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 夜半來客

“做什麽”男人此時高冷得很,眼角都不帶給她一個的。

小姑娘貼上他的唇角,帶着笑意說道:“我蒙你的呢,你怎麽這麽傻”

司湛晦澀的眸子裏驟然燃起亮光,看着莫輕雲清澈的明眸,小姑娘眼神真誠明亮不死作假,反倒是隐隐有些笑意,待看見他驚喜的神色,小姑娘眼底的笑意便更深了,藏也藏不住。

司湛便是此時也知道自個兒是被莫輕雲捉弄了,說不得小丫頭是在報他方才的強迫之仇呢!

輕咳了一聲,司湛自覺不能在少女面前太沒了面子,用眼角瞟着她,神色淡然得不行:“當真是一個也沒有”

分明是那般一本正經毫不在意的模樣,偏偏問出來的話卻是透着一股子的酸味,莫輕雲牙都要被他酸倒了。

莫輕雲笑着要過去親她,被男人虎着臉躲開,無奈道:“就只有你一個,就一個,行了吧。”

這話說得甚得他意,偏偏某人語氣又太過于敷衍,真假難辨。

眼瞅着男人臉色微沉,莫輕雲索性也不再調侃他,捧着男人輪廓分明的俊臉便親了一口:“我說的是真的,就只有你一個。”

男人沉默不語,莫輕雲稍稍吸了口氣,說道:“還不相信那我就親到你相信為止。”

司湛臉上的神情僵硬了片刻,總算是明白那股子違和感是哪裏來的,這般蠻橫不講理的做态

,分明是從他那裏學來的。

如今被小姑娘用在自己身上,司湛也是哭笑不得。

莫輕雲輕咦了一聲,疑惑道:“你不出聲是個什麽意思”

司湛将人攬緊,語帶笑意:“就是讓你親的意思。”男人一語言罷,還象征性的打開雙臂,任她為所欲為的做态。

莫輕雲頗為無語的看着他,毫不客氣的錘了他一拳:“快點讓柳生過來幫我,你那一屋子的典籍,我眼睛都快看瞎了。”

司湛聽了,任由她從桌案上利落的跳下來,揚聲吩咐柳氏兄弟進來。

私心裏,莫輕雲還是希望明流與無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造成衆人的恐慌。這兩人的威脅擺明了是對着他們二人而來,若是讓人知曉,是被他們牽連進入危險的境地,難免不會對北州的最高統治者司湛心生怨怼。

莫輕雲蹲下身将那本掉落在地上的典籍撿起,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确定這裏藏了北州所有的史籍”

她可是在這屋子裏翻了好幾日,連個只言片語都未曾尋到。

司湛煞有介事的思索了一下:“史籍這種東西,除了這歷朝歷代的王宮之中,你還能上哪兒去尋這麽全面的記載”

民間百姓的能力有限,便是家族傳承,經典史籍能夠保存下來也所剩無幾,唯有王宮之中,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都會注重收藏經史文集,且較之民間要全面得多,可信度也更高。

她連司湛書房裏的東西都沒有翻完,再想其他的也太早了些。

莫輕雲下定了心思要查清楚明流與無邪的來歷,便決定從無邪入手,只希望這一片典籍之中有過關于無邪的相關記載。故而一連泡在書房裏頭好幾日,就是為了查看書中是否有關于開了天眼的魔族的記載。

茫茫史籍中,要找到只言片語又豈是容易事,莫輕雲忙了幾天也是一無所獲,惱人得緊。

莫輕雲将腦袋輕輕的磕在書架上,想着足有幾人高度架子,哀嘆了一聲:“好多啊!”便是加上柳氏兄弟,他們也要尋到猴年馬月

司湛忍不住笑出聲:“多就多找幾個人幫你,累壞了身體我也是要心疼的。”

莫輕雲哼哼唧唧的鄙視他:“你心疼就只會在一旁看着我忙裏忙外。”也不知道過來搭把手。

司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走上前攬住她的身子:“你要貌美如花,我得努力賺錢養家呀。”

莫輕雲輕哼了一聲,瞟了一眼他桌案上的卷軸,不屑道:“就你你還是去抱着你的羊皮卷過活吧!”

司湛臉上有過一絲的不自在:“那裏頭記載着魔帝的生平,是我看得太入迷了些。我怎麽可能抱着它過活又沒有我們輕雲香,還沒有我們輕雲軟。”

最後一句話,男人是湊在莫輕雲的耳邊說的,呼吸起伏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後頸,莫輕雲拽緊了他的衣角才能夠穩住身子。

誰說女色誤事來着男色也一樣。她就是受不住男人是不是的撩撥,每每都是被他鬧得又羞又氣。

恰逢柳氏兄弟在外請安,司湛這才閑閑的放過耳根通紅的莫輕雲,離開時早已是一派君子之态。

“這幾日你們聽候夫人的差遣。”轉身又命人去尋了宮中的史官,“這些人對于史籍比你們要了解得多,有他們幫忙,總是要快些。”

莫輕雲拒絕不得,也就任他安排了。

宮裏頭的一行人正在緊鑼密鼓地翻閱史籍,宮外的侯生卻是悠閑得很。原因無他,司湛已經好幾日沒有召他進宮議事了,他連大朝會都缺席,奇異的是司湛卻并未過問。

這幾日朝裏朝外都傳揚着王上有了新歡,侯生失寵的消息。

侯生對此只是不甚在意的一笑,一味的等待男人那少得可憐的寵愛,還不如成為他身邊不可缺少的臂膀,讓他離他不得。

他可不是後宮裏那依附帝王而生的菟絲子,能夠與莫輕雲叫板,他自有自己的底牌。

“大人,宮中來人了。”

侯生慢吞吞的起身,理了衣擺:“走吧,随我去看看。”

他權傾朝野這麽多年,朝政大事一把抓,王上怎麽可能輕易同他離心

頂多只是氣惱他在莫輕雲面前捅破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莫輕雲在他心中當真有如此重要嗎

想起司湛可能已經知曉自己對他的一片心意,侯生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侯大人,王上命你速速進宮議事。”

管家不動聲色的塞過去一個香囊,宮人只是瞧了一眼便有些白了臉色:“大人,奴才不能收,收不得呀。”

侯生眉梢微挑,記起前幾日被送過來的付女官,這是被司湛敲打過了怕成這樣,王上這氣性有些大呀!

一路上宮人被侯生毫不避諱的注視盯得臉色愈白,哆哆嗦嗦的把這尊大神送走,這才松了口氣。

“也不知王上這是同大人置什麽氣呢苦了我們這些伺候的。”

侯生自回了府便将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夜都未曾出來,管家帶着人捧着吃食,戰戰兢兢的等在外頭。

“大人,您用些東西吧,王上有令,您今日午後變得出行,涼城的災情耽誤不得啊!”

裏頭傳來碎片落地的聲音,門口的幾人不約而同的身子一抖。

幾人心知肚明,自己的主子看着是個好說話的,只是氣怒起來,卻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尤其此時還碰到了他的死穴,王上回來沒有幾日便讓他出都城,雖然美其名曰是安撫災民,但是其中警告意味明顯,怪不得城中已經開始流出侯生失了帝心的消息。

“大人,您……”

轟隆。

管家心知書房裏頭的多寶格倒地,上面放着的珍玩落了一地,心下一凜,不敢再勸。

後面跟着的幾人猶豫的看了一眼管家,靜默的退了下去。

侯生聽到外面奚奚窣窣的一陣衣闕聯袂聲,便知人已經走遠。

微微喘了一口氣,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突然杏眸微瞪,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動彈不得。

猶如蛇一般的冰寒氣息襲上他的脖頸,頭皮發麻,身子都止不住的輕顫。

侯生閉上眸子,努力的平靜了好一會兒,才熬過那一段蝕骨的恐慌。

“啧,倒是個可造之才。”

男人話音落,加在侯生身上的威壓消失殆盡,侯生只覺渾身一輕,緊緊的扣住門板這才避免了跌倒在地的命運。

“你是誰”

男子冰寒的眸光落在他微微顫抖的手指上,狹長的鳳眼眯起:“你的先祖。”

侯生咬牙,嗤笑:“我的先祖正在為家祖墳裏躺着,你要去看看嗎”

男子犀利的雙眸直接鎖定在他的身上,聲線低沉聽不出喜怒:“膽子倒是不小。”

男子就這般冷漠的看着他的時候,侯生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那人也是用這般的眸光靜靜的看着朝中反對他的大臣。

他知道,那看似平靜的目光背後,是隐忍待發的怒意。

眼見侯生的眸光閃爍,男子信步走到書案後坐下,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怎麽,怕了”

侯生不言,只是扣住門框的手略微收緊。

這個人很強,是侯生此刻最深的認知。

男子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案上,言語間都透着一種漫不經心:“把這個給莫輕雲服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侯生腳步未動,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瓷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突然閃身來到侯生的跟前,語态悠閑,卻讓人生出遍體的寒:“不就是男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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