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0 章 閉關不出

莫輕雲如今只求能夠幫司湛求得多點時間,讓他能夠順利進階,如此,最起碼一行人臨死時,不會太過于難看。

被人瞬間秒掉的死法,莫輕雲心覺太窩囊,不若魚死網破來的爽快。

司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是要把她刻在骨子裏。

莫輕雲突然在他轉身進入密室的時候,撲過去緊緊的将人抱住,一聲不吭,只是到底濕了他身後的衣衫。

他的輕雲啊……

司湛如此喟嘆一聲,轉身将人緊緊的摟在懷裏,俯身含住她的一摸柔軟,近乎狂熱的吻着她,合齒咬破小姑娘的紅唇。

莫輕雲含着淚回應她,心裏酸澀難當。

司湛擡手結了一個手印,抹了一把她唇上的鮮血含在唇間,末了,司湛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同你契約已成,當你有生命危險之時,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這個法子還是司湛從魔族卷軸上學得的,昔日魔帝便是用這種法子囚禁住玉神,每每在玉神不堪受辱欲要尋死之時,第一時間出現救下她。

只是過了千年,沒想到司湛會以相同的方法同莫輕雲簽訂契約。

當莫輕雲面臨生死之際時,簽訂契約的一方會心悸難捱,并順着感覺尋到另一方。

取的是“生不能在一起,死卻要同穴”之意。

莫輕雲本随身帶着一半滄笛,只是司湛擔憂她遇到危機之時,仍舊替他死守,不肯尋他,故而出此下策。

如此一來,便是莫輕雲不欲要驚動他,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安危。

莫輕雲目送着司湛入了密室,剩下的柳氏兄弟并莫輕雲俱是不自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柳生手裏握着的紙條,早已被手心裏的熱汗粘濕,字跡模糊不清,然而莫輕雲卻将裏頭的內容一字一句記得清清楚楚。

“玄月初二,來取回我的東西。”

正是天邪下的戰書,這張信紙綁在箭矢上,釘在離柳生的腳尖不足半寸處,時候莫輕雲等人俱是驚懼不已。

有人潛入了,然而他們所有人都未曾覺察到,那箭矢若是有心,釘在柳生的心髒處也不是不可能。

僅是這般想想,莫輕雲便不禁汗濕了衣衫。

幾人只是一個對視煎,便知此事絕對不能讓司湛只消。

西洲的事情已經讓他煩心了,若是這戰書讓司湛看到,他想要潛心修行便徹底成為不可能。故而幾人不約而同的粉飾太平,直到将人送進了密室。

玄月初二,正是一個月之後的日子,莫輕雲也不知是該慶幸天邪給他們的準備時間充分,還是該慶幸自己又能多活上幾天了。

三十日……

莫輕雲看着緊閉的密室,握緊了手裏的木盒,喃喃出聲:“只希望你趕得及。”

莫輕雲手裏的赫然是一個同贈給司湛的一摸一樣的木盒,裏頭裝着的正是她煉制出來的廣陵丹。

廣陵丹才兩日前便已經練好,只是莫輕雲只得一顆,無法估計它的藥性,觀其品相,當是紫玉境的丹藥無疑。

莫輕雲無奈之下,只得拿了侯生相贈的廣陵丹與之對比,發覺總是少了寫靈力。

分明是相同的配方,連劑量都完全相同,偏偏莫輕雲煉制出來的愣是不如侯生的那一顆。

不是莫輕雲妄自菲薄瞧不起自己,而是侯生贈與的廣陵丹,聚集的靈力都要比自己的靈丹高上不少。

同一個階品的丹藥也分三六九等,若說莫輕雲的這一枚為中品,那麽侯生的那一顆自然算得上是上品。

只是自己的丹藥也不知同他的相比,究竟差在哪裏。

事關司湛的生死大事,莫輕雲自然是選擇給他用最好的,縱然自己心頭不甚樂意,然而不可否認,侯生贈與的廣陵丹要比她的好上不少。

莫輕雲猶豫再三,還是瞞下了自己廣陵丹已成的消息,将侯生的那一枚給了司湛。

有了廣陵丹,司湛破階的勝算便要大些。

“還有一個月,我想親自去一趟東洲。”

柳氏兄弟聽罷,不一而同的跪下勸到:“若是東洲已然被人控制,姑娘便是去了也是無濟于事,還請姑娘留在此處主持大局。”

可是不去又能怎麽辦呢

她已經抛棄過西洲一次,東洲還有陸氏兄妹與金山,秋水先生等人,總不能将它們置之不理。

柳生眼見勸不動,心下一橫,便脫口而出道:“姑娘可曾想過,若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際,咱們又該如何姑娘是如今唯一能夠主事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遵守約定,一個月之後來犯,若是姑娘此時離開,咱們失了主心骨,正是敵軍乘虛而入的好時機。”

莫輕雲若是猜測失誤,那便是等于将北州雙手奉上,此法行不通。

莫輕雲看向東方的天際,複又搖頭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柳氏兄弟,半響才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回道:“那便不去了吧。”

莫輕雲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對柳生問道:“皇城之中靈力最盛的地方在哪裏”

柳生猶豫了片刻,斷然道:“姑娘請跟我來。”

莫輕雲一路跟随着柳生趕到了一處陌生的宮室前,只見柳生指着這處宮室輕聲說道:“這裏是主子出生的地方,當年昆吾劍便是在此處從天而降,若是論起靈力最盛的地方,當是這裏。”

莫輕雲微微阖上眼眸,感受着此處不急不緩的靈力流動。

卻是是聚集了不少靈力,卻并未讓人察覺出雜亂不堪,是極為有條有序的變動。

莫輕雲讓柳生退下,自己卻尋着感覺來到了院中的空地上。

此處的青石臺階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莫輕雲只是擡手拂過那處的裂痕,昔日昆吾劍從天而建的一幕便恍如歷歷在目。

莫輕雲呢喃出聲:“就是這裏。”

心念微轉,莫輕雲霎時便是身上一松,手上已是出現了一件铠甲,正是此前的太虛神甲。

“我也不知你能抵禦來兵多久,咱們便盡力一試吧!”

言罷,莫輕雲手中的太虛神甲突然化作萬千光華,逐漸将整個宮室籠罩,而光圈還在逐漸增大,最後足足将整個皇城囊括其中。

若非柳生等人的修為不若,異于常人,只怕也是察覺不出皇城周圍多了一道屏障。

柳生迎了莫輕雲往外走,便聽到少女聲線清冷的吩咐:“傳聞令,即日起,皇城中的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出宮,禁令一月之後自會解除。”

多此一舉也只是防患于未然,安撫人心罷了。

被太虛神甲整個籠罩的皇城,便猶如套上了金鐘罩鐵布衫,裏頭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如此,也算的上是多了一層保障。

只是柳生眼帶擔憂的看向莫輕雲,太虛神甲乃是護着莫輕雲的靈器之一,這般從身上剝離出來,便等同是在危險來臨之時,莫輕雲少了一層護甲。

莫輕雲瞟見他擔憂的眼神,語氣深沉的說道:“少了這一件,我還有四件神器護體,呆在這皇城裏,難不成還有我應付不了的事情不成。”

這話說的不假,皇城自前些日子起便戒備森嚴,外頭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而司湛閉關前更是将自己的昆吾劍留給莫輕雲,便是放着莫輕雲遇上解決不了的危難關頭,能夠集結五大神器,救自己一命。

柳生聽了莫輕雲毫不在意的話,心底到底是生了波瀾,心下決定,這些日子如非必要,要寸步不離的跟着莫輕雲才好。

二人趕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步履匆匆的侯生,侯生再次執掌大權,滿場花兒一樣的亂飛,最後索性在這宮裏頭住了下來,方便處理政務。

莫輕雲聽了,當是也就是挑了挑眉,不語做答,只是侯生這般急匆匆的,卻是所謂何事

卻見侯生看到莫輕雲與柳生之後,神色明顯一喜,上上下下的将莫輕雲來回打量的許久,方悶聲吐出一句:“莫姑娘可有察覺到不适”

莫輕雲果決的回道:“沒有。”至于拿走太虛神甲一事,莫輕雲更是不欲同他多說。

熟料侯生聽罷,卻是心下大松了一口氣,直到莫輕雲二人走遠,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瓷瓶。

今早察覺出小瓷瓶中的東西不見了,侯生便是大驚失色,第一反應便是過來看看莫輕雲的情況。

也是他的疏忽,貼身攜帶的小瓷瓶,他竟是連裏頭的東西什麽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若說此事同莫輕雲有什麽關聯,那便只能說是“此物對莫輕雲百害而無一利”,正是那日的黑衣人交出來對付莫輕雲的東西。

侯生心頭也說不出對于莫輕雲自己究竟是何種情緒,只是如今司湛閉關,侯生私下裏見識過她的身手,北州需要這些人安定人心,故而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已被他抛擲在一邊。

大義生死面前,小兒女之間的小打小鬧,是是非非又算得了什麽。

侯生擡手便把小瓷瓶仍在地上,看都沒有再看過一眼。

既然東西沒了,留着又做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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