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紀拓?
不過幾日,江家徹底從帝都消失。貌似留下一系旁支,夏目也沒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東瑜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繡着一方帕子,這繡花針差點紮破手指,“好在他沒動心思對付我,也算是慶幸。”
莫琴這次到沒聽出她話中的深意,從她手中接過繡花針跟帕子扔到一旁的圓盒裏,“到底是大人用了心,鳳家那兩位也沒少跟着推波助瀾。不過前幾日咱們去游湖的事情傳開了,都在讨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這麽大的手筆,為了博美人一笑還真是花了大價錢。”
東瑜端起茶站到窗邊,胸膛裏有些憋悶。她伸手摸了摸慢慢化成水的冰塊,暗道一聲自己也太過矯情,他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怎麽會是善良的,雙手又怎麽會是幹淨的,而他铤而走險除了江家不過是為自己出口氣,還有什麽好氣惱的。
要說生氣,還不如是說同自己生氣。鈴铛同自己有了隔閡,她自問也并非善良之人,既然她對自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哪怕她彌補了,心裏也是不好受的。自己對她那麽好,心思權當喂了小狗了。
莫硯走到門口就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莫琴才大着膽子敲敲門,“主子,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一行人七拐八拐進了一個村落,又沿着後山的小路穿過一片竹林,才看到一間極為簡陋的木屋,也就可以遮風擋雨了。東瑜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這兒倒是僻靜的很,也難為他找到這麽一個能夠安心住下的居所。
東瑜着人上前去推了推門,進去卻是空無一人。莫硯扶着東瑜走着不平穩的石子路,“我覺得他大約發現這個地方暴露了,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東瑜走進了雖然小但是五髒俱全的屋子,裏邊兒收拾的很是整潔,而且桌上的茶還有溫度。“他跟在陸品歌身邊那麽多年,不知道學了多少本事,也難免你們會露餡,只是我總覺得他不想躲着我的。”
“可是若他不想躲着主子,應當在這裏等着跟您見一面,不應該跑的無影無蹤。”莫硯跟在她身後左右打量着這屋子,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
“大約怕碰見誰吧,算了,該見的早晚會見,不急于一時片刻。”東瑜看了看一旁緊閉的衣櫃,又瞅了瞅房梁,左右知道了他這個落腳處,他也該知道自己同夏目一直瞞着陸品歌,不日就會找上門來吧。
紀拓從屋頂翻身下來,看着一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忽然覺得這位許姑娘愈發的善解人意了,自己做了這般混賬事她還能接受自己,一直尋找自己的下落,到底是自己對不住他們,只是也不願意離開,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主子,我剛剛明明聽到屋頂傳來的聲音,為什麽不叫人去查探一番。這次撲了個空,下一次在找到他就不知是猴年馬月了。”莫硯沒有理解東瑜的意思,明明費了這麽大功夫,還不辭辛苦的親自跑一趟,難不成還想着三顧茅廬?
東瑜搖搖頭,就算今日見了面又能怎麽樣,難不成生把他綁回去,而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蘇帝的詭計,風險太大了,“如若他不願意跟咱們回去,難不成還動手綁了他?适得其反,不如退一步,讓他主動上門。”
出了村落,東瑜才覺得這滿山的桂花有些熟悉,這不是哥哥的藥廬嗎。左右都是來了,就順道兒過去看看。她轉念一想,這紀拓是不是鳳竹清鳳竹遙藏起來的?距離這麽近,實在是讓人懷疑。
鳳竹清坐在桂花樹下品茶,遠遠的看見幾輛馬車過來,本以為又是哪家的來求藥,也就沒在意,直到東瑜出現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給他吓得一激靈。“嗬,你怎麽有空過來?這家夥給我吓得一哆嗦。”
“手下人找到了紀拓的下落,正好在這兒附近,我琢磨着這兒距離挺近的,就順道兒過來看看。”東瑜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自然,也就有了主意。她慢悠悠的在他對面落座,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邊兒,“煩請哥哥解釋一下,為何紀拓會出現在這裏。”
“就知道瞞不過你。”鳳竹清喝了一杯茶掩飾臉上的為難,“那日我吃多了酒莽莽撞撞就去了郊外,随便找了個池塘邊兒睡了一下午,誰知道竟然那麽倒黴碰上了一場大火。紀拓爬出來的時候後背全是火,我見他面熟就救了他。他醒來告以後就訴我們糾葛,還要我們瞞着你同丞相那邊兒。诶诶诶,你別這麽看着我,鳳竹遙也有份的。”
鳳竹遙接了小厮遞過來的汗巾,知曉了外邊兒的情況找了個理由就脫身了,左右今兒個人不多,也好拿來給徒弟們練練手。鳳竹遙見鳳竹清被東瑜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暗道一聲沒出息,“來龍去脈就是如此,偏偏就有這樣的巧合。如若不是他,紀拓早已經葬身火海了。另外夏目的性子我們摸不定,萬一他下了狠心要置紀拓于死地,我這人不就白救了?”
東瑜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點了點頭,“我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也編了一個理由騙過陸品歌,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把皇宮攪得雞犬不寧了。”
“我看他對世子的情意不像假的,只是心裏有個坎兒過不去。而且難免有一天這事會被人捅出來,到那時候,他們又該怎麽走下去?所以我尋思着不如讓他先找個地方安定下,等一切都變好了再叫他出去。誰知道他這麽沉不住氣,竟然向你暴露了他的行蹤。”
鳳竹遙的話東瑜都記在心裏,本想着找個時間同夏目商量一下,誰知道變故來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