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節

第 14 章節

*不離十了。

這是冬日裏第一場初雪,紛紛揚揚,漫天飄灑。

馮姨她們都出門賞雪去了。

流雲煨着火爐,翻看着書卷,他在此養傷的事江湖也傳遍了,接到的信息顯示,又有兩撥來歷不明的人進了中州,看樣子,是沖他而來。

吩咐下去,叫府裏的人檢察了各處陣法,雖然府裏埋伏得有高手,但他并不喜歡別人進出他的府邸如進出無人之地。然後府上的人都忙了起來,一會兒院東堆一處假山,一會兒院西又移去幾株盆栽,甚至院中花徑上,都挖了一處水窪,放上兩尾錦鯉。

流羽正在抄寫文章,看着他們忙進忙出的,暗想,快年下了麽,都在動手打理庭院。卻并不明白這些人正按流雲排的陣法布陣。抄得一陣,卻也手冷,便跑去流雲的書房。

流雲看書也倦了,見她來了,含笑道:“今兒下雪了,你沒跟馮姨她們出去賞雪?”流羽貪玩,這是全府上下的共識,難得她今天不出去玩,倒也稀奇。

流羽不喜歡下雪,也不喜歡冬天,以往當小叫花子,最難捱的日子就是冬季,那冷至骨子的感覺,她不想再體驗。聽流雲問她,便将那小手伸出,在流雲面前晃得一晃:“抄書抄得手都僵了。”微撅着嘴,倒有些嬌憨,這些日子流雲教她,雖學了不少東西,卻也被流雲寵得有些嬌膩。

流雲道:“你那邊沒生火爐麽。”語氣甚是輕柔,順勢已将流羽拉入自己的懷中,伸手握了她冰涼的小手放入自己的懷中。流羽的小手冰冰涼涼,僅堪輕輕一握,已不再似以往那般粗糙。

流羽蜷在他懷裏,倒溫順得如同小貓,道:“你看的什麽書呢,念我聽聽。”

流雲笑道:“你不是現在都能識字了麽,還要我念。”雖有取笑,卻仍是寵溺地将那書的內容細細講與流羽聽,可她,居然眼神迷離起來,一副昏昏欲睡的樣。

流雲怔了下,由得她睡去,卻仍不敢斷了念書聲,怕她夢中沒有書聲,醒過來。

馮姨回來,見得流羽在流雲懷裏睡得正香,伸手将流羽接過,道:“你也太寵她了吧,居然抱着睡覺。”

流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直一個姿勢抱着流羽,倒有些身子發僵。他披着雪白的狐襲,伸腰之際,狐襲滑下,身子越發顯得俊逸。

見馮姨正準備抱流羽回她自己的房間,輕輕道:“将她放我床上睡吧。你今晚也歇在這兒。”馮姨怔了一下:“今晚有厲害的對頭找上門?”但凡有厲害人物來,流雲都是将她們護在自己的房裏,一來便于守護,二來他房裏暗道極多,縱有閃失,也能從暗道安全脫身。

14 雪夜來客(一) [本章字數:2019 最新更新時間:2013-07-28 20:29:56.0]

馮姨怔了一下:“今晚有厲害的對頭找上門?”但凡有厲害人物來,流雲都是将她們護在自己的房裏,一來便于守護,二來他房裏暗道極多,縱有閃失,也能從暗道安全脫身。

流雲斂了眉,低頭道:“線報說,有兩撥人來,但不清楚來歷。”以他布的眼線,都不清楚來人的來歷,想來也為棘手。但他随即笑開:“也好,傷也養好了,該找人試試身手。”

流羽睡得迷糊之中,聽得前院傳來叱喝之聲,該不是有強盜來了吧?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揪開床帳,卻發現不是自己的床,正低了頭找鞋。馮姨已掌燈過來。

流羽抓住馮姨的手問道:“馮姨,你聽外面是什麽聲音。”

馮姨輕描淡寫道:“夜黑雪大,搞不好是有人摔跤了。夜這麽冷,快躺下,當心着涼。”說完,已不由分說,将流羽重又塞回了被窩裏。

流羽已看清這是流雲的卧室,側耳傾聽了一下,掙脫她道:“不是的,是有動靜。不會是有壞人要來害流雲大哥吧。”馮姨也有些微怔,一般來人,被庭院的陣法所困,別說人影,連聲音也不得傳出一分。今晚卻将聲音透了過來,想來不是內力深厚的絕頂高手,也是精通聲律之人。

流羽想起床去看看,流雲大哥是不是有危險,她自是不放心他一人面對敵人。只是她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能幫什麽忙。

馮姨板了臉,有些愠惱:“你要是真的關心流雲,就別出去搗蛋讓他分心。區區幾個小人,還傷不了他分毫。”

流羽印象中一直見馮姨是笑容滿面,這下板了臉,倒是罕見。她年齡雖小,人也懶散,但并不笨,情知馮姨此時的話是正理,可要她真的安心躺着,卻不能夠,在屋裏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轉來轉去。

馮姨好暇以整的沏了壺熱茶,坐在桌前慢慢飲茶。

外面傳來尖銳的哨聲,只是忽東忽西,一直在庭院徘徊,後來那哨聲越來越尖銳,似乎正往這邊來,行至一半,又折返而往。

那尖銳的哨聲震得流羽耳膜嗡翁作響,她伸手本能的捂住耳朵,偏那聲音似乎就在耳邊,捂了耳朵,也沒絲毫的減輕。

正難受間,一聲清嘯破空而至,聲音直穿雲宵,猶如奪目的豔陽,一出現,剛才所有的尖銳刺耳之聲,都如陰霾般消散。四周剎那之間,寂靜無聲。

流羽聽出那是流雲的聲音,高興得要跳起來,回頭一看馮姨,卻無動于衷,手裏捧着熱茶,似乎外面的跟她沒啥關系。

流羽拉着她的手,道:“馮姨馮姨,你聽,流雲大哥來了。”

馮姨卻皺起了眉頭,看來所布陣勢還是被人所破,流雲不得不現身。見流羽一臉歡欣的樣子,便道:“出來有什麽好,大冷天的,在自己屋裏呆着哪兒不舒服?”

只是流羽小小年齡,自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聽得前面庭院傳來女子的聲音,聲如玉珠,卻帶着掩不住的倦怠:“流雲,你終于肯現身了。”

聽得流雲道:“本來沒打算出來的。若不是擔心你驚擾了我的家人,我定困你在這陣中三天三夜。”

流羽聽得流雲擔心家人,心裏又是開心又是自責,開心的是,大哥也一直牽挂着她們,自責的是,她們終究是大哥的負擔,用馮姨的話說:“呆在自己屋裏哪兒不舒服,何必冰天雪地的,跑屋外挨凍。”

那女人輕笑道:“江湖上誇得你一等一的人中龍鳳,想不到也用些這下三流的手法,設些什麽破陣來困我。”她這一笑,風華絕代,連飄揚的白雪,也似融化在她的笑容裏。

流雲淡淡道:“這半年無所事事,新參了這個陣法,原本是用來招待另外的朋友的,卻想不到你也來了,早知你要來,斷不會用此陣法。”這陣法,對一般人有效,對精通韻律之人,卻無甚效果,就算來人被困在陣中,自也會用音波傷人。

女子格格嬌笑,不理會流雲話中的意思,只将一雙美眸向流雲看來:“是嗎?你這陣法我算見識了,我也新悟了一套琴聲,倒還要你指教指教。”

流羽在房中聽得這話,心中暗想:“原來這個女人是大哥的朋友,江湖中人可真是奇怪,學了個新東西,都興奮得睡不着,要半夜跑來炫耀。”

流雲嘆了一聲:“令妹作惡多端,我不過困她在寒潭悔過兩年,你又何苦找上門來苦苦相逼。”這女子名叫蘇婉兒,是定州蘇府的大小姐,與流雲也有兩面之緣,只是一年前,流雲擒了她的妹妹蘇媚兒困在寒潭,她這做長姐的,不得不替妹妹出頭。

蘇婉兒道:“一母同胞,舍妹再不堪,終是姐妹,我做姐的又怎能忍心看着她在寒潭受苦。”

她的語氣一直是即妩且媚的,說到這兒時,卻隐隐帶着一股悲憤之情。說罷盤腿曲身而坐,将背上所負瑤琴橫放于膝上,“仙翁仙翁”調得幾聲,就彈奏起來。

流羽不懂韻律,只是那歡快琴聲卻讓她想起了春天,她在野外歡快的撒野,将大把的野菜塞進嘴裏。

琴聲越來越緩,萎靡纏綿了起來,似乎情人在呢喃訴說,繼而又似有呻吟之聲,原來痛苦的呻吟聲,此時聽來卻怪怪的,流羽不明所以,看馮姨,她卻臊紅了臉。

“真不知羞恥。”她紅着臉低低罵了一聲。

“不是彈琴麽,怎麽不知羞恥了。”流羽倒有些好奇。

馮姨不再說話,走過來,用一小團棉花,塞進了她的兩個耳朵裏。

流雲聽得此處,以手和拍,擊節起來,那萎靡纏綿的琴聲,被他這深厚的擊打聲所帶,竟也轉得清婉,合上了流雲的節拍。

聽得“铮铮”兩聲,蘇婉兒已是抵抗不住,手中琴弦已撥斷兩弦,琴聲也嘎然而止。

蘇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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