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品茶聽琴,許佑攪局

第六十章 品茶聽琴,許佑攪局

淡粉色羅裳,淺白色步搖,祖母綠墜子,白茉莉的清香,東瑜從袖間拿出拿出帕子遞給王槿修讓他擦擦臉上的細汗,“跑的這麽急,我又不會丢。”

“被瑣事絆住了腳步,還希望妹妹不要介意。”王槿修注意到她袖間露出來的紫羅蘭翡翠镯子,前些日子還是個透明的,想來是她偏愛這種顏色,不由得多加留心。

“沒事,我已經烹好了茶,槿修哥哥來嘗嘗我的手藝。”東瑜看着他露骨的眼神心裏只覺得萬分惡心,可偏偏還不能表露出來,只得默默忍受,還不到收網的時候。

這暖亭本是許赫江給風傾曦搭建的,也算半個聘禮,老太太打算把這兒拆了另建花房,誰知道卻被秦可希攔下來,大約也是為了讨好許赫江罷了,不過這裏也被閑置下來,只有東瑜每日派人過來打掃。

兩人對着坐下,莫琴給兩人倒上茶,一縷煙徐徐冒出,伴随着濃郁的茶香,“依我看,妹妹的手藝不輸傳說中的杏花微雨,甚至還要勝上幾分。”王槿修把杯子端到鼻子下聞了聞,滿足的嘆口氣就一股腦喝了下去。

“槿修哥哥慣會說笑。東瑜的手藝在杏花微雨那裏豈不是班門弄斧了。”東瑜招呼過來莫琴讓她叫小厮把琴案搬進來,把檀香點上,這暖閣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了。

東瑜跪坐在軟墊上,按了按琴弦,調了調音準,這才擺開架勢準備彈一曲衆所周知的高山流水,她也怕彈一首偏僻的王槿修根本不知不曉,這就很尴尬了。

王槿修瞧着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上飛舞,臉上的表情或悲傷被激憤或感動,自己的心情也随着琴聲而動,不過誰料琴聲戛然而止,一個熟悉的身影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原是許佑。

“想不到姐姐跟槿修哥哥在這兒偷懶,也不叫上妹妹,可叫妹妹好找。”許佑進來徑直走向王槿修,還挨着他坐了下來,“姐姐的琴聲怎麽停了,最近師傅正好教我高山流水的舞蹈,不如咱們配合一下?”

東瑜笑着點點頭,手上也沒閑着,直接挑了曲調激昂的地方入手,只見許佑搭着桌子站起來,身姿妖嬈。一颦一笑盡現招人魅力,一舉一動盡可能的撩動王槿修心弦。

東瑜對這種舞蹈自然是不陌生,前世花樓中她以此博得花樓頭籌,奪得花魁名揚帝都,豔舞而已,也虧的許佑能把這個跟高山流水混在一起,大俗大雅豈是能夠混淆不分的。

許佑只是在王槿修周圍起舞,今日有特意穿的清爽一些,外面的披風在進暖閣的時候就解了下去,看的王槿修是口幹舌燥不自覺的就灌了自己好幾杯茶水,那日在偏僻院子裏兩人做了什麽還歷歷在目,如今想起來還是熱血沸騰。

東瑜自然看出王槿修的不自在,不過好在曲子也到了結尾處。曲必,莫琴遞過手帕給她擦擦指尖上的汗水,又派人把熏香挪走,香氣有些太濃了。

“琴舞相合,美輪美奂。”王槿修站起身鼓掌,“看的我也想學吹簫吹笛,到時候一起相和,定是世間少有美景。”

王槿修趁東瑜不注意給了許佑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亂來。其實王槿修是想讓許佑離開的,可看她那個樣子明顯是來攪局的,怎麽會輕易離開。

“二小姐辛苦了,快坐下謝謝,我先去更衣。”王槿修把東瑜給的手帕放到桌子上就疾步離開了。

東瑜索性叫莫琴端了花瓣水過來潤潤手,剛剛琴弦生硬有些劃傷手,“先叫人把這架琴撤了。”

許佑見她故意冷落自己心有不快卻也是隐忍不發,娘親說早晚要她好看,自己也必急于一時反倒落人把柄,給娘親添亂,“姐姐的手白皙潤滑,彈出的琴音也是清脆好聽,看來慕輕語果真不負盛名。”

“夫人給妹妹請的師傅想必也是高手,看妹妹身姿不凡就可以想象到。”東瑜拿起汗巾擦幹手這才坐到鋪着桃花軟墊的石凳上,“不過也應該是妹妹勤學苦練才能收到如此好的成果,看槿修哥哥癡迷的眼神就知道。”

外面突然傳來許赫江爽朗的笑聲,東瑜跟許佑也不好避而不見。莫琴跟紅竹打開簾子讓她倆并肩走出去請安行禮,只是似乎還有外人在,東瑜擡頭就看見昨日剛剛見到的那人。

“見過元公子,東瑜失禮了。”莫琴走到她身後給她系上了淡藍色的披肩才給許赫江跟夏目行禮。

“遠遠的就聽見高山流水的琴音,東瑜的技藝是大有長進啊。”許赫江滿意的看着東瑜,心裏是止不住的開心。這元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能力出衆,若是陸世子無意跟許家結親,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爹爹跟元公子不如一起移步暖閣,東瑜好好的為爹爹彈一曲。”東瑜低着頭不敢看夏目的臉,生怕惹了許赫江猜忌。

“好啊好啊,爹爹還未曾看過佑兒跳舞,剛剛姐姐都誇我了呢。”許佑直起身走到許赫江身旁,撒嬌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爹爹來嘛來嘛。”

夏目知道許赫江看了自己一眼,在征求自己的意見,這才出聲道,“客随主便,許老爺請。”

“莫琴,過來。去把繞梁琴搬過來。”本打着今天拿把普通古琴糊弄糊弄王槿修算了,誰知道夏目會突然過來,繞梁琴流月殇乃是絕配。

東瑜親手點燃了娘親秘制的熏香,瞅了一眼許佑過分暴露的衣衫,又看了看目不斜視一心只在繞梁琴上的夏目,這才滿意的撥動第一根琴弦。

夏目跟許赫江一心都用在了聽琴上,誰還注意得到許佑的舞蹈,更何況此種豔舞流傳頗廣,沒有什麽獨特之處,但是經過名師指導過的琴音就是不凡。

流月殇彙集了古琴中極難掌握的各種曲調,聽起來別有風味,而許佑的豔舞則與此格格不入,跳完之後還累的氣喘籲籲。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元公子覺得小女彈得如何?”許赫江雖不懂琴,但常年浸淫風月場所還是略懂一二,東瑜的技藝又是得到慕輕語親傳,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餘音袅袅,繞梁三日,不絕于耳。”夏目覺得東瑜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有了極大的飛躍,到底是天賦奇佳,看這許家二小姐班門弄斧,而且不知廉恥。夏目低頭看到了桌子上的手帕,看這手帕上的指印也知道是個男子,看來這琴今日并不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

東瑜随着他的視線看到那方手帕,臉色也有些難看,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不如遮掩過去算了,“元公子跟爹爹嘗嘗我烹的茶,我給它取名為桃花源。”

許佑瞧着她們完全忽略了自己,說了一聲告退就氣呼呼的離開了。撩開簾子的時候東瑜往那邊兒一瞥,就看到王槿修随着許佑一起離開了,想來二人生了嫌隙,需要解釋。

天色漸晚,夏目也從許府告辭了。秦峰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今日受了些挫折,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家竟然戒備如此森嚴,個頂個的高手,真是吃力,“今日之事已經打草驚蛇,萬一許赫江懷疑到我們怎麽辦?”

“他生性多疑,早就懷疑咱們。今日之事反而會讓他放松對咱們的戒備。等摸清楚情況再下手,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傷人。”夏目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目光深邃,你到時候真的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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