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啦,怎麽還吐血了。”陶格斯慌忙起身,抓住對方的手,仔細看着掌心的血漬,轉身怒吼道:“你們這些蠢奴才,還愣着幹什麽,快宣太醫啊。”
瞬間桃源一陣慌亂。
“額赫,我都習慣了,讓額赫擔心了。”烏力罕臉色蒼白,扯出一抹笑容,努力解釋道,說完便兩眼一閉,暈倒在地上。
“來人啊。”
身後的奴才們齊齊上前,把烏力罕扶到床上。
陶格斯端坐在床邊,冷眼看着床上之人,攥着帕子的手緊了緊。
一個奴婢帶着一名太醫,慌慌張張地進來。
“給可敦請安……”
“行啦,還不過來給二皇子看看。”陶格斯厲聲呵道。
太醫點都應下,快步上前,來到床邊,然後把手搭在烏力罕的脈上,臉色嚴謹。
“怎麽樣,烏力罕的病怎麽樣了。”陶格斯見太醫眉頭緊皺,心裏卻暗自開心。
太醫收回手:“回可敦,二皇子的病又加重的幾分,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若是在繼續加重的話……臣也回天無力。”
陶格斯挑眉:“你看查清楚了?”
“千真萬确。”
陶格斯舒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行啦,起來吧,一會大汗問起來,照實說便可。”
太醫點了點頭,轉身去藥房開藥,并命人把藥熬上。
陶格斯看着那蒼白的臉色,心裏冷笑一聲。然後吩咐人好生伺候,便帶着人出來桃園。
“可敦,您看這……”身後的婢女低聲問道。
陶格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派人盯着點,若是這病真如今日所見,那到好了,可若是那小子耍花招……”
“奴婢知道,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藥下在飯菜裏。”
陶格斯滿意的點了點頭。
烏力罕昏迷的消息,很快傳到那日松的耳朵。
那日松放下手裏的公務,直奔桃園。
“二皇子怎麽還沒有醒,太醫來過了嗎?”那日松坐在床邊,緊緊的握着烏力罕的手。
他這個兒子,多災多難,從小便體弱多病,身子沒有一日康健,他這顆心也一直提着。
想到烏雲離開時,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咛,一定要照顧好她們的孩子。可現在,烏力罕躺在床上,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大汗,太醫已經來過,說二皇子的病又加重幾分,若是……若是……”婢女說道最後,怎麽也說不出那幾個字。
那日松冷眸轉向對方:“說什麽?”
“若是……若是在加重,将時日無多。”
“大膽奴才,居然敢詛咒自己的主子,拉下去仗打。”那日松緊緊的攢着烏力罕的手,怒聲呵道。
“不是你奴才說的,是太醫剛才說的,大汗饒命啊。”婢女咯噔的跪下磕頭,吓得瞬間淚流滿面。
現在那日松才不管那麽多,任由侍衛把那個婢女架走。
屋內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唯恐一句話不對,惹怒大汗,自己的性命不保。
看着床上蒼白的臉,那日松內疚的雙眸蒙上一層水汽。
這麽多年來,不是不知道烏力罕過的有多難,可陶格斯的家族太強大,若是自己關心烏力罕一分,陶格斯的家族便在背後搞小動作。
想想當初,大哥才死,泰赤烏內憂外患,急需穩定民心。而陶格斯家族掌控這泰赤烏三分之一的糧草和軍隊,若是讓陶格斯嫁給別人,那泰赤烏更是岌岌可危。
在父汗和各位大臣的建議下,那日松不得不娶自己的嫂子,哪怕會影響到他和烏雲的關系。
當時那日松和烏雲徹夜詳談,分析利弊,并對天發誓,即使陶格斯嫁過來,也不會影響烏雲在那日松心中的地位。
這是真話,也是心裏話。
烏雲在那日松心中,永遠是那聖潔的雪蓮。
最終烏雲點頭,陶格斯進門。
想想那兩年,那日松忙于公務,無限顧及後宮,等知道烏雲懷孕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以後。
他不明白為什麽烏雲一直不告訴他,直到偷聽到陶格斯和他哥哥的談話。才知道他們一直提防烏雲懷孕,想讓烏雲一輩子都懷不上。
知道真相的那日松跑到草原上大吼一聲。
他無能,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只能讓其委屈的活着,這是對他最大的恥辱。
從那以後,那日松在也沒有進過陶格斯的大帳。
為了能讓烏雲順利生産,那日松日夜守候,那幾個月是兩人最開心的日子。
不知道陶格斯是不是察覺到什麽,對烏雲百般謙讓,對那日松漸漸疏遠,只是一心撫養牧仁。
那日松還以為對方審時度勢,怕了自己,可他低估了對方的耐心。
等到烏雲生産之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找了好多大夫,都說毒以入五髒。當時那日松才明白,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對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可當時泰赤烏正在和阿拉善争奪地盤,陶格斯的哥哥正是這次的首領。那日松再次放過了他們。
就這樣,一忍再忍,一讓在讓,烏雲走了,烏力罕也在五歲時發現中毒。當時那日松恨不得一頭撞死。
他對不起烏雲的囑托。
“兒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掃清所有障礙。”那日松眼眸堅定,緊緊的握着烏力罕的手。
似乎是在告訴烏力罕,更是在告訴自己。
“藥呢,怎麽還沒有好。”
“大汗,藥來了。”
接下來幾日,桃源人心惶惶,走路都悄無聲息,唯恐一個聲響,驚動的無屋裏的人。
“額赫,你看看,父汗有多偏心,日日在床前伺候。”牧仁一進大殿,便開始發牢騷。
現在他請安都要去桃源,還要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真是憋火。
陶格斯氣定神閑的喝着茶:“怎麽,這樣不好嗎?”
“好?額赫,您是不是糊塗了,這不明擺讓人看我笑話嘛,若是讓草原那些人知道,定會說父汗中意二皇子,那皇位不就是他的了嘛。”
牧仁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宮女端上來茶,卻被他一個甩手推翻:“滾。”
陶格斯擺了擺手,侍女們全部退出大殿。
“沒出息的東西,這麽沒耐心,就知道争風吃醋,就沒看出點別的?”
牧仁一愣,別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