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瑾默不作聲，看着侍女圍着陶格斯轉來轉去。一切都安頓好，陶格斯看向對方，見其還立着：“快坐吧，都不是外人，上次見姜大夫，便覺得親切。”
這話若是讓別人聽到還以為兩人多親昵，可只有端木瑾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個狠角色。
“剛才在二皇子那一直坐着，現在立着也挺好。”端木瑾只是微微一笑，看不出一絲的不悅。
陶格斯也不在攔着，關切的說道：“二皇子的病怎麽樣，姜大夫可有把握治好。”
那看似清澈的眼眸，不達眼底，只是微微低垂。
端木瑾淡淡的道：“二皇子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要想根治恐怕不容易，只能控制。”
“能控制住，也是好的，總是半夜疼醒，讓人着實心疼。大汗和我請了很多太醫都不管用。”陶格斯眉頭微皺，臉上布滿了憂傷。
端木瑾心裏感嘆啊，論演戲，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頭牌。面對任何人，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反話，這的是本事。
每一個動作都做的很到位，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
真不知道在其身邊的人，是怎麽過的，想來定是每日如履薄冰。
在想想牧仁的性格，還好沒有得到陶格斯的真傳，若是有一般陶格斯的心計，估計二皇子烏力罕早就歸西。
端木瑾更覺得那日松可憐，身邊睡着這樣一個蛇蠍女人，每日吐着蛇信子，說不準哪天不高興了，咬你一口。到最後還找不到人。
真是可悲可嘆啊。
“我也沒有把握，只是盡力而為，剩下的還要看二皇子的造化。”端木瑾對于陶格斯的威脅沒有一絲的觸動，但也沒有表态，只是說的模棱兩可。
所有的人都治不好，難道她端木瑾就有辦法治好。這話明擺是提醒端木瑾，不要強出頭，你一個新人，若是強出頭，後果是什麽樣，估計沒有人知道。
從剛才的睡覺，到後來的使喚，在到現在的敲打，陶格斯一步一步的在提醒端木瑾，不要參與到皇權的争鬥中，就算參與了，也要擦亮眼睛，站好隊。
不知道多少個禦醫被陶格斯敲打過，有多少妥協的，或是說是不是全軍覆滅。沒有一個太醫是真心想讓烏力罕好的。
“恩，姜大夫是個聰明人，凡是都盡力而為，這是好的。運氣這種東西，時有時無。”陶格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斜睨着：“姜大夫還有幾個月生啊？”
“四個月。”
陶格斯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恩，肚子都這麽大了，是該歇了，若是在如從勞累，對孩子不好。”
端木瑾神情一緊，她最讨厭別人威脅她，剛才忍了，可沒有想到陶格斯居然把注意大到自己孩子身上，真當她是紙做的。
“聽聞可敦懷孕幾個月的時候，還參加騎馬比賽，真是威武。”
陶格斯端着茶杯的手一晃，神色僵了一下，那順不及防的變化，落入端木瑾的眼中，她冷笑一聲。
一個快要生産的人，都可以去參加騎馬比賽，她為什麽不可以出來診治病人。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自己的行為都比對方的安全很多。
陶格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來姜大夫對于草原的事情，很是了解。”
這件事還是聽烏力罕說的，說當時那日松想帶着烏雲參加騎馬比賽，卻被陶格斯攔住，說她也要參加，那個時候陶格斯已經懷孕九個月，随時都有可能生産，可為了掙個臉面，她想一個勇士一樣出現在跑馬場。
當時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結果當人是陶格斯風頭蓋過烏雲，贏得滿堂彩。
一個如此在意榮譽，地位的人，現在居然教訓起別人遵守婦道，端木瑾覺得很是可笑。
“只是聽百姓們提起過可敦的英勇事跡，讓我很是欽佩。”
陶格斯依舊一副慈母的樣子，對端木瑾招招手：“走近點，說來聽聽。”
端木瑾猶豫片刻，還是上前一步：“只是說可敦年輕的時候，很是勇猛。”讓她快陶格斯，她做不到，說違心的話更是惡心。
“哈哈，他們知道些什麽，都是道聽途說罷了，女人啊，還是在家安心相夫教子好，出來闖，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危險，會讓家人擔心的。”
陶格斯說完看向端木瑾，柔聲道：“姜大夫，你說呢？”
“那當然，若是天下太平，誰願意出來。”端木瑾答非所問，卻也算回了陶格斯的話，讓對方挑不出毛病。
陶格斯緊了緊緊握的雙手，片刻後慢慢放開：“姜大夫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有如此高見的女子，倒是少數。”
端木瑾故作謙虛的一笑：“讓可敦見笑了。”
這是，門外有人禀報，說泰統領問，天色已晚，姜大夫該出宮了。
陶格斯慢慢站起來，笑了笑：“看我這老糊塗，一說話便忘了時間，姜大夫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把。”
端木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施禮，退出大殿。
一出門便看到楚非離略帶焦急的目光，當看到端木瑾安然無恙時，心裏稍稍舒了口氣，他快步上前，扶住端木瑾，低聲問道：“怎麽樣？”
端木瑾只是微微一笑，兩人便出了陶格斯的寝宮。
泰森見了端木瑾一幅着急的樣子，見她出來，一顆心總算落地。剛才他在門口左右為難，若是去禀報二皇子，可二皇子病着，剛吃完藥。若是不禀報，到時候姜大夫出了事，二皇子肯定不會饒了他。
還好端木瑾沒事，否則泰森估計要負荊請罪。
泰森在前面帶路，把兩人帶出皇宮，然後坐上馬車，安全的把端木瑾送回半日齋。并和端木瑾約定，而日後在來接她。
“辛苦泰侍衛了。”端木瑾禮貌的施禮。
這到讓泰森很尴尬，連忙擺手然後趕着馬車走了。
楚非離看着馬車走遠，然後扶着端木瑾欲要回屋，卻感覺到身邊的人一沉，他驚呼：“瑾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