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無月意味深長的笑了:“頂樓的書籍,你随便挑一本回去練練,半月之類便能達到你想要的境界。”
“先生為何要如此幫我”
西無月擡手拂過少女如花朵臉龐,輕聲道:“因為你的這副皮相,長得漂亮。”
少女渾身寒毛立起,卻仍裝作若無其事樣子任其在身上四處撫摸。
莫輕雲聽到衣襟被撕裂的聲音,不忍直視的一路順着窗檐爬下去同柳氏兄弟回合。
二人看着莫輕雲受驚不淺的模樣,俱是神色微愣。
莫輕雲聲色沙啞的說道:“走吧。”
三人這才順着來時的道路一路飛掠回去。
方才跟蹤的那個身影,應當就是後頭出現的女子。
莫輕雲本是想來探查石像的,結果卻撞破了西無月的藏匿之處,實在是意外之喜。
只是人高興了,就容易樂極生悲,莫輕雲在掠過樹梢之時,被橫沖出來的枝桠劃傷了手心,一時間鮮血直流。
莫輕雲擡手按在石像上,一來一回的急行飛掠,爬樓挂金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好容易走到了院門,莫輕雲便靠着石像休息了片刻,喘了口氣。
一行人起身離開時,無人注意到,石像上印下了一個顏色淺淺的血手印,正是莫輕雲不小心留下的。
夜色更深,天上挂着明月卻突然光芒大盛起來,幾乎所有的光芒都照射在石像之上,将石像牢牢地籠罩在昏黃的光華之中。
而莫輕雲留下的手印卻突然變成了刺眼的銀色,在一圈黃色的光華下,尤為刺眼。
當光華逐漸散去,立在學院門口的石像突然出現了一個裂縫……
莫輕雲帶着幾人回到了宅院,依然是驚魂未定,粗喘了口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今晚看到的東西一一告訴司湛。
“先前我便得到消息,西無月有可能逃到了東洲,沒想到竟是藏匿在了雲泥學院裏面。”
“你日日走學院中走動,就沒發現什麽非同尋常之處”
莫輕雲無奈的看着他,比劃了一下二者的差距:“擺脫,學院占了半個大梁城,我才這麽小,就是只走上一圈我的腿也要斷掉了。”
司湛出聲斥她:“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莫輕雲哼哼唧唧的不接話,任由他給她包紮手心。
将纖細的手掌包成了包子,明歷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縱容的笑意:“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整日都把自己折騰出一身傷回來,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啊。”
莫輕雲微微笑着聽着他念叨,竟生不出反感之情,反倒覺得真實,心裏前所未有的踏實。
“真是奇怪呢,分明我們人在東洲,可是我怎麽會對這裏有了歸屬感呢”
小姑娘一本正經的疑惑模樣把明歷瞧得心動不已,偷偷湊過去香了一個,笑着打趣道。
“這樣,你的歸屬感是不是更重了”
莫輕雲輕斥道:“你這個厚臉皮。”說了一通也不夠,伸手扯住他的臉頰往旁邊拉,狠狠的将男人的一張俊臉揉搓了一番才放手。
“西無月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安心陪着洛湖神醫學習醫術變好,其他的事請,我會幫你解決。”
莫輕雲嗔了他一眼,眉眼之間俱是風情:“真的呀,你這麽善解人意”
司湛得寸進尺的又将人攬在懷裏:“男人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侍奉心愛的女人。”
莫輕雲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胡言,這番話要說被其他人聽到,都該嘲笑你了。”
司湛身形微動,一把拽住她的手從衣襟外面伸進去。
莫輕雲費力的掙紮,然而他的手掌卻似鐵索一般箍住她的手,讓她不能動彈。
“前些日子,我記得某人嘲笑我,身上沒有二兩肉”
莫輕雲臉都紅了,男人握住她的手緊緊的貼在肌膚上,讓莫輕雲尴尬不已。
“那日我綁着繃帶,你沒有看清楚,來,今日我把繃帶解開了,正好讓你看個一清二楚。”
莫輕雲掙紮的要收回手,然而到嘴的鴨子,司湛怎會讓她給飛了
司湛好容易才捉到這麽個捉弄她的機會,機會難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司湛很是過了一把無賴的隐,才把莫輕雲放走。
莫輕雲從他的身上起身,轉身便如兔子一樣遁走了,直到司湛出去給她關上大門,小姑娘都沒有從淨室裏出來。
“這麽害羞怎麽行呢”司湛想起小姑娘面若三月桃花的嬌俏模樣,只覺得心裏頭被柔情蜜意填得滿滿當當。
去淨室了沖了涼,再出來是司湛已是收斂了臉上如沐春風的神色,冷着一張臉坐在主位上,面前站着的是柳生柳蓮與門衛小老頭。
“西無月找到了。”
幾人聽罷心中驚訝不已,他們掌管着各處的情報,都沒有提到西無月的蹤跡這回事啊!
“此時人被雲長藏匿在雲泥學院,就是你們今晚去的閣樓。”
柳氏兄弟方才恍然大悟,原來莫輕雲跑了一趟竟是有了這個新發現。
司湛神色冷然的說道:“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殺掉西無月,不要讓他有機會出了那個小閣樓。”
一個經脈全斷定廢人如今竟還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并且還能出手暗算莫輕雲。
當日若非雙福突然發威,只怕莫輕雲能夠安全從黑金巨蟒口下逃脫,都是個難題。
此人就如毒瘤,一個不慎便能爆你一臉血,将你重傷。
有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在一旁窺探,明歷怎會安心,定要除之而後快。
翌日莫輕雲去了雲泥學院,卻發現學院門口的石像已經不見了。
沒了那個形态詭異的石像,整個白玉廣場都顯得明堂了不少。
學子們正聚在一起讨論憑空消失的石像,陸清言戰戰兢兢的過來拉住莫輕雲的衣袖,遲疑的問道:“好端端的石像怎麽就會碎成渣渣了呢是不是裏面的東西跑出來了”
陸清言自上次見識過石像眨眼睛之後,便一直不敢往這邊瞅,如今可算是有光明正大的機會打量一番四周了。
莫輕雲輕聲安慰她:“估計是守夜的人不小撞碎了,不敢出來承擔罪責,故而成了一樁懸案。”
然而這話說出口,便是莫輕雲自己都不相信。
分明昨日她離開前,石像還是好端端的立在這裏的。
只是多說多措,未免有人将此事懷疑到她身上,莫輕雲明智的選擇閉嘴不言。
黑暗如同鬼魅包裹住林子深處的閣樓,高聳入雲的閣樓在月夜下顯得越發神秘莫測。
一襲黑衣的刺客,一個接着一個的落在閣樓對面的大樹上,俱是眼神矍铄的盯着第四層窗戶的位置。
領頭人比劃了一個手勢,一行人便如同豹子般向着閣樓悄無聲息的潛過去。
然而幾人腳剛落地,面前便出現了一男一女兩擋路人。
幾人對視一眼,抽出腰間的短刃便不約而同的朝着兩人撲過去。
兩人的身形變換莫測,猶如鬼魅一般無知無絕的停在刺客的身後,刺客還沒來得及反應,女子已是張開一張紅唇,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低下頭深深的朝着男人的脖頸刺下去。
女子貪婪的吞咽着口中的液體,随意的将已經死透的刺客扔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向另外幾人。
“你們,今晚,都是我的。”
話音落,男人已是如同一頭猛獸一般撲過來,幹淨利落的擰斷刺客的脖子,露出他光滑的脖頸。
女子一個起落飛過來,利落的對着動脈咬了一口,“噗”的将血吐出來,不滿道:“這個鹹了。”
清風拂過,帶走了一地的血腥味,夜半島動靜驚醒了林子裏的飛鳥。
在旭日東升之時,飛鳥撲騰着翅膀不一而同的像林子外面飛出去,恍若逃命一般的逃走。
很快,連同蔥翠欲滴的大樹也一同枯萎了,此處林子,再無一個活物。
閣樓裏,西無月與莫飛燕恭敬的跪在男人跟前。
男子擡手蓋住二人的天靈蓋,一股黑色的氣體瞬間将三人環繞。
西無月那本是骷髅般的骨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來新肉,便是疤痕縱橫的臉部,也逐漸光華如初。
而莫飛燕,則是隔着木牆,看着距離自己有一牆之隔的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破碎。
男人尖利的笑出聲來:“去吧,做那麽該做的事情。日星月移,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只有你我心中存着的刻骨仇恨。”
……
正在書房裏繪符的莫輕雲突然收到一封信件。
莫輕雲的眼神一冷,手中握着的戰書,輕輕用力,變化成粉末……頓時消失在面前那裏。
一邊的小雙福,若有深意的看着莫輕雲,只見,莫輕雲的嘴角上揚,勾起了一個十分陰冷的微笑。
“你看着我做什麽”莫輕雲見雙福,等着一雙圓溜溜的琉璃雙眸,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問道。
只見,聽了這話的雙眸,下意識的給了莫輕雲一個白眼,小嘴裏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莫輕雲知道雙福的意思,一把将這個白色毛茸茸的團子,抱在了懷中,看着雙福的眼神,帶着幾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