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5 章 亂臣賊子

“那人便是自三族大戰之後便不見蹤影的人皇天邪。”見弟子眼中惑色更重,冷流先生嘆道,“初時我也是将信将疑,人皇自三族大戰之後,便不知所蹤,人人皆道是被魔帝重傷就此陷入休眠之中,如今貿然出現,如何能夠讓人信服。”

人皇降臨之時,冷流先生初時還以為是明歷帶着弟子回來救火,直至來人走進,冷流先生才發覺自己認錯了人。縱使身形同明歷極為相似,卻也不是明歷。

“那人只是揮袖間,魔族士兵便化作塵埃,兵敗如山倒,那一手飛沙幻影之術乃是人皇的獨創的書法,為師我這才确信此人正是人皇無疑。”

飛沙幻影之術在古籍中曾有詳細的記載,傳聞人皇談笑間,數萬魔族便能化作風塵散。

人族本就高于魔族,人皇更是聚集了人族一族中最純粹的靈力,此術乃是人皇專為魔族所創,相傳千年前人皇便是用此術将魔帝馴服,至此魔族退居蠻荒再無翻身的可能。

可惜古籍中只記載了此法,卻無詳盡的修習之法,故而千年來,術師們俱是求而不得,乃是一大憾事。

如今有人能夠使用飛沙幻影之術,又救人族與水火之中,若說他是人皇,當是無人膽敢質疑的。

只是陸清風絕非常人,自見到人皇的那一刻便是心中生疑,自然是不會因此而輕易相信。

“你未曾見過,自然是不覺那人的能耐。只是當魔族潰退之時,那人言明身份,東方紫煙突生,南方神樓鐘鼓長鳴,西邊海潮退散,北光山神鳥烏鵲聚集,随後更是繞我雲泥學院數日不絕。你可知那人皇本是生于天地間,萬物靈性皆依附于他,這般景象,同史籍上人皇誕辰那日的記載全然相同。”

前有雲長先生修書一封出走,其中便是提到了入世的人皇,後又突生異象,天降奇兵擊潰魔族。

饒是陸清風百般挑剔,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必是人皇天邪無疑。

複而又想起那人含着慈悲的眸子,陸清風不禁心下感嘆,近些日子變故太多,整個人都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人皇降世,本就是一件有福與人世的喜事。

只是這麽些年都是無所顧忌的過來的,突然來了一個統治者號令整個東洲,陸清風思前想後也是覺着心裏頭不自在。

”清風,我知你自幼便是聰穎,人皇乃是我們人族的守護神,期盼了多少年才迎到他的歸來。當年若非人皇同魔帝司湛,你我可還能如此安穩的坐在這裏飲茶這天下早就被魔族給拿去了,活與異族的統治之下,結果如何,也不需我多說吧!”

陸清風聽罷,擡眸同冷流先生對視,心下也是感慨萬千:“先生,弟子這次回來,覺着先生變了不少。”

冷流先生收起警告的眼神,鳳眸中浮出哀傷之色:“昔日我師兄弟四人一同長于雲泥學院,如今無月,雲長,秋水俱是神魂魄散,也只餘我一人守着這滿園的蕭索。”

歷經了生死,又怎能再同從前那般恣意快活。

此次陸清風回來便覺察出了冷流先生身上沉寂之氣,世上已再無能夠讓他心生波動之事了。院中的一應事務交由其他人打點,先生每日,也只是在這院中烹茶罷了。

一壺水,四盞杯,恍若一切都未曾變過。

陸清風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待要開口說話,才發覺嗓子已是沙啞:“先生……”

冷流先生起身背着手走到窗邊,看着院子裏焉掉的花花草草,語氣聽不出喜怒:“我知你心中有憤慨,只是人皇乃是我們人族的天,縱使你接了這院長之位也是反抗不得。人皇,終究是為了我們人族的未來。此番魔族來犯,人皇已是下令此事不死不休,想來不久偏要起兵同魔族一戰,到那時,少不了你的用武之地,你也無需因為一時的賦閑而過多介懷。”

陸清風直起身子,正色的否定道:“先生,弟子絕非有此種心思……”

冷流先生卻是不欲再同他多說,揚手讓他退下:“清風,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當知曉該如何行事。”

陸清風站起身,聽着遠處傳來的一聲聲吶喊,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他在這學院之中待了這麽多年,雲長先生卸下重任之後,他便成了雲泥學院名副其實的掌權人,然而待他從北州歸來,昔日的故友同窗,恩師教長,死于戰亂之中,他卻恍如一個外人一般被排斥在外,只能無力的看着裏頭種種。

“先生,院中的弟子們這般沒日沒夜的苦練究竟是為了什麽弟子們心中戾氣未曾消散,此時攻擊系修煉術法,是極易走火入魔的。”

陸清風偷偷潛回學院,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他心驚。

東洲上下,不僅輕少壯年,便是稚子幼童也在大人的引領下拿起了兵器,勢要将魔族毀于一旦。

煉靈之人,重在淨心,心不靜,何以參透術法的高深

平民尚且如此心懷怨恨,身為此次抵禦魔族,損傷最嚴重的雲泥學院更是如此。每日天不亮便聚集在白玉廣場練術,直至日暮時分方止。

而最讓陸清風心生不安的是,本該是靈器院與靈丹院的學生,如今竟是不一而同的開始修習煉靈術。無論在何時,百花齊放,各有所愛才是大善,執着于一項絕非是長遠之計。

由人皇派人分散下來的煉靈術典籍,其上記載着不少絕殺秘術,本是心思純正的學子如今一門心思苦練殺戮術法,白玉廣場上不過短短數日便是戾氣滔天,師兄弟們如同入魔般的日夜不停的修煉,陸清風看了也是驚詫不已。

陸清風本欲來同冷流先生讨個對策,熟料先生突然轉過身來看着他,眼眸紅腫,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魔族犯我東洲,必要血債血償。”

“先生,東洲剛經歷大難,哪裏能受的住再一次的出兵。”

冷流先生神情越發冷硬,自上而下的将陸清風打量了一番:“人皇戰無不勝,必能帶領我們一舉殲滅魔族,以償我東洲的血債。”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清風心知再折騰下去也是無用,嘆了口氣便要離開。

冷流先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陸清風更是依稀聽到了自己手骨磨搓的聲音,而素來雲淡風輕的冷流先生臉上,此時是一派肅殺冷血之色:“你師長俱是死于魔族之亂,你若當自己是雲泥學院的人,便不要插手此事。為師已老,如今茍活着,也不過是要等着看魔族滅族之日罷了。”

手腕上的力道大得驚人,只是陸清風看着先生瘦削端身形,到底還是沒有掙脫,任由他鉗着他的一只手近乎喃喃的說話。

“先生,我知你們複仇心切,然而一切還需量力而行,東洲是再也經不起變故了。此番若要出兵魔族,縱然魔族得了一個滅族的結果,我東洲哀鴻遍野,後世無以為繼,又能落得什麽好”

眼見冷流先生眉眼松動了一分,陸清風乘勢說道:“雲長先生與秋水先生守護東洲數年,也是不希望東洲再遭大難。”

陸清風話音剛落,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

來人指着在屋內站立的陸清風怒道:“我看給東洲帶來大難的人是你。”

一列白衣侍者魚貫而入,霎時便塞滿了整間屋子,随後才有一人緩步走來,靜靜的同陸清風對視。

“本皇原以為你乃學院的繼承人,不求你殺伐果決,也當是如雲長一般一心為民。可惜你執迷不悟,同魔族糾纏,你欲要勸阻我們攻打魔族的計劃,究竟意欲何為當真是以為我們無人知曉嗎”

陸清風神色不變,神色淡淡的掃過對他拔劍相望的役使:“不知人皇此言何意弟子從未見過魔族,又何來同魔族糾纏一說”

人皇冷笑出聲,眼神示意下,冷流先生已是橫劍直指陸清風的脖子:“你當真不知我們此次要讨伐的是何人”

陸清風接住他扔過來的牌子,仔細端詳之後心下大驚。

木牌上刻着的扶桑花紋案,不正是北州皇室司家所有

“這是在那魔族将将領的衣服內尋到的,此番魔族作亂,乃是北州之人所為,至于此人是誰,想來也不用我多說。”

陸清風握緊手中的木牌否認道:“這不可能,魔族入侵東洲之時,我同司湛與莫輕雲還被困在無痕荒澤地之中。”

人皇含笑睨了他一眼:“你可知你心裏頭敬重的師兄,究竟是什麽身份若非他體內魔族的血脈蘇醒,你以為你們能夠從無痕荒澤地中安然無恙的逃出來”

“北州的這群亂臣賊子,待我人族大軍集結之日,就是北州滅門之時。本皇本欲過些日子再收拾他們,不料他竟敢犯到我的頭上。如此,讨伐魔族一事便從北州開始吧。”

“我知你同司湛莫輕雲相交甚深,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為防你走漏消息,這些日子你還是安心的待在密室裏修煉吧。”

第三白一十七章 人皇此人

陸清風擺脫了役使的禁锢,憤然道:“你單憑一塊木牌就定了司湛的罪名,無憑無據,何以服衆”

人皇眸光微動,陸清風雙膝一軟,便如同被釘在地上一般,起不得身。

天邪居高臨下的看了掙紮的陸清風一眼,語氣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如同看着一只垂死掙紮的蝼蟻:“在這裏,我的話就是規矩,何人膽敢質疑,你嗎”

天邪只是輕飄飄的瞅了陸清風一眼,陸清風便被那迎面而來的強大威壓而壓彎了背脊,怎麽也直不起身來。

強者為尊,陸清風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認識到其中的真理。

便是疑點重重又如何,無人是他的對手,沒人膽敢質疑他所說的話。

他說他是天邪便是天邪,他說司湛是魔族便是魔族。

在強者為尊的世道,弱者能做的除了服從就是服從。

陸清風縱使暗恨自己的無力,也別無他法,只能任由役使将他帶了下去,一心又期待着陸清言與金山能早日發現不對勁,去北州預警。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北州,自司湛一行人回歸之後,司湛親自坐鎮,大權獨攬,北州上下一派清和之景。便是那攪事的侯生,這段時日也是安分了不少,專心處理政務。

莫輕雲敲了一眼伏案的男子,輕笑出聲。

将先前從自己手裏分出去的權利重新收回來,權利集中後,司湛要做的事情可不少,便是這奏折,也是日日堆滿了整個桌案。

莫輕雲每每看到男人忙得連擡頭的時間也沒有,便是幸災樂禍不已,連手裏頭枯燥的文字都不在讓人無聊了起來。

莫輕雲手裏頭拿着的這本正是千年前關于人皇的記載,随時言語晦澀難懂,不過裏頭記載的故事倒是新鮮,看着像是人皇的起居錄,莫輕雲權當是個野史話本子來看。

莫輕雲向後翻了一頁,寥寥數語已是讓她心頭大震。

“一日,吾皇初醒,言道西有水患。吾等大驚,半日後果見兵士來報,西海水患,三城盡沒。無言大人因而問道‘皇是如何得知西有水患’。吾皇笑曰‘天下萬物,盡皆在吾眼之中,無一例外。’”

“天下萬物,盡在其中,人皇能夠端坐在皇宮之中,看到千裏之外的西海水患,那同無邪……”莫輕雲倒吸了口涼氣。

當日司湛說她無邪天邪叫得不分明,她便是留了心思,在書房裏頭翻尋人皇的記載。

如今書中所言,人皇能夠看到世間萬物,也是如無邪一般窺探人心于千裏之外,防不勝防。

如此種種,莫輕雲突然起身,拿着書卷來到司湛身邊:“阿湛,你看。”

司湛心下一沉,縱使心裏頭已經有過猜測,然而當這猜測已成事實,當真算不上是件好事。

“無邪他就是人皇天邪。”莫輕雲指着典籍,語氣驚疑不定,“我們的敵人,竟然是人皇。”

莫怪莫輕雲由此一嘆,人皇的傳說雖說已然久遠,但是其威懾力依舊存在于千千萬萬的人族記憶之中。

那是人族最出色的煉靈師,是人族的首領,最後為保一族平安,而同魔帝兩敗俱傷,之後便不知所蹤。

天邪此人,說是人族的恩人也不為過,沒有他,便沒有如今的人族。

然而最讓莫輕雲忌憚的,是天邪的能力。

能夠将魔帝打得魂飛魄散的人,他們是他的對手嗎

人皇執掌人族萬年,修煉萬年的靈力遠非資質甚高的莫輕雲能比肩,其修為當是遠在他們之上,這樣的一個人,聲稱要平滅魔族,莫輕雲二人哪裏有底牌同他為敵。

司湛見莫輕雲的眼中罕見的出現了幾分惶恐之色,心下微沉,出言安撫道:“人皇是人界至尊,修習的是靈力,而我們見到的無邪卻是一名用蝕氣修煉的魔族。無邪便是天邪,此點無可懷疑,只是堂堂人皇竟然堕落魔道……”

莫輕雲擡眸看了他一眼,低語道:“你懷疑他的實力以遠不如千年前的強盛之期”

“千年前的一場大戰,魔帝魂滅,天邪只怕也是傷得不輕,否則也不會相隔數千年方露面。那日他被你輕易得手,刺了一刀,便足以說明,他的身手早已不如當初。”

莫輕雲縱使身手強于常人許多,然而她在司湛面前過不了十招,更何談在人皇面前弄鬼,那可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人皇!

“蝕氣乃是魔族才能用來修煉的力量,人族一旦開始修煉蝕氣,便是已然走火入魔,離毀滅之日不遠了。人皇乃是天地間靈術最強大的人,若是修煉蝕氣,蝕氣與靈力不相容,只怕是已經入魔了。”

蝕氣與靈力在體內碰撞不安分,人皇的能力定然是大減,否則也不會用盡了算計诳他們進無痕荒澤地,想要拿到魔族卷軸,才能夠毀滅魔族。

千年之前,魔族元氣大傷,若是人皇複蘇,魔族定然在他面前是不值一提,然而人皇卻要借魔族卷軸的力量才能夠消滅魔族,足以見得,人皇已經不是當年的人皇了。

莫輕雲沉吟了片刻,心生疑惑:“只是他好好的人皇不做,為何會成為魔族”

“人族入魔,與天生的魔族截然不同。入魔的人族只是接受了蝕氣的力量,而魔族卻是能夠長出獠牙,同妖族的尖耳一樣,是用來區別三族之人的标志。”

莫輕雲親眼見過天邪的獠牙,他是魔族無疑。

統治了人族萬年的人皇本是魔族,此事當然是不可能。

司湛唇角微勾,露出一個冷漠的笑意:“雖是不知他是如何變成了一個魔族,不過看他對魔族之力如此執着,倒是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上莫輕雲疑惑的眼神,司湛笑意更深,“藏着魔族之力的蝕氣,當是比靈力要強得多。”

莫輕雲曾經被入魔的無淚的擺了一道,身邊又有一個隐藏的魔族司湛,自是領教過蝕氣的力量。不說司湛等人,便是她自己,在用洗髓瓶煉化蝕氣時,也能感覺到蝕氣比之靈力自然是要強大些。

只是她天生同蝕氣不對眼,每每遇上都是不舒服得緊,倒是讓她心生遺憾,只怕她是同那蝕氣無緣了。

“隔了這麽多年,魔族仍然是讓天邪忌憚如斯,我倒是真想親自去看看囚禁在蠻荒之地的魔族究竟是何種模樣。”

莫輕雲沉默了一下:“我覺着離天邪出擊南洲已經不遠了。”

南洲乃是五大洲之中最為蕭索的地方,被稱為罪惡之源,而魔族正是在千年前被天邪困在南洲蠻荒之地,永世不得出來。

司湛指尖光芒閃過,拿着一半的魔族卷軸對着莫輕雲揚了揚手:“你忘了,另外一半卷軸可還在我這裏。”

天邪想要用魔族卷軸的力量毀滅魔族,只是另外一半還在司湛手裏,天邪自然是不會貿然出兵去平滅魔族。

莫輕雲無奈的嘆氣:“恭喜了,天邪暫時不會去攻打魔族,只是咱們兩個的好日子只怕也不多了。”

為了得到另外一半卷軸,天邪定然是要來同莫輕雲二人算賬的。先前便知無邪将司湛視為眼中釘,平滅魔族的障礙,如今司湛手持魔族卷軸,莫輕雲不由自主的替他捏了把汗。

如今已司湛之力,能夠應對天邪嗎

司湛摸了摸她的頭發,攬着少女纖細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我這些日子,好似摸到了紫玉境的門檻。”

男人輕聲說出的一句話,卻是讓莫輕雲眼睛一亮,唇角綻出如花的笑意,整個人都明亮了幾分:“當真”

得到司湛肯定的回答後,莫輕雲忍不住原地跳了一下,拂掌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眼瞅着小姑娘喜不自勝的模樣,司湛心底也是一陣熨帖,小姑娘這是在為他歡喜呢!

輕咳了一聲,司湛緩了緩臉上的笑意,低聲說道:“只是突破紫玉境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我還需要寫時日。”

莫輕雲眼中眸光流轉,如同星子般含着光瀾的笑意:“這些日子你安心修煉,朝政上的事情交予侯生吧,如今你能夠進階才是最重要的。”

司湛聞言,一臉打趣的看着她:“你不醋了”

莫輕雲驕傲的仰頭:“我哪有。”侯生縱使有種種不是,然而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司湛忙于進階修煉,莫輕雲自是不願意讓他被旁的事情耗費了心思。

“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司湛從小幾上拿來典籍的下部,這套典籍莫輕雲是先尋着下部才知曉有上部一說的,故而她是先閱完了下部才來讀上部,“天邪曾經有過一名未婚妻,後來死于三族大戰。”

司湛凝神看着書上的記載,半響不語。典籍上倒是沒有記載這位少女姓甚名誰,舉族上下俱已“玉神”喚之。

當莫輕雲知曉玉神就是天邪的未婚妻的時候,盯着腰間的無凰玲不由自主的出了神。

身為未婚妻的玉神,做了無凰玲這麽個玩意兒對付天邪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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