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低聲說道:“我要将洛兒厚葬。”
冷唯墨點頭颔首,眸子變得幽暗深沉,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當日,我為洩一時之憤,将她拔舌,你是不是恨極了我?”
夏微瀾抿唇不語,神情剎那間黯然,眸中的複雜情緒,是恨是怨,難以分辨。
正失着神,冷唯墨将她緊緊的箍在懷中,極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
她蒼白的臉龐,貼着他的胸膛,沁得衣襟一片濕漉,頭頂傳來他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壓抑着莫名的沉重:“對不起……”
夏微瀾的身體不覺一震,驚詫的仰頭看他,深凝着他的眼眸,紅唇微顫。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過,他會親口向她道歉!
心裏登時像是沸水翻騰,冒出許多的氣泡,攪得心湖不再平靜。
可是,她隐隐覺得,這聲對不起,并不全是為了這件事,似乎,還包含着其它的意思。
冷唯墨被她清亮的眸子逼視,眸中幽幽的光點閃爍,不安的情緒,占據了整個心房。
他只想永遠這樣抱着她,無奈世間有太多不如意。
他極力掩飾着,卻終究沒能顧全,他不想看到,她傷心yu絕的表情。
可是,卻無法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樣猶豫不決,這樣躊躇徘徊,這樣矛盾痛苦,糾結着他的心,不得安寧。
夏微瀾漠然的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水光,冷冷地道:“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冷唯墨不由身心俱震,極力壓抑的握了握拳,是啊,都沒有意義了……
半晌,他的臉龐才恢複平靜,手不舍的松開,緩緩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袍,側了頭,卻不看她,低聲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夏微瀾垂着頭,沒有應聲,只是悄然阖上眼。
他臉色不自覺的一暗,複雜的看她一眼,這才掀了幔帳,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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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昏倒後,夏微瀾感覺身子越來越不濟,每天慵懶的躺到日頭高照,隔着薄透的紗帳,看着窗外,隐隐晃蕩的白光,潋滟金黃。
她心中怔忡,遲緩地坐起身來。
秋兒見她醒了,連忙将紗帳用玉鈎鈎起,伺候她穿好衣裙,扶着她在梳妝鏡前坐下,用玉簪绾了個簡單的發髻,她淡淡掃了銅鏡一眼,并不言語。
秋兒見她面無表情,明白那丫鬟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
這般想着,心裏有了主意,淡笑着道:“王妃可是悶了,要不,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說話間,只聞門外有人通報,說王爺派人送了東西過來。
夏微瀾沒有多做過問,只是交代那人将東西拿走,可是,那名侍衛卻不肯聽勸,只說是王爺的命令,不敢違抗,并求王妃一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