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和劉琰談條件

2004年六月,初二的學生經歷了生物地理的結業會考。因為那時候打定主意要上榆通中學,我為了這兩門要計入中考成績的學科,也是煞費苦心。

還好結局喜人,我以39分的高分,跻身全縣前十。然而在會考結束不到一個月的期末考試,我卻遭遇了有史以來最慘不忍睹的滑鐵盧。

成績排名出來那一天,我倍受打擊,同桌陪我在廁所哭了一通。出來卻很不湊巧地碰到數學老師,他剛說了一句:“祝雲生,這次數學考的有點差啊。”

我的眼淚又刷刷地掉下來,他瞬間受到驚吓。看着我的同桌,又看看我,局面有些尴尬。

停頓了一會兒,他再次成功點燃了我悲傷的小宇宙。因為他是這樣安慰我的,他說:“你也別太難過了,女生一般在這個年紀,智商發育都不及男生了。你能保持到現在的位置,也還算不錯的。”

鑒于我們馬上就成了要為中考備戰的初三學生,學校決定期末将年級所有家長集中起來,開一個帶有總結和鼓勵性質的家長會。

我雖然成績下降了,但依舊是女生中的佼佼者。于是我就很榮幸地和越夏成了學生代表的發言。

發言稿我們先是按照老師的要求自己寫的,再交由老師指導更正。語文老師直接把兩份發言稿都給我了,讓我在後臺轉交給越夏。

關于家長會,我以前是很喜歡這樣的活動的。因為那時候在鄉下,和奶奶一起住,每次在家長會上聽到老師表揚我,她都會高興很久。但是自從轉學後,我很害怕開家長會。

可命運就是愛開玩笑,我一直沉默寡言,避免跟別人過多接觸,苦心隐藏的秘密,卻因一個人的出現被打破了。

我剛走到後臺,叫了一聲越夏,他還沒回過頭,就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喚我。

“雲生,剛剛聽你班主任說你要代表年級學生發言,就想過來看看你……”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掀開一旁紅色的幕簾走了進來。

我有些尴尬,一直以來對于他的熱情熟絡我都有這種感覺。我無法應聲,明明是悄悄跟媽媽說的要開家長會,為什麽是他來的。

越夏似乎看出了什麽,他直接微笑地向來人打了個招呼。“叔叔好,我們剛剛拿到稿子,可能需要時間再熟悉一下。你先去外面好嗎?”

“他不是我爸爸。”這是我對這個學校的人,第一次提及這件事。他表情沒多大變化,不知是出于尊重,還是其他原因。

剛剛進來的那個人,可以說是我的繼父,也可以說不是。我親生爸爸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關于他我沒有任何印象。聽說他腿有些殘疾,能娶到我媽媽,是因為爺爺在當時是村幹部,那時候家裏條件還算不錯。

媽媽過門不久,爺爺就因病去世,家裏舉了債。他們不得已丢下剛出生的我去大城市打工。再後來,他意外死在工地上。後來,媽媽跟了現在這個男人。

關于他們的人和事,在我生命的最初十二年,都只是一個符號。媽媽會給我寄生活費,學雜費,但從來不會回來看我。

小學畢業那一年,奶奶在看到我的畢業合照時,突發奇想地帶我去照相館去拍了照,并且給媽媽寄了一張。

後來就聽獨自去村口商店接了電話的奶奶說,那個叫謝致和的男人,讓媽媽把我接到榆通去住。

奶奶雖然難過,但她覺得我能跟媽媽一起生活是好事。

謝致和原本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經營鋁合金門窗等家裝材料的商人。03年商品房大熱時,他的生意也風生水起,大賺一筆。換了房子之後,就着手給我辦了轉學手續。

我至今也沒弄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讨好媽媽,還是為了向外人标榜他是一個有着慈悲心腸的好男人。反正對于他的熱情,和對我有些誇張的關懷,我無法理解。

“這樣說來,從心理學的角度講,你不跟男生說話,是因為不知道怎麽他們相處。”看我說完這些事,又一臉後悔,他識相的岔開話題。

我點點頭說:“我那冰山美人的外號是不是就這樣來的?”

他呲牙咧嘴地笑:“冰山是真的,美人嘛,你就別當了,免得被那一群賊惦記着。”

他可能不知道,從那時開始,我就把他當朋友了。雖然如他所說,我不太懂得怎麽和男性相處,也在後來的日子裏,依舊讓他感覺很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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