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游湖踏青去

不知道許佑耍了什麽把戲,竟然讓許赫江應允了她們去游湖。莫不是吹了什麽枕邊風,東瑜無奈的笑了笑。

“回去回禀秦夫人,就說我知道了。收拾收拾馬上就過去。”東瑜看着下面站着兩條腿都在發顫的小丫頭,也不忍心為難她。

莫琴見那個丫鬟離開,走上前去看了看自家臉皺包子的小姐,竟是忍不住彎了嘴角,“小姐不用想太多,她不敢輕舉妄動。若是您出了什麽差錯,她也逃不了。”

“沒什麽擔心,我就是懶得出去。”東瑜搖了搖頭,她并未看見莫琴嘴角的笑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丫頭還是有人情味兒的。

“我去收拾東西,要不要傳消息讓她們跟着?”莫琴轉身打算離開,卻又問了一句。萬一那對母女真起了什麽歹意,她也不敢保證……

“不用,多帶兩套幹衣服,免不了一身狼狽。”東瑜站起來擺了擺手,她心裏明白這趟游玩那對母女打的什麽鬼主意,左不過是讓她和王瑾修培養感情,快點把她趕出去罷了。

雖說江南的冬日來的晚去的快,可是這初春的風也是了你嗖嗖的。東瑜一下馬車就凍得在發抖,莫琴極有眼力見兒的遞上去了暖爐。

她眼瞧着許佑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卻沒看到秦可希,看來今日一行不會太乏味。這花枝招展的,就連鞋子都仔細下了功夫。

那若隐若現的三寸鞋跟,稱得整個人越發高挑纖細,等一會上了船,搖搖晃晃,摔不死你。

“妹妹今日可真是明豔凍人呢。”東瑜揣着暖爐,縮着脖子,看着她穿着單薄的春衫,心裏是特別痛快。

許佑咬了咬牙,早晚有你好看的。雖然身上是特別冷,許佑還是維持着燦爛的笑容,語氣良好:“好不容易求了爹爹允許咱姐倆來游湖,自然要打扮的隆重些。”

船已經靠了岸邊,莫琴背着包袱仔細的扶着東瑜往船上走,順便觀察了一下沒什麽異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差錯。

東瑜安撫的拍了拍她扶着自己得手,心裏卻在暗暗叫疼,果真是練武之人,這輕輕一抓,掐的自己生疼。

這船還是許赫江給娘親買下的,說是當做聘禮的一部分。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想來秦可希也是考慮到這個才給她一個下馬威吧。

東瑜輕車熟路的帶着莫琴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個隔斷,上面還有娘親親手系上的同心結。

東瑜眼神暗了暗,把它扯下來放在自己的袖子裏,這裏已經不屬于娘親了,何必再留下她的痕跡,徒增不快。

這屋子似乎是忘了打掃,不,應該是故意沒讓人打掃。莫琴心裏一肚子氣沒處發洩,這些人怎麽做的這麽過分。

“小姐,你在門口站着。我收拾好了你再坐下。”莫秦拿出随身帶的毛巾就匆匆走了出去,東瑜倒不擔心她遇到什麽不測,也就随她去了。

突然,有人輕輕敲了幾下門,東瑜轉身看了看。果不其然,王瑾修。她艱難的扯出一個笑臉,眼睛裏卻依稀閃着淚花,輕輕喚了一聲“瑾修哥哥”。

王瑾修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許佑做的這麽過分,滿屋的塵土不說還有一股濃濃的異味。“我的屋子在你對面,不嫌棄就進來坐坐吧。”

東瑜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果真是另外一番光景,心裏沒什麽不平衡,這些她早就想到。只是思及她如今孤身一人,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心情也就不大好了。

“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為了看起來能好看一點劉迫不及待的脫了棉衣,你看看許佑,秦夫人正給她拿暖爐煨姜湯麽。”王瑾修看着她這麽低落的樣子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只能說一些類似關心她的話。

“娘親過世後,就很少有人這麽唠叨我了。”東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裏的淚花竟有隐隐落下來的趨勢,又擡頭看了看那張清俊的臉,好不可憐。

王瑾修見她終于肯在自己面前展現她柔弱的一面,心裏也是大喜,但也按耐住自己的情緒。

“妹妹何出此言,還是有不少人牽挂你的。”王瑾修遞過去自己特意帶着的雪藍色手帕,還隐隐有一股梅花的香味。

東瑜剛接過去,門就被莫琴慌裏慌張下給撞開了。莫琴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好在面上的表情已經收斂的差不多了,“小姐回去吧,我都收拾好了。”

東瑜點了點頭,将手帕輕輕的放在了桌角處,笑了笑,就随着莫琴離開了。到了自己屋裏,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柔弱樣子可不是誰都能裝的,累死了。

“你不必這麽如臨大敵的模樣,如果我沒猜錯爹和秦夫人也來了,料想她們就算有什麽心思也得好好在肚子裏揣着。至于王瑾修那裏,他是什麽人我心裏有數,你不必擔心。”東瑜走到她身旁抱了抱她,這孩子雖說經過培養,到底是年紀小,易沖動。

莫琴忽然感覺到小姐這些時日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如今還懂得安慰起自己,這話也不應該是小她好幾歲的人說出來的吧。

莫琴老臉都紅了,東瑜才放開她。“走吧,去給她們個下馬威看看。”東瑜推開門正好看見王瑾修也出來,料想他也是去見許赫江的,也就沒避嫌随他一塊去了反正就算沒什麽事,秦可希那張嘴也能說出什麽來。

東瑜輕輕叩了叩門,果不其然聽到了許赫江的聲音。東瑜走進去才發現自己果真是多餘的,許赫江和秦可希在下棋,而許佑候在一旁添茶倒水,好不惬意。

“爹爹真是好興致。我也是下棋的高手呢,卻不叫我。想當初我可是苦學了好久呢。”東瑜笑了笑,臉上沒有絲毫不滿。

“瑾修見過老爺。”王瑾修規矩得行禮跪拜,他剛剛得到了許赫江的一丁點賞識,可不能因為少了規矩又被逐出去。

許赫江看到他笑意才收斂了些,看着秦可希的眼神有些不悅。說好了的家宴,帶上個外人來做什麽。不過當着王瑾修的面兒他也不好多說,就輕輕點了點頭,讓他站了起來。

“你倆怎麽一塊兒過來了?”許赫江站了起來,也不理剛剛下了一半的棋局。

“我與瑾修哥哥的屋子正好面對面,正要來見您時發現瑾修哥哥打算過來,就正好一塊兒來了。”東瑜笑了笑,讓莫琴把手裏端的茶遞到了許赫江面前,“知道您別的茶喝不慣,特意給您帶來的。”

許赫江喝了一口,果然是十分滿意,只是不免又想起來逝去的風傾曦,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終究是自己對不住她。

秦可希見自己被忽略了,也就随着許赫江站起來,朝着東瑜和王瑾修笑了笑:“快坐下吧,我還帶了自己做的糕點,一塊兒嘗嘗。佑兒,快去。”

許佑雖然不情願伺候她們,但也只能偷着撇撇嘴,然後就老老實實出去了。東瑜和王瑾修大大方方的坐在一處,也不怕許赫江看出什麽。要是偷着掖着,刻意保持距離才會更讓人起疑吧。

不一會兒許佑就端着糕點回來,後面還有幾個提着食盒的丫頭。許佑特意把自己手裏的遞到了許赫江身旁,卻沒換來一個正眼兒。

東瑜強打着精神聽着秦氏的各種場面、車轱辘話兒,終于是忍不住打了瞌睡。許赫江見她精神實在不濟,也就寬宏大量的放她一馬,讓她回去了。

東瑜道了謝,還了禮就随着莫琴退出來,真累阿,還是窩在自己的旮旯裏面好。東瑜回了屋子便打算假寐一會兒,誰知道這一睡就真出了事兒。

船上的幾個雜役鬼鬼祟祟的摸到了這裏,用手裏的竹筒輕輕在窗紙上捅了個窟窿,吹進去了一陣白煙,見裏面的人睡得熟沒發覺就急急忙忙走了,連白色粉末掉了一地都沒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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