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示威
這次是被風風光光請回來的，夏目臉上難得帶了一絲溫度。不少丫鬟跟小厮都停下來行禮問安，然後就開始竊竊私議。夏目也沒說什麽，就徑直去了元思程的書房。
元思程坐在書案後邊兒，讓夏目坐在自己對面，親手給他添了一杯茶，“我瞧着你這幾日也是空閑的很，蘇帝可是給了呢什麽臉色看。”
夏目自然清楚他的用意，皺着眉頭應了一聲，“如今朝廷局勢越發複雜，蘇帝對我的信任也大不如前，反倒是對李府那邊更中意一些。”
“我聽說蘇帝有撤封地的意思，你覺得呢？”元思程不敢太直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思，只能拐彎抹角的來。
“前幾日郡王來帝都，給我看了一封親筆信，字裏行間透露着不少那樣的心思。郡王不過挂着一個閑散的職位，都讓他這麽忌憚，咱們府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夏目忍着笑意十分正經的胡扯八道。
“上次經過你姑姑那件事，我本想着請罪辭官，誰料他還不批給我，挂了個太傅的閑職，這該如何是好。”元思程對夏目的話不疑有他，夏目也沒必要騙自己。
“因着我還在丞相的位子上，他也不好讓你引咎辭官。不過始終是生出了隔閡。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如今什麽也不做有時也能被挑出一堆錯處來。不管您願意不願意，我同元府的命運都是息息相關的。”夏目頓了頓，看他一副聽的入神的模樣也就繼續說下去，“蘇帝不過是忌憚我手中的兵權，還有不經意間積累起來的民心。若是爹爹想保住元府，就別再動在朝廷上撈錢的心思。若是不行，就趁着蘇帝還沒大動作，老老實實再賺一大筆，收手一段時間。”
“你看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做的大多是正經生意，任他怎麽查也查不出端倪的。”元思程笑的有些尴尬，跟夏目說話确實有些力不從心。
“那前幾日進牢裏的目不識丁的兩個官員，跟爹沒什麽關系。那我就叫手下人放開心去查，畢竟蘇帝好不容易讓我插手案子，也得盡心盡力。”夏目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臉上多了幾分清冷。
“盡心盡力也不用不着大義滅親不是，好好好，那确實是我做的，不過我都收手了，這是最後兩個。”元思程見糊弄不過去，也就全盤托出，這個時候元府可經不起什麽打擊。
夏目笑的不可置否，沒有再說什麽，“老三還在我家中等着，實在不能多耽擱了。若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您自己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考慮清楚。”
元思程也沒多加挽留，任憑他告退離開。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突然變了臉，如今夏目的能力是愈發可怕了。就連蘇帝都不能輕易拿他怎麽樣，更何況還靠上鳳家這棵大樹。一個黃口小兒而已……
徐方婷亦是聽說了今兒夏目被好好請回來的事情，早早坐在了後花園裏等着看他狼狽的模樣。只是這意氣風發的，倒是叫人意外。難不成元思程真的要因為自己無所出而把家産就給這個雜種，不行，絕對不行。
夏目一身青衣，頭戴白玉發簪，手中前朝的折扇拿着把玩，玩味的看了一眼坐在亭子裏不甘心的大夫人，扯出一絲嘲諷的笑，“久不見夫人，這身子一如既往的好。也難為他養你這麽久。”
徐方婷沒想到他會當着這麽多人同自己撕破臉，看來元思程真的許給了他什麽東西，當下口氣變得刻薄，“我也是久不見你，你娘的墓我還托人去看過幾次。”
夏目神色一凜，卻是很快恢複過來，那不過是個衣冠冢，讓她得意一下又有何妨，“我娘雖說未入族譜，但我卻是名正言順的元家人。只可惜，啧啧，到頭這終究不會姓徐，就算不是我，也輪不到你。”
徐方婷猛地一下站起身，頭有些暈，伸出手指着他，蔻丹在陽光下紅彤彤的甚是滲人，“你不過是個小雜種，哪裏來的都不知道，他會把家産留給你，做夢去吧。你自始至終都翻不了身。”
夏目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相較她的氣急敗壞，他只是微微一笑，“早晚有不是小雜種的那個人出現。至于是不是我，如今我都回來了，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去，你以為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徐方婷只能眼睜睜的看他離開，她不會引狼入室的叫他留下，不過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什麽叫不是小雜種的那個人出現，難不成元思程在外面養了人？這幾日他頻繁在外留宿，是不是……
徐方婷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若這些是真的，她又該怎麽辦。她坐下來摸了摸自己不争氣的肚子，都二十年了，夏目都這麽大了，她卻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把琉璃逼死，把夏目逼的離開，把老爺子氣的撒手人寰，是不是作孽太多，不對，不是她的錯，本就不是她的錯。
元思程一出來就看到她這搬失魂落魄的模樣，這幾年愈發像個潑婦了，疑神疑鬼，無所不用其極監視自己。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就打算退回院子裏從另一條路離開，卻被徐方婷發現了，“老爺這是去哪裏，夏目剛剛離開，您就也要跟着走嗎？”
元思程訝異于她今日的好脾氣，“忽然想起鋪子裏還有件急事等着處理，不過也不是太着急，所以想回書房裏看會兒書。”
徐方婷站起身笑着湊過去，“我前幾日新學了幾道糕點，還釀了一些米酒，若是老爺沒什麽大事就随我去嘗嘗怎麽樣？”
元思程已經打算留下，畢竟二十多年夫妻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誰知道元夜莽莽撞撞的從外面跑過來，“老爺，出大事了。”
元思程甩開徐方婷的手走過去，一臉的着急，“出什麽事了？”元夜看到那邊兒的徐方婷，也就壓低了聲音同元思程說起來。
徐方婷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果不其然下句話就是，“夫人，鋪子裏出了急事，我得過去看看，晚膳不用等我了。”他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