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端木槿眼中帶着說不出的落寞。
原來墨蘭城竟是這樣的一番光景,不知道當初師傅是帶着什麽樣的心情移植的墨蘭花。
也好在還有墨蘭花,挽救了這座城的墨蘭花。
連天鎮,木斬淩黑着臉。
“姜婉兒,這就是你給朕的答複?”
聲音冷冽的幾乎結出冰來,夏雲庭跪在地上,頭埋的更低。
姜婉兒也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肩膀,臉上卻是不服輸的桀骜。
“皇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要大楚收入我們北靖麾下!”
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姜婉兒眼睛直直的看向木斬淩。
這一戰的确是她輸了,可是她就是不服,端木槿不過是一絲僥幸才能破解她的毒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讓她這樣猖狂。
狠厲的看着姜婉兒,木斬淩怒氣沖沖的将手中的茶杯砸了過去:“再給你一次機會!再讓你屠殺一座城嗎?!”
茶杯落在姜婉兒面前,“嘭”一聲碎裂,崩起的碎片紮進她的皮肉,讓她全身一個機靈。
“皇上,我……”
姜婉兒還想開口解釋兩句,木斬淩一個眼神過來,帶着無比的失望,瞬間讓她禁了聲。
竟是如此的失望神色,她是不是該慶幸,他竟然還對自己有過希望?
當年在藥王谷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開始師傅并沒有醫治他的腿,她一次次的背着師傅去幫他治療,可是最終獲得的卻全部都是失望。
後來師傅讓端木槿接手他的治療,他的眼睛裏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只是面對的人不是自己罷了。
沉默了半晌,姜婉兒嘴角挂上了嘲諷的微笑。
“皇上,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不會滿意,或者說你不滿意的根本不是什麽事情,而是我這個人吧!”
聽到這話,木斬淩猛地站起身,指着姜婉兒的臉大罵道:“閉嘴!你給我滾出去,即日起你就好好呆在自己的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間半步!”
姜婉兒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你跟我一樣,愛的人早就對別人情根深種,求而不得罷了,哈哈哈,求而不得!”
“滾,你給朕滾出去!”
木斬淩簡直惱羞成怒,他大步走到姜婉兒跟前兒,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
“不要以為你已經嫁給了朕,就有資格對朕指手畫腳,告訴你,你以前、現在、将來都不會有這個資格!”
粗暴的将姜婉兒扔在地上,木斬淩黑着一張臉走出了議事廳。
曾經的愛戀猶如一道傷疤,就那樣深深的印在了木斬淩的心裏。
将近十年的朝夕相處,醫治好他雙腿的恩情,怎麽會變成今日的刀劍相向?
為什麽要殺掉木斬雲,他怎麽也想不通,端木槿怎麽下得了手?
即使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愛意,可是這些年兩人連最單純的友誼也不曾留下嗎?
一定是楚非離,這個男人先是誘惑了阿槿,接着又慫恿她殺掉了自己的阿姐。
只有這樣一個解釋,木斬淩覺得合理。
楚非離,是你先向我挑釁的,這一場戰争咱們不死不休!
握緊雙拳,木斬淩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墨蘭城牆上,端木槿使勁兒揉了揉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城牆下的人。
怎麽會?
她再次眨了眨雙眼,城牆下那個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騎在馬背上,與她觸目而立。
“阿離!”
端木槿驚訝的喊道,接着她做了一件兒讓城牆下的人心驚膽戰的事情。
許是太過驚喜,也許是壓根兒忘記了自己輕功不好這件事兒,端木槿竟然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阿槿!”
楚非離大驚失色,随即立刻飛身躍下馬背,在空中一個翻身,堪堪接住了端木槿的身體。
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麽的瘋狂,端木槿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楚非離。
看到這樣的端木槿,心中即使有再多的責備,楚非離現在也說不出來。
“阿離,我好想你。”
把頭埋進楚非離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楚非離的氣息萦繞在心間的時候,端木槿低喃道。
再多的惱怒聽到這話之後也變得煙消雲散,楚非離牢牢抱住懷裏的端木槿,嘴角翹起了好看的弧度。
芍藥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家主子跳下城牆的,那一刻他也随着跳了下來。
在看到城牆下的楚非離之後,他才放心下來。
不過看着相擁的兩個人,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亮。
“怎麽,難道你還想繼續看下去?”
本來就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離開,聽到這話,芍藥果斷的轉身。
麓雲笑着搖了搖頭,跟在芍藥身後往墨蘭城內走去。
城牆下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端木槿才戀戀不舍的松開手。
“阿離,你怎麽回來了?連天鎮那邊的形勢控制住了嗎?”
戰場上的硝煙還未消散,兩人你侬我侬的時間實在是太少,端木槿難得撒嬌,楚非離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連天鎮那邊還撐得住,看到你的信我就連夜趕了回來,阿槿,墨蘭城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
幾萬人的性命,這不是小事兒,楚非離怎麽放心的下讓端木槿一個人面對。
這種事情如果處理的好,會讓所有人同仇敵忾,可是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會引起叛亂。
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楚非離腦海中總會顯示出端木槿被衆人威逼的場景,所以他義無反顧的回來了。
這是一個無比沉重的話題,端木槿沉了沉目光。
“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藥王谷的弟子竟然成了禍害百姓的殺器,這是師傅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姜婉兒成了端木槿心中的一道傷痕,讓她左右為難。
摸了摸端木槿的頭發,楚非離安慰道:“阿槿不必自責,這種事兒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會怪你的,放心吧。”
藥王對端木槿的疼愛楚非離一直都看在眼裏,怎麽可能不明白那老人家的心願。
“傻丫頭,如果師傅知道你因為這件事情如此的自責,恐怕會心疼不已,你就不要讓他老人家不痛快了吧。”
點了點她的鼻尖兒,楚非離笑的很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