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墨蘭城是什麽樣子吖?”
端木槿騎在馬上,對于從未去過的地方,滿是好奇。一路上,她問了許多關于墨蘭城的消息,在心裏卻依然沒有一個完整的景象。
她不能想象,是怎樣的城市,可以用墨蘭二字來形容。要知道,墨蘭可是很珍貴的蘭花。當年藥王谷有一朵,據說是大陸上唯一一朵。
“阿槿,這麽好奇,不如把所有的答案都留在進城以後,自己去考究如何?”
楚非離看向她的眼中,滿是寵溺。
端木槿微微撅了撅嘴,稍作思考後,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很對。我要去自己看。”
“不過,在這之前,我可以給你一個信息。藥王谷的那株墨蘭,就是在那座城找到的。”
端木槿一愣,喃喃道:“還真是簡單粗暴的命名。”
楚非離聳聳肩,輕笑兩聲,沒有說話。
墨蘭城離連天鎮,大約三天的路程。
走了大約一天後,楚非離明顯感覺到路上有不對勁的地方。
從他們離開連天鎮後,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報信官,蒼鷹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看上去,他們這邊同墨蘭城的聯系,已經完全被切斷。
“到下一個驿站,我們稍作休整,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端木槿沒有異議。她随軍的作用,是一個軍醫,對于楚非離的任何決議,她都不會插手。
下一個驿站,靠近信陽鎮。
楚非離帶着大軍,駐紮在了信陽城外三裏地的位置。他派人去信陽鎮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墨蘭那邊的消息傳來。
其他人,原地安營紮寨,好好休整。
端木槿看出了楚非離的焦急,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路走來,風平浪靜,難道這就是問題嗎?
“阿離,你在擔心什麽?這一路上,不是都很安全嗎?”
楚非離擡眸看她,她眼中的神色,此時可以用不谙世事來形容。
他輕嘆一聲,将人拉入懷中:“阿槿,你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戰争,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戰後方,形勢都是瞬息萬變的。我們雖然在墨蘭上,打了一個漂亮的偷襲。卻不能不防對方會反擊。”
楚非離說着,臉上的神色愈發凝重:“這一路走來,你沒有發現,太過風平浪靜了嗎?讓我感到不安的是,從離開連天鎮後,墨蘭那邊沒有一點信息傳來。我們與墨蘭,已經完全失聯了。”
端木槿眼珠咕嚕一轉,回憶這一天的行程。好像真的跟他所說的一樣
“那麽你現在,要怎麽辦?要派人,去前面探查一下嗎?”
楚非離揉了揉太陽穴:“有這個打算。但不知為何, 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阻止我這麽做。所以我讓人先去驿站探聽一下。等消息到了,再做打算。”
“皇上。”
來人虎嘯營的隊長元謙。
楚非離将端木槿放下,柔聲說:“在這等我。”見她點頭後,這才轉身離開。
“有什麽消息?”
“信陽鎮那邊說,從三天前開始,派去墨蘭的探子,一個都沒有回來過。現在鎮守信陽是同天将軍,冷摯。”
“人來了?”
元謙點頭。
“讓他進來回話。”
“是。”
元謙躬身出去,将冷摯請了進來。
“末将冷摯參見皇上。”
楚非離揮揮手,讓他起來,沉聲問道:“你有什麽看法?”
“啓禀皇上,墨蘭那邊的消息,是三天前開始斷的。而據之前探子說,四天前,北靖的援軍到了墨蘭。但也只是夜裏進行了一次偷襲,并未攻進城去。之後,就慢慢斷了消息。而我派出去的人,也一個都沒有回來了。末将本打算,明天自己帶一對人去查看一下,您就來了。”
楚非離蹙起的眉頭褶皺更深了。
“那夜探查的人,回來了麽?”
冷摯身形一僵,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有他專用的傳遞消息的蒼鷹回來了。但是第二日,我們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了。兩日後,他的蒼鷹回來了,似乎受傷了。身上沒有傷口,但是奄奄一息。,城中沒有專門給它看病的大夫。随行軍醫也看不出它是什麽問題。”
楚非離眼眸一沉,抿了抿嘴角:“暫時不要再派人過去了。那個蒼鷹在哪?真現在讓人去查看。”
冷摯心頭一驚:“皇上那有大夫可以……”
楚非離搖頭:“朕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看。”
他知道端木槿很厲害,但是眼下的情況,已經跨越了兩個物種。
楚非離轉身進了裏帳。
端木槿正在口上,看神情,是在等他。
“你都聽到了?”楚非離走大她的面前站定。
端木槿點點頭:“就像你想的那樣,我也不一定有把握。畢竟,那是蒼鷹。”
“若是不看那個,你對于他說的情況,有什麽看法嗎?”
楚非離已經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即使他知道,結果可能會不盡如人意。
端木槿想也沒想,很誠實搖搖頭:“在沒有看到病人……哦,病鷹之前,我不能給你任何的答案。你要知道,動物也和人一樣。有生老病死。”
楚非離眼神閃了閃,輕輕點頭:“我很希望,那只蒼鷹是到了生老病死的時候。”
端木槿心底輕嘆一聲,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緊緊握住他的手。
楚非離心中的猜想,她又何嘗不懂呢?
只是那個答案,她真的不願意相信。
“你有收到消息,姜婉兒在不在墨蘭?”
楚非離搖頭:“我有派人盯着, 但是一直沒有确切的消息傳來。而連天鎮那邊,一直由木斬淩親自坐鎮,很難得到有用的消息。不過我想,他們把姜婉兒捂得這麽嚴實,十之八九,她會在墨蘭城。”
端木槿默默低下了頭,為自己心底的猜測一陣一陣發寒。
“若是真的,那麽我一定要親手毀了她!”
端木槿眼中的恨戾,令楚非離的心不禁一顫。他從未見過端木槿的這個樣子。她在知道藥王為何離世後,都不像現在這樣。
她像失去幼崽的母狼,咬牙切齒的想要找到仇人,親自用自己的獠牙,将其撕得粉碎。
“阿槿,不要多想,一切等查清事實,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