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王者峰會由歐洲黑道之王路卡斯主持,地點挑在他的行館之一,座落在意大利首都羅馬的“夏宮”。這是黑道上最高級別的聚會,一年一度,目前只有四人參加。
華美如宮殿的大廳一角。
四人,氣度各俱,左手尾指上均戴着鋼戒,只是形狀殊異。四只高腳水晶杯,撞擊,酒色紅滟、凜冽,沿着杯沿蕩出優美的弧度。
談笑間,天下,四分,已定。
路卡斯拍拍掌,“走,看我特意準備的節目去。”
那三人興味高漲,唯他索然,別說不過是聲色犬馬之類。就連剛才分割地盤,他好像也不似從前,寸土必争了。倒還是挂着應景的笑容,一路随行。
果然,四人移駕至同樣奢華大氣的左廳時,熱辣,勁爆的豔舞讓人噴血,美女,極盡媚态,依偎過來。
大家的視線卻同時被另一端巨大的鐵籠吸引,鐵籠外站着一排女人,皆着運動背心和運動短褲,好像正在抽簽。
路卡斯志得意滿地介紹:“幾位有沒有興趣欣賞我的美女保镖生死選拔戰。”
至少比豔舞要吸引人。
四人在鐵籠外專門設置的沙發上坐了,酒.色相伴中,欣賞他人生死。
籠中,第一輪格鬥已經開始。
既進,便無退路,自是殊死搏鬥,精彩紛呈。
韓振宇的目光瞟過那群膚色各異,可謂集美貌、智慧與力量于一身的女人,忽然,眉心一跳,差點驚呼出聲:關一郎?
始以為看錯,複視,是她無異。目光與他相碰,刻骨的恨,清晰毫不避忌。
一旁,三人先是從臉旦到三圍再到大腿,逐一品頭論足,猶嫌不夠刺激,居然賭起了輸贏。
“噢。”一聲懊傷,韓振宇收回視線,籠中一方氣絕。籠外,賭注加碼,那聲便是輸者的嘆息。
“韓,要不要加入?”路卡斯偏頭問。
韓振宇搖頭:“你們玩。”
12個人,關一郎抽的是7號簽,運氣不好也不壞。她出場時,場上勝者已氣息奄奄,場外五人虎視眈眈。
最後勝出的只有一名。
她能嬴嗎?
“我賭7號嬴。”韓振宇驀然,寒聲。
三人皆愣,旋即放聲:“韓加入,這游戲越發好玩了,我們就賭她輸。”
韓振宇呷了一口酒,冷笑。
路卡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韓,不會僅僅因為她和你來自同一個國家吧。”
他,不置可否。
籠中,關一郎苦戰。籠外,韓振宇嬴了金錢無數。
最後一個對手吐血而亡時,關一郎傷重,倒地不起。
掌聲,致意。
鐵鎖叮當,籠門大開,一壯男拿了托盤進去,至她身邊蹲下來,将盤中肉食抹在她的胸上,籠外,另一壯男牽着一條狗,正吐着腥紅舌信。
韓振宇寒眸一閃,問:“路卡斯,這是?”
“韓,如果你看到自己的仇敵在你的面前被活活撕開胸膛,是不是快意至極?”路卡斯厲眸閃爍嗜血的興奮,道。
韓振宇挑眉:“怎麽,她惹了你?”
“NO,不是惹了我,而是惹了你。你知道,她昨晚在我的床.上求我什麽嗎?她要我幫忙殺了你。怎麽樣,這份厚禮,你要怎麽感謝我?”路卡斯答。
淡挑他一眼:“K地區歸你了。”
“噢,這份謝禮可太重了。”路卡斯頗感意外,要知道這個地區他垂涎已久,多次求他讓給他都沒成,不想,今天這麽痛快。倒也值,除掉一個仇敵,意味着生命少了一個威脅。
不想他再次出聲:“這個女孩我要了。把她送到我房間去。”
路卡斯再愣,繼爾放聲大笑:“韓,原來你對她有興趣啊,怎麽不早說。”側頭吩咐下去。
深夜,賓主盡歡而散。
極細微的一聲後,燈火輝煌了卧室。關一郎被洗淨了,換上一身睡衣,蜷縮在角落裏,聞聲,倏然睜大眼睛,警惕地注視着門口英挺的身影。
雖然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她也不會束手待斃。
韓振宇至她跟前蹲下來,将手中的杯子遞過去:“白酒是你的最愛,喝了,可以解痛。”
嘴唇,慘白無色,忍不住舔了舔,卻不接。
韓振宇笑笑,将杯子送回自己唇邊喝了一口,再遞出去。關一郎一把搶過,仰脖抽幹,咂咂舌:“過瘾。”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知道我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你嗎?”
“為什麽?不會是對我感興趣吧?”她譏屑一笑。
韓振宇無心玩笑,緩緩開口:“因為安基文,曾經求我放過你。”
關一郎一怔,啞聲:“他好嗎?”
“不好。”他答。
她咬牙:“活該。”
“我們立個約定吧:我倆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無辜,伊琳、蘇小姐,尤其是下一代,如何?”韓振宇搖搖頭,直奔主題。
想讓自己躺得舒服點,她挪了挪,疼得攢了眉,喘口氣,道:“我哥走之前曾和我有過一次詳談,他也希望恩怨止于我們這一代,所以,我答應你。”
不作它話,韓振宇回身向門,邊走邊道:“你可以睡床上,我在外面,有事出聲,不必客氣。”
“你老了。”身後,她突然出語。
他停步,回眸:“呃?”
她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唇無色,笑容依舊妖嬈無比:
“黑道上流傳着一條鐵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的心已經變得柔軟,在這條路上走不遠了,所以,你老了。只是,我很好奇:是夏伊琳讓你改變了嗎?”
眼前驀然綻放開一朵盛開的罂粟,韓振宇不由打了一個冷噤,今天的行為是在自掘墳墓嗎?
卻唇挑,傲然:“只要你想玩,我奉陪到底,看誰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