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莊子地契(預備嫁妝)
父女二人用過午膳後就離開了,陸品歌免不得又被數落了一頓。夏目剛好跟他們擦肩而過沒有相遇,也難得夏目一路奔波執意趕來這裏,生怕東瑜受委屈,如今卻是多想了。受委屈的只有陸品歌而已。
“爹,我們這是去哪兒?”東瑜掀開一旁的小簾子看着越來越偏僻的道路,腦海裏卻沒有什麽記憶,雖說許赫江不會害自己,可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你憋的時間太長了,帶你出來散散心。”許赫江神秘一笑,不肯說出目的地是哪兒,但願能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那就聽爹的,我呢,就安靜的等着。”東瑜一臉憨笑,像極了孩童小時候不谙世事的笑容。
許赫江先行下了車,沒用莫琴上前,他自己親手把東瑜扶了下來。東瑜看到這兒不是不感動的,“爹什麽時候,翻修了樓外樓?”
許赫江聽着她有些哽咽的聲音也頗為動容,自從傾曦死後這也是他第一次過來,雖說有心整修,卻沒想到管家如此用心,“樓外樓是咱們一家三口最美好的回憶,我怎麽舍得不要它。”
東瑜挽着他的胳膊一同邁進了莊子的院門,這兒還留着娘親開墾的土地,還有牆根處的花花草草,還有曬在木架子上面的苞米,地瓜,鹹菜條。“娘親如果知道肯定會很開心的,她那麽用心,她那麽喜歡這裏。”
“今日就歇在這裏,府裏我都交代好了。”許赫江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那只胳膊,“我好久沒下廚了,今兒爹給你炒酸辣土豆絲,拔絲地瓜,西紅柿雞蛋怎麽樣?”
“好好好。那東瑜先去換衣裳,一會兒去給爹打下手。”東瑜笑了笑,松開了胳膊,轉身招呼莫琴回了自己的那間屋子。
“莫琴,莫墨呢?”東瑜低聲跟莫琴說道。
“回屋子裏收拾東西了。”莫琴聽着她的聲音有些嚴肅,當下也謹慎起來,“小姐是感覺有什麽不對?”
“回屋再說。”東瑜扭頭瞧了瞧不遠處的家丁,想來許赫江是早就準備好,怪不得今日出來帶了不少人馬,家裏書房的戒備會不會松懈一點,畢竟他不在家。
東瑜回屋瞧了瞧四周也沒什麽紙筆,只能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塊淺白帕子,用手指蘸着紅彤彤的胭脂,艱難的寫了幾個字:家中無人,切記小心。
東瑜把它疊好交到莫墨手裏,“有幾分把握避開侍衛?”
“十成十,主子安心。我定會把這個送到元公子手中。”莫墨笑了笑,就那幾個酒囊飯袋她還不放在眼裏,剛剛她已經探過虛實了。
“若是做不到就要全身而退,不準受傷,這是命令。”東瑜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誠摯。莫墨笑了笑就胸有成竹的離開了。
“小姐覺得這麽做可值得?元公子如若拿到了賬本,老爺不僅是锒铛入獄,而且……”莫琴欲言又止,小姐不像是如此狠心之人。
“若不是他,我娘親又怎麽會死的不明不白。莫琴,我若是不将許府斬草除根,我敢保證咱們最後都會死的很難看。好了,給我更衣吧。”她們都不知道自己前世的經歷,如若不是心如死灰,誰又會親手送自己爹下地獄。前世他逼自己嫁給斷袖世子又哪來父女情分可言,今世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東瑜過來的時候許赫江也換了一身粗布衣裳在那裏生火,不過每次都被嗆一臉煙,點不着。“爹爹,生火的事情讓下人做吧。爹爹親手給我做菜我就感覺很幸福了,不用事事躬行的。”
許赫江接過臺階也就自然而然的走下來,“好吧,我好久不做這些都生疏了。咱們先去打水洗菜吧。”
東瑜坐在馬紮上守在許赫江一旁,看他切菜煮飯,雖說油煙味很嗆,但是心裏是真正開心幸福的。娘親在這兒的時候她搬着馬紮遠遠的坐在一邊兒看着爹給娘親打下手,兩人偶爾也會打鬧,那時候天真無知。以為那就是真正的生活,如今看來那時候真是天真的可以。
莫墨來到世子府的時候正好看見陸品歌同夏目一起出來,正要離開,一邊兒暗暗感嘆自己來的及時,一邊兒趕緊湊上前去。“世子,元公子,請留步。”
陸品歌跟夏目看這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倒是臉生,夏目自然是不會出聲詢問,今日又沒帶着秦峰紀拓,只能陸世子擔此重任了,“你是誰?”
“我是許家小姐許東瑜的丫鬟莫墨,這是小姐托我交給二位的一封信。”莫墨将懷中透着紅色的手帕遞了過去,卻看到二人懷疑的目光,“哦,小姐還說手帕的香味很好聞,公子一試便知。”
夏目在陸品歌一臉的疑惑中接過來手帕,确實泛着自己熟悉的香味,沒想到她真的調制出來。打開一看才知道自己猜想錯了,不是什麽血書,原是胭脂,“家中無人,切記小心?你家小姐身在何處?”
“額,那個,小姐陪着我家老爺在城郊往南十裏的樓外樓,今兒不回來過夜了。”莫墨很是疑惑主子上面寫了什麽,那麽個冰冷的男子竟然彎唇笑了,果真是那個,她們常說的,傾國傾城。
“回去告知你家小姐,元某多謝,改日面談。品歌,走了。”夏目将手帕揣進袖子裏,不在意上面的污漬。
飯後許赫江捧着一個木盒子敲響了東瑜的門,莫琴開門把他請了進來,“莫琴你先下去,我有事要跟小姐商量。”
“爹爹好大的陣仗,要告訴我什麽秘密嗎?”東瑜迎過來扶着他坐在破舊的木椅上面,表情有一丢丢的不自然。
“這個盒子裏是幾個莊子的地契,你好好收着。”許赫江把盒子遞給東瑜,東瑜卻把它推了回來,“東瑜于許府無功,是萬萬不敢接受的。”
“來,你先坐下。”許赫江讓東瑜坐在自己旁邊,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你也知道新夫人還有老太太的态度,若你出嫁定是會克扣你的嫁妝,爹也不能跟自己撕破臉,這些地産她們不知道,爹一早給你備下了,這寫的都是你的名字,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爹知道你恨我,爹也知道我對不起你娘。可這些已然發生了,天下沒有後悔之藥,就算你不肯原諒我,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彌補,不會再有孩子跟你争財産。東瑜,你放心,我定不會虧待你。”
這些話在東瑜腦子裏一直轉啊轉,遍尋不得的溫情偏偏出現在她最不需要的時候。含在眼眶裏的淚一滴滴落下來,蓄在盒子上的花紋裏面,你如今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你讓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