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了幾步,端木槿沖着冷摯點點頭。
冷摯猛地上前,一手擒住貨郎的胳膊,一手飛快的點了他的睡穴,那貨郎瞬間倒在冷摯的懷裏。
“你,你做了什麽,你們要幹嘛!”
貨郎的妻子看到這變故,迅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顫顫巍巍的對着端木槿二人。
端木槿長吸一口氣:“大嫂,你不要害怕,你家相公現在這幅樣子我沒辦法幫他診治,我們只是點了他的睡穴,你不要擔心。”
說話間,冷摯已經将那貨郎放到一邊的床上。
貨郎的妻子還是帶着些許的防備,只是看兩人沒有多餘的動作,也不好直接趕他們出門。
端木槿走到床前,為那貨郎診脈。
貨郎的脈象混亂微弱,明顯是受了強烈刺激的狀況。
不僅如此,從脈象上看他還眼中的虛弱,想來已經很久未曾進食。
擡頭一看,那貨郎的嘴唇已經幹裂破皮,整個人似乎都幹裂了一般。
不過好在他并沒有中毒的跡象,這是讓端木槿比較慶幸的一點。
端木槿在診治的時候,冷摯站在一旁守護着,這一次他們沒有帶麓雲和芍藥,讓他很是不安。
診治完成之後,端木槿和善的看着貨郎的妻子:“大嫂,你相公這是受了嚴重刺激,精神一時接受不了造成的,,你別擔心。”
聽到端木槿這麽說,貨郎的妻子面色一急:“不擔心,怎麽可能不擔心,我們這個家全靠他在撐着,沒有了他,我們孤兒寡母要如何的過活啊!”
掏出一錠金子,端木槿悄悄的塞進了貨郎妻子的手裏。
“大嫂你莫要着急,如今你相公需要靜養,待會兒我會讓人送些藥材過來,你記得每日煎給他服用,這幾天慢慢喂給他一些水 喝,一次不要太多……”
絮絮叨叨的囑咐了一通,端木槿才帶着冷摯出了貨郎的大門。
一出門,冷摯立刻追了上去:“娘娘,這,這墨蘭城是不是已經……”
說到這兒,冷摯已經說不下去了,墨蘭城如果變成一座死城,對大楚來講,絕對是空前的打擊。
城池丢了可以再打回來,可若是連城裏的所有将士全都死光了,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打臉。
端木槿只是冷冷的瞥了冷摯一眼:“同天将軍既然心中已經有數,那麽你去做好準備吧,不要讓活着的将士受到影響,讓過世的将士安息。”
此時此刻穩定軍心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冷摯只覺得頸間一陣陣涼風吹過,墨蘭城至少有三萬将士,竟然在幾天間全部死亡,北靖怎麽會有這種實力?
他不是害怕,只是不解,難不成北靖真的已經成為了魔鬼之師。
端木槿此時卻有了計較,兩人回到駐地之後,面色都不怎麽好看。
“冷将軍,接下來要怎麽做你明白嗎?”
看冷摯的臉色不對勁兒,端木槿厲聲提醒道。
被她這樣一吼,冷摯全身一個機靈,才知道自己竟然走神了。
這樣的錯誤實在是不應該犯的,只是這刺激實在是有點兒大,冷摯心中一陣咯噔。
“冷将軍,想來你能坐上這個位置,還是有些本事的,不要以為做了幾年太平将軍,就将自己渾身的血腥丢了,你明白嗎?”
戰場怎麽可能不死人,大的戰争,一場下來可能就會有幾萬人丢掉性命,這是常态。
冷摯作為一個将軍,竟然接受不了死人,端木槿對他很失望。
“娘娘,微臣知錯了。”
跪在地上,冷摯身體筆直,其實他心中在連連自責,關鍵時候他竟然還沒有皇後這一介女流有主意,明顯就要鎮不住場。
見他終于找回了該有的氣魄,端木槿才放下心來。
“去吧,這個消息暫時不要走漏風聲,加強信陽鎮的守衛,關鍵是守好水源、食物這些必備的東西。”
能夠在幾天之內讓幾萬大軍隕落,姜婉兒一定是用了毒,而這個毒最容易就是下在食物和水裏。
端木槿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手撕了姜婉兒。
藥王谷的規矩她是全都不放在心上,那麽接下來就看她端木槿是如何清理門戶的吧!
遠遠的看到端木槿回來,看冷摯離開之後,芍藥才走到自家主子跟前兒。
“主子,我已經查過蒼鷹的傷口,應該是在樹枝上挂的,不是利器所傷,而且它受過訓練不會在外面進食,所以具體的中毒原因還是查不出來。”
主子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好,芍藥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罷了,不是你的錯,這裏面必然有些曲折,不過咱們已經拿到了這毒藥的成分,接下來就是解毒了。”
解藥絕對要比毒藥難以煉制,從毒藥的成分來看,端木槿已經推測出,這絕對是姜婉兒最新煉制的。
藥王谷的毒她是不會用的,因為所有的毒端木槿都能夠解。
只是這新藥不知道姜婉兒自己有沒有煉制解藥,若是用這藥對付北靖人,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姜婉兒該是一副怎樣的嘴臉。
之後端木槿便一頭紮進煉制解藥的屋子,整整一天都沒有出來,徒留芍藥在外面守的抓心撓肝、雞飛狗跳。
另外一邊,楚非離幾乎在剛離開信陽鎮的一瞬間,就開始思念端木槿。
他的阿槿聰慧、善良,真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她呆在一起啊。
長嘆一口氣,楚非離轉過頭看着旁邊的麓雲:“你還是回去跟在阿槿身邊吧。”
麓雲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對方不是自己最尊敬的主子,他一定都要罵娘了。
皇上讓他去保護皇後,皇後讓他寸步不離的守着皇上,這他該聽誰的?
好不容易跟在了皇上身邊,這還沒走到目的地,難不成他就要被趕回去麽?
“皇上,您覺得娘娘會收留我麽?與其讓我每天在路上來來去去的奔波,還不如讓我守在您身邊,這樣娘娘才能放心啊。”
麓雲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一個暗衛容易麽,現在都成守衛了不說,還被推來推去。
這樣到底是喜歡他,還是讨厭他啊,主子的心思太難猜有木有?
楚非離微微蹙眉,他還是不放心端木槿。
阿槿的性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些事情如果找不到源頭的話,阿槿絕對會去以身犯險。
就是因為這個他怎麽也無法放心,哪怕麓雲這麽說,他依然還是想将麓雲放到阿槿身邊。
似乎看出了楚非離的執着,麓雲苦哈哈着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