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顧行之接到季晨曦的短信時, 內心很是雀躍，只是表面上還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對着那小女友說道:“你等會自己出去自由活動吧，這兒不需要你了, 晚上我得出去一趟。”
小女友點點頭, 看顧行之眼角眉梢壓制不住的喜色, 猜測多半是顧行之的夫人找他了。自己高高興興出去逛了半天，回來路過包老板饅頭鋪, 還打算進去買點東西吃吃。
別說，那天包老板店裏的饅頭香味也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她有點想家了，這是奶奶過年做包子時獨特的香味。
小女友長得挺好看的, 包老板還有印象, 一擡頭便認了出來，下意識地看了看她的身後——不知道那位颠兮兮的太子爺有沒有來。
“別看了，就我一人。”小姑娘一笑還有個梨渦，“給我來兩包子。他估計晚上和他夫人要見面，我看他挺高興的。”
什麽？包西西有些吃驚, 送走了小女友，在店裏轉悠了幾圈，還是不太放心，決定多管一次閑事。
“你不會是想去找你那個前夫求情吧？”包西西開門見山，“你放心, 我們商量一下, 馬上就能反擊了。”
“不是, ”季晨曦有點感動，又有點不好意思, “不全是。我打算和他再談一次，把事情徹底說清楚。這樣也許他會接受，不再找我單位麻煩。”
“那……”包西西想了想，勸道，“你把地方定在人多的地方，我能不能也去附近？那顧行之真的感覺腦回路有點奇葩，我怕你受欺負。他一旦發瘋，你摔杯為號，我立刻放三號幹他。”
這倒行。季晨曦聽勸地選了一家市中心人來人往的咖啡店，又把地址發給了包西西。
君飛羽不放心包西西，便脫了西裝，換了套運動服，兩人鬼鬼祟祟地僞裝好，偷偷跟着季晨曦，打算坐在她背後的空位。
顧行之在角落裏等了很久，一見到季晨曦進了咖啡店，便迫不及待從角落裏出來，假裝姍姍來遲。
“等我很久了？”他假裝不經意地問，“沒想到你這麽急着來見我。”
“我剛到。”季晨曦沒有敘舊的意思，單刀直入，“最近是你在抹黑樂樂公司嗎？”
是為這個來的？顧行之招手，不緊不慢地點了杯咖啡:“是我做的又怎樣？我只是合理質疑一下。”
季晨曦沉默了一瞬，她實在有點被前夫的無恥所震驚:“我不明白，你從來沒愛過我，一直想離婚，為什麽我願意離婚了，你卻不肯了呢？”
顧行之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瞬間炸毛了:“我當然沒愛過你！但是你算什麽東西，想結婚就壓着我結婚，想離就離？我告訴你，等我哪天出夠惡氣了，我自然會甩了你！在此以前，你就乖乖待着，被我虐一輩子吧！”
季晨曦已經上了很久的培訓班了，如今能夠敏銳地直擊痛點:“你真的很搞笑。當年結婚，我能壓着你？你向你爺爺妥協，卻把氣全出在我頭上，還要我一生給你賠罪，這和人渣有什麽區別？”
包西西和君飛羽對視一眼，差點沒鼓起掌來，說得好啊季大神，這波簡直貼臉開大！
“季晨曦！”顧行之這次是真的黑了臉，“我看你是在外面混的心都野了，當初是你死皮賴臉一直處處表現得很愛我，現在裝出這副模樣，欲擒故縱是吧？”
季晨曦嘆了口氣:“顧行之，我希望你能有哪怕一次，就一次，好好地聽我說話。我沒有欲擒故縱，我也沒有玩什麽花招，我是真的想離婚。我知道你這些年看不起我的出身，我也确實沒什麽錢，所以我會淨身出戶，不帶你一分錢的。我甚至可以保證，離婚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進京城一步。”
“我不允許。”顧行之咬牙切齒，死死捏住咖啡杯，“我看你是瘋了！”
“我希望你能同意離婚，”季晨曦知道，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抹黑我的公司是沒用的，我還可以考各種體制內工作，我考試一向很厲害的，你知道的吧？”
“但是，樂萱也是我的朋友，”季晨曦站了起來，“所以我還得為她多考慮幾分。顧行之，你有多少黑料在我手裏，你心裏有數，不要逼我。”
顧行之嚯得也站了起來，桌上的咖啡杯被震得翻倒，咖啡肆意流淌。他揚起手:“你敢威脅我？”
季晨曦依然站着，目光直視着顧行之。
“西西，”她說道，“拍下來，他就是這麽家暴我的。”
包西西從後面的座位站了起來，默默舉起了手機。君飛羽也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撩起袖子，随時準備再幹一架。
顧行之放下手，握緊拳頭，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一場談判不歡而散。
季晨曦轉頭，跟服務員致歉，收拾起了桌面。
“你還好麽……”包西西一邊幫忙，一邊小心地看着季晨曦的臉色。
季晨曦轉轉了大眼睛:“別擔心，他再也碰不到我一根手指頭。”
虐文裏，男主情緒上來，打女主一個耳光啊，推一把啊，辱罵幾句啊，似乎都是很常見的事。哄一哄，認個錯，便能繼續he。
但季晨曦不願再做虐文裏的提線木偶了，這種“愛”，叫家暴，更為恰當，不是麽？
“開會。”包西西神情嚴肅，拿出手機就拉了一個小群，“此子不除，我等輾轉難眠！”
很好，一席人等，全部集中在包老板饅頭鋪內。
左側是樂萱和季晨曦，右側是包西西和君飛羽。門口是二號、三號放哨。
這是一場樂樂包子的反擊戰略部署會議。
君飛羽屬于家屬陪同。
包西西率先問道:“晨曦，你說手裏有那瘋子的黑料，真的嗎？”
季晨曦慚愧地低下了頭。
說來話長，那時候她被另一種莫名的情緒（也就是系統）控制着，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行動與話語，雖然顧行之有些事沒避諱着她，但是她從未想過保留證據。
“這話是我唬他的，”季晨曦摸摸鼻子，“他知道我知道，但不知道我有沒有證據，我只是假裝我有……”随後，她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違法邊緣的事說了說，雖然不算大，但是牽扯出來，也夠顧行之忙活一陣子了。
樂萱長嘆一聲，又鼓足信心:“那就讓他以為我們有！”有了事情，編造證據還不簡單嗎？
君飛羽弱弱地舉起了手:“那個……我們就是簡單地還擊一下嗎？”
三雙眼睛看了過來。
君飛羽繼續大膽發言:“有沒有一種可能，借季晨曦的情報，你我君家、樂家聯手，從顧家身上趁機咬塊肉下來……君家、樂家、樂樂包子、季晨曦，四贏！我想，我大哥應該很樂意加入報仇的行列。”
沒有哪一個霸總不想讓欺負自己女朋友的企業破産的，也沒有哪個霸總被人揍了個烏青在臉上還不記仇的。
顧行之，已經在君大哥的禁區反複橫跳。君飛羽猜測他已經多半出現在自己大哥心裏的下月槍斃名單上了。
“不錯，圍魏救趙！”包西西茅塞頓開，“光靠我們樂樂包子的力量，确實無法和顧家抗衡，但是加上君家和樂家就不一樣了。”
樂萱也挺高興:“可以，我猜我家老頭子不會拒絕。”
自從辦廠以後，樂萱翅膀逐漸硬了。樂家在高興的同時，也隐隐有一種危機感，生怕樂萱力量強大以後，與長子樂子棱争搶起來。樂萱此刻回家，作出一副委屈尋求幫助的模樣來，既能示弱，又能拉近一下感情。
豪門裏，也是處處驚心，步步小心。此時季晨曦想從這泥潭裏掙脫出來，樂萱說什麽也要幫上一把。
更何況，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季晨曦無償拿出了五六個獨家研究的方子，足以彌補她帶來的風波，甚至遠遠超過了。
圍魏救趙，一旦顧行之後方大本營着火，他還哪裏顧得上來騷擾季晨曦？
“但是，君家和樂家一旦出手，估計就不會停了。”包西西有點擔心，“到時候你想離婚，可能他還是不答應，我們沒辦法控制君家和樂家去威脅他們了。”
包西西僅能代表自己的小饅頭鋪收手——不再做油炸顧行之。
“沒事，看他倒大黴我也開心。”季晨曦露出一個迷之微笑，冰美人看起來怪瘆人的，“反正我一開始就沒期望過他老老實實簽字，我就打算分居滿2年直接訴諸法律。”
包西西突然撓撓頭，想起來一樁事:“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提前告他重婚判離婚的？”
家暴的證據已經無法再找到，分居還得靜待一年多，但我國法律也規定了——《民法典》 下列情形，調解無效的，應當準予離婚：
重婚或者與他人同居。
“他不是找那什麽替身麽？你管他替不替身呢，在咱們看，這就是重婚！就是與他人同居！證據我都有！”
顧行之可是和小女友開酒店裏一間房的！君飛辰那裏證據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