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山頂大概走了整整一個月,不知道繞了多少彎路,最後總算是找到了那一汪清泉。
全中央一株雪蓮遺世而獨立。
雪白的刺眼,美好的讓人不忍靠近。
小雅簡直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雪蓮,沒想到竟然真是這般純潔的顏色。
端木瑾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她還是第一次這般費盡心思的去尋找一株植物。
說到底這麽多年,實在是她過得太過幸福了。
師傅在的時候,總是想盡辦法幫她籌備藥材,她只要了解藥材的習性和生長環境。
兒時的時候,師傅還會讓她自己去找藥材,後來整個藥王谷的存貨全都給她當了倉庫。
“雪蓮真的好美啊,可是我們怎麽把它弄回去呢?”
小雅歪着腦袋,一臉的為難。
此刻雪蓮可是在這個湖的最中央,他們雖然能夠看到,但想要采摘,還真得費些心思。
端木瑾彎下腰,伸手撩了撩湖水,果真與想象中一般沁涼無比。
這麽冰的水,就算游泳再厲害,也是沒辦法游過去的。
湖面大概有幾十米寬,想要就這樣憑空站到最中央,辦法還真是少的可憐。
周正航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咱們能夠采摘回去,這雪蓮恐怕也是毀了。”
被采摘下來的雪蓮,沒幾天功夫肯定就枯萎了。
他們不過是不想讓母親有遺憾,頭腦一熱就這樣上了山,想不到竟然能夠真的找到。
端木瑾對兩人笑了笑:“咱們紮個竹筏吧。”
剛才在溫泉附近,有一片翠綠的竹林。
至于保存,端木瑾有的是辦法讓雪蓮活生生的下山。
周正航跟小雅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打什麽注意,不過一路上,對她是相當的信服。
說幹就幹,兄妹兩人伐竹造船。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準備了大半個月才完工,而利用這個時間,端木瑾已經做好了一個容器,四四方方大概有三十公分左右。
因為安全問題,端木瑾對小雅說到:“小雅,你在岸上等着,如果我們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就講手裏的繩索抛給我們,怎麽樣?”
小雅其實很想近距離去看看那株雪蓮,可聽端木瑾這麽說,頓時就覺得自己的任務無比重要,鄭重的點頭。
“端木姐姐,你們放心吧,我絕對還好好保護你們的。”
周正航無比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準備好之後,周正航跟端木瑾一起上了竹筏,他手裏拿着竹竿,慢慢撐着往前滑。
靠近雪蓮的時候,一股淡淡的冷香環繞在鼻尖。
端木瑾仔細一看,在盛開的雪蓮之下,竟然還有一株即将開放的花骨朵。
看來這雪蓮生長的時間不短了,竟然還出了子母株。
拿過自己的方匣子,裏面已經填滿了湖底的細沙,趁着周正航不備,端木瑾猛地跳進了湖裏。
她鑽到水下,沿着雪蓮的莖摸到了它的根,發現下面不止有一株,還有好幾株都已經發芽。
這才放心的伸手,細細挖出了盛開着的雪蓮的根。
為了不損壞它的根莖,端木瑾在下面呆了好一會兒。
不管是竹筏上的周正航,還是岸上的小雅,兩個人簡直着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又過了好一會兒,端木瑾一手托着雪蓮,慢慢冒出頭來。
下面都是雪蓮的嫩芽,她擔心會碰到它們,動作無比的輕柔,冒出頭的時候根本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周鄭航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剛才他雖然一直驚慌,但看到雪蓮輕微的晃動,他就在想,端木瑾是不是去下面采摘雪蓮。
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猜中了。
只是,端木瑾究竟是什麽人呢?
會下毒會救人還會尋找采摘雪蓮花,她一個姑娘,怎麽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技藝。
如果他猜得不錯,能夠潛入這沁涼的湖水當中而不受傷,是不是她的體內還有真氣護體?
不得不說端木瑾身上實在是有太多的秘密,周正航覺得自己摸不透。
抱着雪蓮浮出水面,端木瑾心情大好。
小雅簡直要驚呆了:“端木姐姐,你把雪蓮移植了?”
這可不是什麽野花野草,千金難買的雪蓮,就這麽容易被移植?
端木瑾笑了笑:“也算不上移植,雪蓮對自身的生長環境要求十分苛刻,我不過是給她做了一個假的環境,估計能夠騙它幾個月,等時間一長還是會枯萎的。”
小匣子裏面裝的是湖底的泥沙,又是泉眼附近的水。
她移植的過程無比輕柔,誇張了說,簡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雪蓮挪了挪地兒。
周正航一路無語,內心亂糟糟的,看着雪蓮發呆。
端木瑾并不意外他的失神,畢竟這種事兒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
回去的路上,周正航總是偷偷的觀察她,她最終無奈的笑了笑,挑了個小雅不在旁邊的場合,主動開了口。
“周公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疑問?”
周正航猛地搖了搖頭,一臉驚訝的看着她,見她神色坦然,忽地又點點頭。
“端木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為什麽會這麽幫助我們兄妹二人,這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
周家在附近也不是什麽小戶人家,要說沒有幾個敵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們雖然與人為善,可總有看他們家大業大眼紅的。
周正航沒好意思說出的是,他懷疑端木瑾接近他們另有目的。
端木瑾看出他眼睛裏的懷疑,無奈的笑了笑:“周公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跟着你們兄妹是因為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上天讓我遇到了你們,而你們也幫助了,我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回報你們罷了。”
沒錯,就是回報,回報那一晚的食物和篝火,回報在她最迷茫的時候,這兄妹二人給予的溫暖。
周正航更加看不到她了,可卻能感覺到她說出這話時的真摯。
“端木姑娘,雖然不知道你遇到的事情到底有多棘手,不過我們周家随時歡迎你去做客,我娘的性子爽利的很,相信你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放下戒心,他決定去信任端木瑾。
心中總有一個小人不斷的在叫嚣,讓他想要靠近她一點,再靠近她一點。
被接納的太過輕松,端木瑾看向周正航的目光中帶着不可思議:“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會武功,又為什麽會采摘雪蓮麽?”
“每個人成長的機遇是不同的,端木姑娘能有這般本事,說明你之前定然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機緣,這一點我又何必追根究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