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一個字也不信

斜睨了少年狼狽

不已的面龐一眼,莫輕雲忍不住訓道:“那是大補的丹藥,你吞了一整瓶,現在便是沒毒也便成有毒的了。”

無邪期期艾艾的“哦”了一聲,不敢接話,只拿着一雙好看的鳳眼瞅着她。

二人你來我往交流得盡興,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司湛,心頭終是生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再如何告訴自己不能同毛頭小子一般見識,他絕非是無邪所說的心眼狹小之輩,只是眼看着兩人若有若無的親昵,心裏頭終究不是滋味。

莫輕雲身處其中尚不知情,司湛卻是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無邪那小子對她,只怕當真是有那兩分情誼。

看向莫輕雲的時候,鳳眸晶亮,不自覺的就溫和了幾分,甚至甚為聽從莫輕雲的吩咐,在她跟前乖巧得不行。同為男人,無邪年慕少艾的模樣,司湛自是心中看得透徹,只是莫輕雲不懂,他也不會傻傻的去幫那人戳穿。

小姑娘被無邪這副純良模樣給糊了眼睛,全然忘記了先前是誰,因為有人暗中窺伺,而整日心驚膽顫,恨得牙癢癢的。

如今罪魁禍首就在跟前,偏偏無邪手段之高,愣是讓莫輕雲将此事淡忘,一心只關心起他的傷勢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擄走莫輕雲的人,司湛心下懷疑了數次,此人就是眼前的無邪,只是無邪拒不理睬他的問題,司湛也無法得知答案。

司湛心下嘆了口氣,心裏頭對于無邪卻是愈加提防了幾分。

無邪究竟意欲何為……

眼見莫輕雲已經打理妥當,司湛一個顏色,柳生便上去将人捆了個結實。

莫輕雲見了便要攔:“诶,他身上有傷呢。”擡眸瞅了眼面無表情的司湛,最後也只得了一句,“莫要捆到他的傷口上。”

正欲對她揚起一個感謝的笑臉的無邪被噎了個結實。

好嘛,任他如何動作,莫輕雲還是堅定的站在了司湛那一邊,堅決不會在衆人面前給他拆臺。

柳生倒騰了半天,終于是用捆靈鎖将他捆好。一面頂着主子別有深意的目光,一面還要任由莫輕雲來來回回的打量。柳生廢了不少功夫,才堪堪讓二人滿意,收手後自己都急出了一身冷汗,這差事,着實折磨人。

莫輕雲不能明着同司湛對着來,折騰起他們這些小蝦米還不是手到擒來。

直到略微檢查過,這般捆綁不會擱到他的傷口,莫輕雲才滿意的點頭。

想起無邪曾說,魔族的傷口可以自愈,這才恍然驚覺司湛此舉的用意。

捆靈鎖上頭有事先設下的束縛術,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縱使無邪恢複了全部功力,想逃開也得費些心思。

“你若是能夠同我們坦白,我便放你走。否則……”若有所思地看了司湛一眼,莫輕雲咬着唇看着他,聲音低低的說道,“你也知道,他若是不把你身上的秘密探查清楚,絕對不會讓你輕易逃走的。”

無邪略有些慌的掃過她的眼睛,眨了眨迅速垂下眼簾,低頭不語。

莫輕雲無奈,只能回到司湛身邊。

二人對視了一眼,漆黑的瞳孔裏那抹深意不言而喻。

無邪的內傷被莫輕雲用祈福術治好了,剩下的便只是些皮外傷,嚴重的也就是手肘方才又一次被司湛給捏碎了。

莫輕雲想了又想,用治愈術治好了他的腳傷,給皮肉傷敷上草藥,還是略過了那一處的治療。

只是用最保底的方式給他止疼,未曾用靈術給他修複骨頭,縱使恢複得慢些,估摸着以他魔族的體質,完全恢複也只是時間問題。

重要的是,這也是莫輕雲的态度。她同司湛一樣,也是忌憚着他的。雖然無邪對她有救命之恩,但不妨礙她對于被窺伺以及被動進入無痕荒澤地兩件事,耿耿于懷。

無邪只是輕飄飄的瞅了她一眼,便知她此舉的含義。一面感嘆她太過于畏懼司湛,一面又暗自慶幸,莫輕雲已是對他另眼相待了。

故而一番折騰後,無邪已經能夠正常行走無虞,散漫的跟在司湛與莫輕雲的後頭往前走。

無邪就在身後,估摸着是受過重傷,力量缺失,消耗了不少精力後便沒了能力繼續窺伺她,甚至于跟在二人後頭看都沒有看莫輕雲一眼。

感受不到少年炙熱且深沉的視線,莫輕雲心下松了口氣,連日來的惴惴不安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莫輕雲同無邪一起,陰差陽錯的從管道中再一次掉入地道之中,雙福依舊是在前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噴火,時不時的朝着莫輕雲咧一下小嘴,小家夥嘴酸了,牙梆子酸疼。

莫輕雲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能加快了腳步跟着小家夥往前走。

方才一行人本是已經尋到了賀峰的蹤跡,只是莫輕雲突然消失不見,司湛忙着去追尋莫輕雲的蹤跡,一行人便離了那處,一路跟着雙福尋到此地。如今也只能回到離開的那處,順着賀峰留下的氣息接着去尋找了。

賀峰是單純的煉靈師,未曾接觸過蝕氣,無痕荒澤地限制了他們的靈術,以賀峰一人,縱使加上陸清風與金山,應付起這裏頭源源不斷,大大小小的蛇蟲鼠蟻來,也是吃力。

莫輕雲心知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否則那幾人必有性命之憂,不說被這車輪戰給累死,光是貿然接觸如此多的蝕氣,被蝕氣不斷侵襲,對于賀峰這等煉靈師來說,也是致命的傷害。

遇見柳生等人時,鷹風騎他們已是在無痕荒澤地中呆了一個日夜,俱是臉色慘白,手腳無力,幸而莫輕雲被了足夠的聚氣丹,能夠暫時緩解他們的不适之感。

莫輕雲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挽住司湛的臂膀吊在他的手臂上,聲音軟軟的說道:“走不動了。”

司湛沉吟了片刻,攬住小姑娘的肩,半帶着她往前走。

身後那道似火的眸光死死的落在二人的背影上,莫輕雲嘴角勾了勾,已是完全确定,無邪就是那一只窺伺着她的人。

只是用激将法激了一番,他便暴露了徹底。

她同司湛有親密之舉,甚至兩人争吵,她故作哀憐的時候,那種窺伺的目光都會透着陰測測的火氣以及滔天的怒意。

無邪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陰森,冷寒。

可是她要如何,同他又有什麽相幹呢

莫非當真是同他有過婚約否則怎地總是以一種看待“奸夫淫,婦”的眼神看着二人

心中的念頭轉了轉,莫輕雲紅唇微啓,對着司湛口語了一句。

司湛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同樣也是對着他唇語了一句“我一個字都不信。”

是啊,無邪說的話,又有幾句是可信的

縱使是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縱使他為了證明自己,給莫輕雲摸了她的獠牙。

莫輕雲卻依舊連他最基本的,不會傷害她的話都不信。

那沒日沒夜窺伺着他的目光,時而帶着隐忍的殺意,莫輕雲心思敏銳,一早便感受到了,只是從未與人言說。

如今無邪做出這副深情的模樣,在她看來,只怕也有兩份替自己脫罪的虛假情誼在跟頭。

事到臨頭,雖是不嘴硬了,卻是換了種方法模糊衆人的焦點。

婚約司湛是魔族魔族卷軸

這些話,莫輕雲同樣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就暫且把他帶在身邊,且看他能夠翻出什麽花樣來。

曾經莫輕雲就是被司湛的這副光風霁月的模樣給騙得團團轉,人前是如玉君子,人後是霸道蠻橫的明歷,此事她自然是不會再傻傻的重蹈覆轍。

只是無邪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一點不可抹去。

啧,莫輕雲輕嘆了口氣……頭疼。

對方半真半假的說話最是惱人,偏他還能說的有條有理,該不該相信他,那些話是真,那些是假,這些東西司湛只是略一思索便作罷,索性全然不相信,看他能夠如何做妖。

只是現在看來,無邪的形式作風,又是百般遷就莫輕雲,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前面帶路的小雙福突然兩腿一軟,便癱在了地上,莫輕雲大驚,連忙上去把小家夥抱在懷裏。

嘿,還挺沉的,小肚子撐得鼓鼓的,眼看着就要炸開了。

“雙福,你怎麽樣”

小家夥氣若游絲的蹭蹭她,莫輕雲快要心疼死了,只能求助的看向司湛。

司湛上來輕輕按了按他的小肚子,小雙福委屈得不行,趴在莫輕雲懷裏疼得直哼哼。

“是脹的,沒有力氣噴火了,蝕氣出不來,便脹得不行。”司湛沉吟了片刻,也是無法,“得另外找個法子讓它将蝕氣排出來。”

胖雙福一邊走路一邊噴火,消耗蝕氣,本就是一件極為消耗精力的事情,如今也算是精力耗盡,只能躺在莫輕雲的臂彎挺屍,說什麽都不願意動彈一下。

只是它這麽歇着可不行,小肚子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着呢。

冷眼看着前面一籌莫展的二人,無邪突然嗤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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