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攤子收拾完之後,易青海老将軍都沒有出門。
明明是在他門前發生的事情,這老頭裝出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讓鄭懷民也是好一陣兒無語。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的契機。
接下來,就是他用下心收拾張鷹男身邊爪牙的時候了。
攪亂一池春水之後,端木瑾興致勃勃的出了府,臨海鎮靠海,又有港口,這裏的漁業可是相當發達的。
正直九月份,可是吃螃蟹的好季節。
端木瑾帶着芍藥氣勢洶洶的殺到了海邊,彼此正值中午,幾個賣海鮮的小販忙的不亦樂乎。
“客官快來看看啊,剛剛打撈上來的大蝦,還有新鮮的螃蟹,買一點兒回去嘗嘗吧。”
端木瑾給了芍藥一個眼神,芍藥認命的蹲下身子挑海鮮。
要說這些海鮮,他們真正吃到的并不多。
大楚的國都在內陸,這些海鮮想要運過去很不容易,偶爾運個幾次,也沒有什麽頂級的廚子來料理。
現在看到如此新鮮的貨物,端木瑾簡直都要流口水了。
兩個人拿着一大兜子活物,就近找了個小酒館,扔給店家讓他們處理。
坐在酒家的小院裏,擡頭看着已經通紅的楓葉,端木瑾心中有些惆悵。
想不到已經到了秋天,不知道阿離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寒風像是應景一般,帶着不大的力度略過面頰,雖然力度不大,卻能夠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時間與歲月總是不知不覺讓人察覺,原來他們已經再一次分離了那麽久。
芍藥坐在端木瑾對面,有些無措的看着她發呆。
每當自家主子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他就知道,肯定是在想楚非離了。
海鮮即将上桌的時候,一只灰色的信鴿在小酒館的上空盤旋了幾圈兒,像是在确定什麽信息一般,徐徐落到了小院的樹枝上。
端木瑾還陷入在自己的思念當中,一時沒能發現信鴿的存在,直到那只信鴿一蹦一跳的跑到她的面前。
有些詫異的看着這只信鴿,端木瑾不敢相信的看向芍藥:“這,這是小灰?”
不是她大驚小怪,實在是他們根本沒把信鴿帶到無盡之島上來,偶然看到一只跟他們親自養大的信鴿長得一模一樣的,想不驚訝都難。
“不會吧?”
芍藥也是不怎麽敢相信。
端木瑾已經顧不上其他的,對着小灰招了招手:“小灰,來,過來!”
小灰一點兒都不怕生,端木瑾的手剛伸出來,它立刻就張着翅膀飛了過去,芍藥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種操作,有些佩服這只小玩意。
輕輕撫了撫小灰的腦袋,它躲都不躲,一雙小眼睛眯了眯,感覺像是在享受。
末了這小家夥甚至還擡頭蹭了蹭端木瑾的臉頰,那一副狗腿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只信鴿,真是狗腿的芍藥都沒臉看它。
細致的将信鴿檢查了個遍,端木瑾才發現它腳上綁着的信,當下更是開心,抱起小灰使勁兒親了親它的腦袋,端木瑾無比興奮的解下了它腳下的信。
打開那封信,不意外是楚非離的筆跡。
心中簡單說了一下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并且說明此時他已經喬裝改扮潛入了女王的後宮,翎兒的問題也已經解決,現在他正在調查女王後宮裏的大楚人。
最後一句寫着:與君盼相聚,長思,念不離。
深情缱绻,不離不棄,這一刻,端木瑾思念入骨,時刻望相聚。
秋日的風除了冷冽之外,忽然帶上了收貨的香氣。
原來無盡之島之上,這秋天竟然也會有果香,端木瑾把信收進懷裏,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
“芍藥,我想吃鳳梨。”
“好嘞,我的主子,只要您開心,這會兒想吃雪蓮我也去給您找。”
芍藥笑着打趣,并且起身準備去買一份鳳梨回來。
端木瑾忽然又搖了搖頭:“不,還是不要了。”
“啊?”這轉變有些快啊,真心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不過讓芍藥沒想到的是端木瑾接下來的話:“那個芍藥,一份鳳梨肯定不夠我吃,不如你去買一份鳳梨,一份荔枝,百香果也來一份,另外找點兒蜂蜜回來。”
閉不上嘴巴的芍藥與笑的合不攏嘴的端木瑾,兩個人面對面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芍藥當然是沒有親自去買,招了招手随便找了個暗衛打發去辦事兒,他還要跟自家主子好好享受一把應季的海鮮。
要說秋季的海鮮,最美味當屬螃蟹了。
這一頓飯兩個人一共幹掉了六只螃蟹,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小海鮮,許是心情大好的關系,端木瑾還喝了點兒無盡之島特有的蜜酒。
從臨海鎮到皇城,左右也就兩天的行程,相聚的距離很近不是嗎?
芍藥還沒從翎兒的事情中走出來,見到端木瑾這個樣子,心裏那個氣啊,但又不想讓自家主子不開心,所以今天中午他就氣呼呼的埋頭苦吃。
邊吃還邊幽怨的偷瞄端木瑾。
将他一切小動作都盡收眼底,端木瑾壞心的沒有解釋。
兩個人吃完往回走的時候,芍藥一張臉都拉的有驢那麽長了。
“這麽不痛快還不說出來,憋着不難受麽?”
笑着看向芍藥,端木瑾眼睛裏帶着些小戲弄,狡黠靈動。
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芍藥冷着臉:“你原諒他了?”
說的自然是關于翎兒的事兒,那一次端木瑾失蹤了大半年,這對芍藥來說,絕對是今生最大的陰影。
自從他跟在端木瑾身邊之後,還從未跟她沒有一絲消息的分離這麽久。
端木瑾在他的生命中,一直都是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角色,有了那一次的失蹤,芍藥在心裏怎麽會不怪罪楚非離。
知道他心裏的坎兒,端木瑾柔聲安撫:“芍藥,阿離也有他的難處,之前他費盡力氣推開我就是不想讓我參與到其中的危險當中,翎兒的身份特殊,他早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