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頭疼的不是明流帶來的三萬妖兵,而是天邪帶來的一萬精英,其中不乏雲泥學院的佼佼者,樣樣都是極為出秀的。
只要有一位靈力在他們之上,柳生等人便無力反抗,更何況是數個自小便經歷過嚴格訓練的煉靈師。
柳生等人支撐到如今,靠的也不過是數年來的實戰經驗,讓對方初出茅廬的臭小子讨不到便宜罷了。
醫生巨響,金山與人一觸即分,向後退行了幾步,足足将地面砸出一個凹洞。
擡手末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看向莫輕雲的時候,才發現那三人的戰場已是趨向白熱化。
天邪與明流毫不間斷的攻擊,讓莫輕雲幾乎沒有回手之力,她的洗髓瓶還沒來得及收起,便要拿着驚夜刺擋住身後的突襲。
天邪來陽謀,明流便來暗地裏的突襲,防不勝防。
莫輕雲手持洗髓瓶,根本等不到她利用術法之事,敵人已是到了跟前。
司湛……
莫輕雲想起還在閉關的某人,心中騰的燃起希望。
不過是兩個小喽羅,她有五大神器在身,自然是不懼的。
側身躲過明流的偷襲,天邪手中的匕首擦着她的發梢而過。
莫輕雲心頭一顫,暗叫一聲好險。
來不及多想,便雙手急吐,幾枚細小的銀針突然向天邪襲擊過去。
無邪神色不變,慢悠悠的躲過,飛身立在一旁。
“輕雲,玩夠了嗎”
莫輕雲臉上的神色一頓,心下更是沉了沉,卻聽男人用那漫不經心的語言接着說道:“玩夠了,便早日讓我們了結了今日之事吧。”
莫輕雲未曾來得及反抗便被明流桎梏住脖子,明流手上用力便将人輕而易舉的提起。
“輕雲,我們逗你玩呢,當真以為有了五件神器便能讓我們無可奈何”
男子同司湛極為相似的鳳眼裏挂着邪肆的消息,說不來的話卻是莫輕雲心生寒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時至今日,莫輕雲技不如人,又有什麽可說的。
倒是天邪見此,頗為不忍,一雙杏眼看向她的時候,帶着看透一切的悲憫,天邪嘆道:“你總是這般執迷不悟,你這這邊同我們死戰,那人呢那個聲稱要将你放在心上的那人呢他又在哪裏無論你受了多少教訓,遇上司湛,你依舊是奮不顧身的往上撲。”
莫輕雲咬牙冷笑道:“愛情這種東西,你懂什麽”
總是知曉最後的結局是魂飛魄散,落不着一點好,為了心上人依舊甘之如饴。
而司湛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現身,還因為莫輕雲為了防患與未然,在屋外設下了結界,司湛沒有那麽容易感受到她的危難。
明流只覺掌心火辣辣的疼痛,細微的呲牙了一下,松手放開莫輕雲。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天邪來不及捉住莫輕雲,人便被別人搶了去。
司湛将人攬在懷裏,眼底微微的醞釀起風暴:“你知道你這樣胡來的後果是什麽嗎”
莫輕雲安生的呆在他懷裏,欲要開口說話,才發現嗓子沙啞得不行。
艱難的咳嗽了兩聲,莫輕雲感嘆道:“對不起司湛,我撐不到你出關的時候。”
天邪與明流甫一現身,便将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莫輕雲費勁心思周旋,所能夠拖到的時間,也不過是到此時止。
天邪與明流顯然是沒有要殺她的意思,終極目标也不過是要除掉她身後的司湛罷了。
司湛身在密室之中,便感知到了城中生變,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即将要突破紫玉境,胡亂的吞了廣陵丹便飛身過來,恰巧從明流的手上救下莫輕雲。
明流看着男人迅捷的身手,以及身上帶着的幾分沉靜之氣,沉聲道:“你要突破紫玉境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只怕若非方才莫輕雲危在旦夕,再給他些時日,定然是要飛升的。
後知後覺才發現此事的明流,明白過來後心頭是一片僥幸。
尚在青銀境的司湛便已是如此難纏,若當真是讓他突破了紫玉境。以他同天邪如今的狀況,只怕當真是要多費上一般心思。
只是還不到紫玉境便有了如此出神入化的身手,明流不自覺的記起天邪所說的“蝕氣要強于靈力”許多的話。
或許當真是這個道理。
否則他們三人纏鬥了這麽多年,若非那一次的引軍入甕,那一次他們落得了好。
魔族之人還未踏上紫玉境,便有了與已是紫玉境的他們想近的實力,難怪,難怪……
昔日裏竟是他被迷了眼,未曾看清了,莫怪天邪寧可舍了這人族至尊的皮囊,行換血之術,也要得到魔族的力量。
近些日子,兩人每每交手,他都能夠察覺出天邪穩穩的壓了他一頭,若當真是由于蝕氣與靈力的差距,一切便說的通了。
若是從前,或許他們二人還要忌憚兩份,只可惜眼前的這個,是還未跨入紫玉境的司湛。
“司湛,我等你很久了。”
明流一語言罷,天邪亦是背手站在一邊,唇邊挂着漠然的笑意。
司湛不着痕跡的把莫輕雲放在身後擋住,察覺到丹田處有一股熱氣正在逐漸蒸騰,心下有些驚奇。
“人皇天邪,我若是沒有猜錯,你身邊的乃是妖王才對。”
能夠同人皇并肩而站的,除了遠古的三皇還有何人
明流垂眸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那日我說過什麽我們會再見面的,這不,來得如此之快。”
冷眼看着莫輕雲拽住男人的指尖微顫,明流更是聲帶諷刺:“看看,你們家金絲雀快要連刀都握不穩了。上次見面的時候,還知道拿五大神器來打我呢。”
明流的眼神一利,莫輕雲突然跪倒在地,“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莫輕雲面對的不是對于妖王明流的惶恐不安,而是自司湛出現後,妖王與人皇一齊加在她身上的威壓。
二人俱是紫玉境的強者,強加了威壓在莫輕雲的身上,若非她一直苦苦支撐,只怕早已倒下。
司湛心下一驚,眼底浮上一抹血色,蹲下身子便要拿出術符給她療傷。
莫輕雲勉強的将喉頭的一口血咽了下去,止住男人的動作:“我沒事,你要節省下精力對付他們才好。”
莫輕雲被明流的震懾力所傷,多加修養便可,哪裏願意讓司湛在她的身上耗費心神。
莫輕雲湊近了男人的耳朵輕語了一句,司湛點頭,抱着她飛身而起,落在牌樓上。
這處的風光正好,可以看見底下明流與天邪二人的一舉一動。
莫輕雲受了傷,便是同司湛一起也是拖累,只能遠遠的離開三人,只求不成為司湛的負累才好,至于再遠了,她卻是不願了。
此戰關乎他們所有人的生死,縱使所有人都不看好這一戰,她也絕對不能退卻。
揚頭在男人的唇角印上一吻,莫輕雲的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你還差我一個婚禮呢!”
司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擡步走了下去。
他沒有告訴她,在出來時,魔族卷軸上再次顯現出了一行字。
生而為神,歷經三死,方能成活。
據聞這是上古的始祖對魔帝做下的詛咒,魔族之力如此強大,接替魔帝的人,自然是要經過千難萬難的。
只是這行字,卻是在司湛臨行前出現了,司湛只是匆匆瞟了一眼,便将這句話深深的記在心裏,素來平靜的內心突然泛起了波瀾。
他不想死,還想同莫輕雲白頭偕老呢,縱使他知曉,此戰之後,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莫輕雲一言不發的看着司湛走遠,末了,擡頭掩下手裏的藥丸。
她才将将是青銀境上品,未曾看到紫玉境的門檻,此時用了這廣陵丹自然是不妥,只是如今也管不了那許多。
初一服下,莫輕雲便覺察出自己通體舒泰,遠處的明流與天邪在她的眼裏也是清晰了許多。
暗自吸了一口氣,靠在石柱上,極樂弓已是被她握在手中。
這才是莫輕雲讓司湛帶她來到此處的真正目的——占領高地。
指尖樓下的司湛手腕翻轉,本該出現在莫輕雲身側的昆吾劍,便被司湛握在手中。
這般變故,便是天邪也看了心下暗驚。
神器竟然認了兩個人為主!
對上天邪晦澀不明的目光,莫輕雲眸光微閃,洗髓瓶中藏着的雙福霎時便恢複了體積龐大的白澤真身,對着天邪二人“嗷嗚”的叫出了聲。
明流神色莫名的看着極有氣概的白澤獸,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握住刀柄的手指已是收緊。
索性莫輕雲只是讓雙福在他們的身邊亮了身,便招手讓他去了城下。
城下的金山等人同雲泥學院的術師打得正焦灼,這種時候,将道理已是徹底無人聽得下去了。
只憑誰的拳頭硬,莫輕雲索性把雙福放了下去,二話不說,将這群被人蠱惑的蠢貨揍趴了再說。
什麽叫他們勾結魔族侵犯東洲
她要是對東洲有意,需要用到魔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