紀拓還真有一事相求。華容苑早些年賣過水沁墨,不僅墨汁烏黑不易掉色,就連那個香味也是絕無僅有的。我家公子垂涎了許久,可是華容苑早已沒有存貨了,不知小姐可否……”紀拓一方面是不想讓她記着這個人情,一方面這也是公子惦記了許久的東西。
紀拓只聽見簾子裏傳來了幾聲輕笑,随即簾子就被打開,她的侍女遞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出來,“本以為只有姑娘家才喜歡這種東西,這原是給夫人準備的,既然如此那就送予你吧。省着點用,我這裏可真是沒有了。”
紀拓陪着笑了幾聲就把盒子揣進袖子裏,總歸是他心愛的東西,被嬉笑幾聲也是值得的,“紀拓多謝姑娘了。”
“不礙事,只是紀公子已然知道了我是華容苑的老板,就不從我這裏讨幾盒香粉去送心上人嗎?”東瑜看着紀拓老實巴交的樣子就忍不住調笑他幾句,如今這般安分守己,忠心為主的人可是不多了。
“多謝姑娘美意,紀拓并無心上人。讨來也是白白浪費了。”紀拓草草回了幾句任馬車裏面的人再怎麽說都不肯回話了,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面的冷汗,倒沒想到真是個難纏的主兒。
不一會兒就到了竹林裏面,這都開始抽新芽了。東瑜握着莫琴的手下了馬車走到最後一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個踉跄,是真疼。
陸品歌早就被容月趕出來守在門口,只是只看到紀拓急匆匆走過來,耳朵都紅了,一把拽住就要視而不見走過的紀拓,“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凍壞了?”
紀拓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打開,“屬下皮糙肉厚的凍不壞,我先去給夫人複命去了。”
陸品歌雖然一腦袋疑惑但也不好攔着他,看着他身影都不見了才回過神來,“今日這是怎麽了?莽莽撞撞的。”
東瑜過來就見他自言自語,微微行了禮後才出言提醒了幾句,“紀公子唠叨了一路要給你個驚喜,大約是,大約是害羞了吧。”
東瑜施施然就帶着莫琴離開了,只留陸品歌一人在那兒驚喜,莫不是守了這麽多年終于開竅了,“多謝許小姐,你願意看到的,也是我樂見其成的,不論哪方面。”
東瑜見陸品歌沖自己挑了挑眉,然後就快步追随着紀拓的方向離開了,這才知道自己心中所料果然沒錯,前世裏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世子侍衛斷袖之事當真就是他們無疑了,只是這條路要走到盡頭還是很坎坷的。
“小姐,你……”莫琴自然也看出了一些門道,還是有些驚愕東瑜會如此平靜,這麽坦然接受。
“佛曰,不可說。”東瑜朝她笑了笑,這種事情本來就無對錯之分,要非得讨論一番,也只能是春心懵懂的季節遇到了錯的人,只是真愛,又哪關性別。
小癡見紀拓回來就匆匆忙忙迎了出來,見東瑜跟莫琴還站在門口便趕緊迎了進來,只是剛剛光線太過強烈,并未瞧得清楚,現下右邊臉頰的微腫還是能夠看的很清晰。
“東瑜,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被人打了?誰這麽大的膽子,我去幫你出氣。”小癡就差挽起袖子往門外沖了,氣勢倒是足足的。
“不過家中瑣事。今日來的匆忙忘記了你的糖葫蘆。師父可醒過來了?快帶我過去吧。”東瑜握住了她的手,也知道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心的,只是今日事實在沒必要說出來讓別人煩心,那些人欠她的,早晚會加倍還回來。
小癡見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強求,引着她進了內室,打開簾子竟發現郡王夫人也爬到榻上随慕輕語一起睡着了。
東瑜示意小癡跟東瑜都出去,自己尋了個椅子坐到一旁,翻了翻師父的琴曲,密密麻麻的标記,恐怕她今生都到不了這般高深的境界了。
不消一會兒容月就醒了,本就是陪着輕語睡一下,誰知道自己也睡着了。容月動作輕柔的爬起來盡量不吵到慕輕語,走過去拍了拍看的入神的東瑜,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容月帶着她走到了內宅的院子裏,不一會兒小癡就送了熱茶跟糕點上來,“你娘親最愛吃的桂花糕,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不過都說母女同心,我想你的口味應該同傾曦差不太多吧。”
東瑜看着盤子裏的桂花糕微微愣神,随即又搖了搖頭,“娘親并不愛吃這個,她也不喜歡江南,一切不過是在迎合爹的選擇。”
“孩子,我知道你或許在怨你爹爹怨你娘親。我與傾曦相識并不早,并且很快就斷了聯系,再次見到她才知道她成了許赫江的妻子,而她也在刻意的跟我、跟輕語保持距離。許赫江畢竟是個商人,他不是不愛你娘,只是利益在他眼中會更重要。”自打第一次見面,容月就能看出她心裏埋了很多東西,也承受了很多壓力,這才想見她一面希望能夠減輕她的怨恨與不甘。
“既然如此,又算得上什麽愛。娘親屍骨未寒,他就擡了二房進門,而且跟着那個女人發還有一個小我兩歲的女孩。若那個女孩不是許家骨肉,許老太太怎麽會允許她進門。可若她真的是許家骨肉,那我和我娘究竟被騙了多少年?”東瑜好久都沒向別人這麽坦誠的分享自己的心事了,每日活的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容月見她終于是痛痛快快哭了出來,又稍微尋思了一下她的話,這許赫江也忒不是東西了。他到底把風傾曦置于何地?把東瑜又置于何地?“好孩子,不哭。以後容姨就是你的親人,凡事自有我郡王府為你撐腰。”
東瑜也很快止住了流淚,“容姨,我不求郡王府能夠為我撐腰,我只求郡王府能夠在許家沒落時候能夠袖手旁觀。我娘肯定不是自然死亡,我不相信娘親身子健壯就因為流了個産就失去了性命,我會讓她們血債血償。”
“你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跟品歌說,他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真出了什麽事他也有能力能夠護你周全的。”容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也為她的懂事嘆了口氣。
“東瑜确實有一事需要容姨幫忙。昨兒個李流去華容苑找茬,并且跟蹤我。幸好得到元公子的搭救。我實在是怕再出什麽岔子,所以想讓華容苑依靠在郡王府這棵大樹旁,不用容姨做什麽,就只等着收錢就是了。”東瑜并未将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她相信只要是女子就拒絕不了胭脂水粉的誘惑。
容月自然是答應了,東瑜這才拿出袖子裏準備的香粉,“這與華容苑裏面買的是不一樣的,這些是娘親親手調的護理皮膚的香粉,水膏,容姨拿去用吧。”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卻之不恭了。對了,我也給你準備了上門禮物,你看今兒出了這麽多岔子我也差點給忘了。”容月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遞給東瑜,“這是我從一位故人那裏得來的上好的羊脂玉珮,特別養人。”
東瑜好生收下了,沒有說什麽客套話,“我今日好不容易出來,華容苑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我交代,我就先回去了。連着來了兩日都沒見到師父,我明日會接着過來的。”
容月點點頭,起身送她離開,好一會沒看到陸品歌的影子了。本來打算讓兩個人培養培養感情,真是個敗家孩子。
東瑜跟容月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身白衣翩翩而來的夏目,夏目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和容月。這才翻身下馬,把缰繩交給了秦峰,“夫人,許小姐。”
“元公子。”東瑜笑了笑,迎着光看起來他變得更加俊朗,她在他身前從不掩飾自己愛慕的神情,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心悅你。
“過來看輕語?大約還沒醒過來呢,你先進去守她一會兒,我馬上就來。”容月自然沒忽視東瑜忽然間就放了光的眼睛,不過在她心裏東瑜還是跟品歌配的,對,就是這樣。
而陸品歌自打追到紀拓就一直黏着他不放,“到底準備了什麽驚喜,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紀拓實在是難以忍受一個男子做西子捧心的動作,暗自啐了兩句髒話才把懷中的扁木盒取出來給她,“喏,你心心念念的水沁墨,幫你讨來了。”
陸品歌忽的就愣住了,一下子就撲了上去,給了紀拓一個熊抱,“紀拓最好了。”
紀拓聽着這句話也是一陣恍惚,世子好久都沒說過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