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節

第 18 章節

突然出現在流羽的面前,她還真有點不适應。

流羽下得車來,門前早就迎了一衆丫環家丁。人不是很多,不算招搖,也不失排場。

這些人似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有流羽這麽一人,見着流羽并不意外。前面一個體态豐腴的女子帶着下人,上來請安問好。

流雲道:“這是我的乳娘,楊媽,這流國公府就是她管事,以後有什麽事自管找她。”

流羽仰着小腦袋問道:“那馮姨呢?馮姨不照顧我了嗎?”跟馮姨相處了那麽長一段時間,自是依戀。

“馮姨在中洲,以後有機會會來看你的。”流雲搪塞道,他在各處大大小小不下十來座莊子,每座莊子都派可信之人看守打理,除非掩人耳目,一般不輕易調換人手。

流羽低下頭,小腦袋聳搭着。楊媽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沒事,楊媽在呢,楊媽也會象馮姨那樣對你好。”

說話間,趕車的馬夫幫忙将車上的行李搬進府裏。流雲給了賞錢,打發他們回去。

臨走時,那個險些被流羽用金镯子打頭的車夫走到她面前,深深的一彎腰道:“多些小姑娘的金镯子,我媳婦見了,肯定高興,她作夢都想要個金镯子呢。”

流羽有些不好意思,這跟她的初衷不是背道而馳了嘛?她只好哼哼哈哈,祝福他兩口子幸福美滿。

衆人迎着兩人進得府來,一個九十來歲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站出來顫顫微微的問道:“誰來了?”

流雲上前道:“王伯,是我。”

王伯擡頭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了流雲半天,終于是認出什麽來:“公子爺,你可終于回來了。”說着就要跪下去。

流雲一把扶起老人,道:“王伯,我回來了。”

看着他滿頭的白發,倒有些心酸。

楊媽笑道:“我們告訴他,公子爺要回來了,他還不相信。”又接口道:“王伯的身子一日弱似一日,前陣子都倒床不起,聽得公子爺回來,居然能掙紮着起床。”

随即安排家丁去将行李好生安置,又帶流羽去看她的住所。

流羽的院子自在後面,跟流雲的住所相鄰,一入門,兩邊都是游廊相接,四周綠柳滌絲,柳樹下才新架了一架秋千,自是為流羽所新安。迎面一座假山,兩邊各植芭蕉無數,裏面五間廂房,桌幾案椅一應俱全,自是比以往中洲的住處奢華。

流羽一見大是喜歡,坐上秋千不肯下來,對楊媽不由沒了生疏。

排過晚飯,王伯一直不肯回他的住處,在前廳裏一直絮絮叨叨的跟流雲講着話,某年又如何如何,某年又如何如何。因為沒牙的緣故,流羽聽得含糊不清。

流雲卻一直微笑着聽着,不時點頭應和。

與其說他是對王伯說的內容感興趣,不如說是因為尊重王伯,而沒有打斷他的話語。

王伯終于說累了,閉上眼,緩緩的垂下了頭。

王伯就這樣走了,走得安詳,走得滿足。

流雲按家人的禮數厚葬了王伯。

站在王伯的墳前,流雲臉色沉重,半響才道:“王伯自幼就跟随我祖上出生入死,立了不少功勞,祖上無權無勢之後,他依然忠心耿耿的跟随祖上,照顧了我家四代人。”

流羽畢恭畢敬對着墳三鞠躬,這樣忠誠的老人,确實值得尊重。

想來,王伯心裏還是有着執念,想再見自家的公子爺最後一面。而流雲,也情知這一點,陪在老人身邊,守着他最後的時刻。

因王伯的逝世,倘大的流國公府,倒有些肅穆,流雲也只是抄抄書籍,修剪花草。

而流羽卻幾下就跟流國公府上的人打成一片。

流國公府人丁稀少,香火不旺,到了流雲這一代,竟一根單傳,偏偏流雲這些年又四處游蕩,不在京城,直到老爺夫人去世,才不得不回來。

流雲遣散了大部分人,只留下這幾個忠心不二的人,見得新來一個**歲模樣的小姑娘,自也高興,一天到晚逗着流羽玩。

而流羽,對人沒有半分傲氣,聽話,懂事,也會體貼照顧下人,心眼也實在,人人都把她當真正的流國公府的大小姐對待,沒有半分輕視之心。

連楊媽,也在流雲面前肯定了流羽,雖然小丫頭片子禮儀規矩這些還是差了點,但人實誠,心眼實在,卻是沒話說。

流雲聽着楊媽的肯定,笑笑,沒說什麽。如果流羽不是心眼實在,曾經舍生忘生的護着他,他也不會帶回來了。

文松柏的壽誕轉瞬即到,流雲再沒有心情去,也得強作歡顏去,人生七十古來稀,八十的壽辰,确實該賀賀,何況還有個蘇姑娘在勞煩人家醫治。

20 壽誕風波(一) [本章字數:2017 最新更新時間:2013-08-03 20:27:26.0]

文松柏的壽誕轉瞬即到,流雲再沒有心情去,也得強作歡顏去,人生七十古來稀,八十的壽辰,确實該賀賀,何況還有個蘇姑娘在勞煩人家醫治。

流羽看楊媽備好了賀禮,一早就催促流雲去,也吵着要去,流雲寵溺她慣了,自是同意。

不過楊媽還是細細的叮囑流羽一番,畢竟別人八十大壽,怕小姑娘去惹了什麽亂子。流雲笑道:“跟我一路,還怕什麽,到時候不聽話就捆了她,讓她乖乖坐那兒看着就是。”

流羽知流雲是取笑她,皺起了小眉頭,她什麽時候不聽話了?但還是老老實實應道:“我會乖乖聽話的。”

文松柏的府上處處披紅挂綠,張燈結彩,一大早就賓客盈門,衆人攜了壽禮絡繹而來,府上的家丁傭人跑前跑後招呼客人,好不熱鬧。

流羽跟着流雲進得大門來,見得壽堂中間懸挂大幅的“壽”字,兩壁懸挂着親朋好友送的壽幛、壽聯等,上面無一例外寫着“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吉利話,香案上供奉王母娘娘、壽星神馬、福祿壽星瓷像,并置壽桃、八仙、松柏、糕點等。文松柏穿戴一新,喜氣洋洋坐那大堂上。

流羽看着那些堂上的壽桃,倒很想去拿個來捏捏,只是想着來前承諾過,乖乖聽話,不知那壽桃能不能拿,只有忍着。

親戚、朋友和晚輩些在司儀的引導下,一一上前給壽星祝賀。流雲流羽也随着人群,上前給文松柏拜壽。

流羽終是小孩兒心性,見着這麽多人,一直反來反去都是什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都有些煩燥。流雲卻一直面帶微笑,跟一群相識不相識的點頭應酬着,禮貌而周到。畢竟來給文松柏祝壽的,不是自家晚輩,就是京城名流,不看僧面看佛面,斷不能掃了文松柏面子。

卻聽得二門司儀唱道:“相國大人及家眷到。”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随即想,文松柏好大的面子,連相國都親自上門祝壽來了。

流雲望向文松柏,見他也一臉驚訝,對流雲兩手一攤,一副我不知情的神情。流雲見文松柏表态相國一事并不在他意料中,只得攜了流羽的手,混跡在人群中,站至最角落處。

流羽雖沒見過相國,但戲文裏也看過,是個很大的官,地位應該僅在天子下面。于是也從人縫裏往外張望,要見見這個比天子小一點的官長得什麽模樣。

片刻之間,相國大人上官宗權攜了家眷進得屋來。縱是文松柏在堂,也不敢失了禮數,上前恭迎。

文松柏只是京城的一個大夫,醫術再高超,也不至于讓堂堂相國親自前來。

相國哈哈大笑道:“聽聞文老爺子今日八十大壽,在下專程前來給老爺子賀壽。”他現在位極人臣,聖譽正濃,人也格外精神。

文松柏連說不敢當,接待的下人已安排相國主桌最高位坐了。

上官夫人自去女眷那一廂坐下,旁邊跟坐着一淡裝女子,面如凝脂,淡掃蛾眉,看舉止氣派,應是相國千金。

流羽看着那相國千金,倒沒來由的生了些自卑。那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典範。

流雲也是注意到了那女子,隔着人群中瞧得一眼,就別過臉去。那相國千金上官小婉,曾經是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娘子。他從沒見過,只是沒想到相見,卻是在此等情況下。

衆人祝壽完畢,酒宴就擺了開來。

文松柏道:“小老兒過生,各位光臨寒舍,真是蓬荜生輝。在下略備薄酒,以謝大家,招呼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衆人都笑道客氣,推辭謙讓一番後,一一歸位就坐。

流雲見事已至此,倒不能小家子氣似的,一走了之。只得攜了流羽坐回主位。他身為流國公府的世子,官位世襲,縱是只有侯爺的虛銜,也比一般的京官高上一階,隔相國相對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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