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跟你的主子一樣,愚不可及。”
抱着雙福的莫輕雲:“……”
什麽叫跟它的主子一樣愚不可及她,她好歹也是個西洲第一纨绔,沒點黑心思小心眼,也不會混得風生水起。
現在這人竟然說她“愚不可及”
天知道上一個說她是傻子的某人,現在在她面前乖得跟貓一樣……
吸了口氣,莫輕雲神色漸冷,心道這話着實侮辱人,打人不打臉,這下連主子寵獸也一起跟着罵了進去。
無邪擡眸便瞅見莫輕雲僵硬的神色,輕咳了一聲方道:“阿雲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
莫輕雲:“呵呵。”
誰不知雙福的主子就是她,難道還能找出第二個來不成。
雖說不是要上趕着去背鍋,只是無邪這解釋也太敷衍了些,難不成真将她當了傻子糊弄
自覺身心都受辱的莫輕雲聞言冷哼了一聲,聲線清淩的說道:“聽你這話頭,是有救雙福的法子”
否則哪裏敢這麽嚣張的嘲諷,若是沒有,莫輕雲陰陰的瞥了無邪一眼暗,道定要叫這小子好看。
無邪聽了他這極具威脅力的說辭,愣了一下,眼瞧着她懷裏的雙福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裏頭泛起冷意,轉了轉手腕,略顯無辜的看向莫輕雲。
莫輕雲明知故問:“做什麽”
無邪狹長的鳳眼微眯,很是無奈的同她解釋:“你們綁住了我的手腕,我要怎麽施法”
莫輕雲退了一步看着司湛,司湛眸子裏閃過微光。
叮。
束縛住無邪手腕的繩索應聲而斷。
無邪薄唇微抿,活動了下手腕,眼眸挑着觑了司湛一眼,才低下頭替雙福檢查。
“白澤獸還處于幼獸期,能夠接納的靈力與蝕氣有限。若是靈力,倒也無礙,只是無痕荒澤地中靈力被縛,白澤獸一時貪心,吸食了過多的蝕氣,此後便停不下來。若是找不到解決之法,逃脫不了一個氣脹而死的下場。”
司湛神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如今小家夥肚皮都鼓成蛤蟆了,他同莫輕雲兩個人又沒瞎。
這個道理他們看不懂,需要你再說一遍
無邪低頭輕笑,透亮清澈的眼睛好似會說話,閃着靈動之意,臉頰一側小小梨渦,時隐時現,更添了幾分慈眉善目之意。
尋常時候不甚明顯,只是在他笑起來時,那張清秀俊雅的臉蛋瞧起來便透着慈悲感懷,黑白分明的鳳眸更是透着善意,觀之可親。
只是他再可親,莫輕雲也是提防着的,對他釋放出的善意視而不見。
眼見莫輕雲半響不說話,無邪讨了個沒趣,只能神色怏怏走到莫輕雲身邊,擡手撫上小雙福鼓起的肚子。
司湛就在一旁,緊緊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出手,自己的右手已是不自覺的放在了劍柄上。
藍色的蝕氣從雙福的身體裏緩緩滲出來,最後化作一道藍色的光華集中在無邪的手中。
無邪若有若無的瞟過司湛,司湛動作微頓,手裏的昆吾劍已然出鞘,橫在他的肩上。
司湛寒着臉斥道:“老實點。”
手上握着這麽大一股蝕氣,無邪若是貿然出手,被蝕氣擊中的人也是非死即殘。
無邪撇了眼肩上桎梏着他的長劍,一眼變錯開,不甚在意的說道:“你如今也就這點能耐了。”
這話說得太傷人,便是莫輕雲,看向無邪的神色也是更冷了三分。
司湛“嗤”的笑出聲,手中的劍柄不着痕跡的轉了轉。
冰冷的劍氣就在無邪的耳邊,由不得他忽視不見。
“我若是你,便會選擇老老實實的将這坨蝕氣處理掉,否則……”
昆吾劍随着主人的心思寒光大勝,閃爍着森森冷意。
無邪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很是玩味的看着司湛,最後還是任那股蝕氣在手中逐漸消逝。
“白澤獸生來便比人要蠢些,總歸長大了這些個頭,也是個橫着長的四肢簡單的貨色。還未曾學會吸收接納蝕氣,便被這些蝕氣撐了身子,還能活着已是萬幸。”
擡手毫不猶豫的在小家夥的肚皮上按了按,小雙福很是羞澀的四腳朝天仰躺着,唯有他暗道肚臍眼時,小家夥會四肢抽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蹭着莫輕雲的手心。
眼見小家夥的肚皮消下去了,莫輕雲大喜,捏着它的鼻梁訓斥道:“小壞蛋,看你還敢不敢貪多。”
小雙福左瞅瞅,右瞅睡,索性在莫輕雲懷裏裝死。
莫輕雲憐惜的摸了摸它,見它的肚皮不再發脹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莫輕雲輕聲道謝,司湛聞言,也收了長劍,只是看着無邪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此人出手便是直接吸幹了雙福體內的蝕氣,果真是那流落在外的魔族嗎
小雙福肚子裏空空的,舒服的在莫輕雲懷裏打了一個滾,鼻尖動了動,突然噌的起身,從莫輕雲懷裏跳了出去,人便如同一個小炮彈一般想起飛了出去。
莫輕雲看得目瞪口呆,待她同司湛追上去是,也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賀峰,陸清風,金山,就在距離一行人不足五丈遠處。
只是……莫輕雲心中一咯噔,便飛身而起,提溜其雙福便要走。
“輕雲,小心。”
莫輕雲發方彎下腰,耳邊殺氣以至。
來不及多想,莫輕雲便旋身一個飛躍躲了過去。
未曾喘口氣,一道蛇鞭破空而出,直接要打在小姑娘的背脊上,司湛眼疾手快的将人給勾了回來,回到了安全區域。
“這是怎麽回事”
賀峰幾人雙眼無神的看着他們,一出手便是殺招,絲毫不惦念昔日的交情。
莫輕雲心知幾人不對勁,也不敢出手傷他們,之能一味的狼狽躲閃。
“這是被人控制了。”
司湛擡眸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廳,牆腳染着燈火,高空處偶有銀光閃過,賀峰等人俱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前方。
司湛沉吟了片刻,手中的昆吾劍已是脫手而出,直接刺向一邊倒陸清風。
招式淩厲,陸清風定是躲閃不急。
只是陸清言的腰肢卻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向後彎曲,直接貼住小腿,看得莫輕雲啧啧稱其,随後抽出長劍便于昆吾劍碰撞在一起。
司湛站在場外控制的昆吾劍,冷眼瞅着陸清風站在場內,狼狽的持劍應戰。
彎腰,轉身,飛躍……俱是常人不能完成的動作,陸清風卻是每每借助這些動作,完美的躲過昆吾劍的襲擊。
這些姿勢,實在是詭異至極。
莫輕雲已是敏銳的察覺到骨頭咯吱的聲音,只是陸清風卻是恍然未覺,依舊是我行我素,做着一個又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同司湛的昆吾劍對戰。
說是對陣,司湛也是漸漸的覺着沒趣,反倒是用昆吾劍将三人挨個調息了一番。
只見那昆吾劍突然直直的襲向一邊的賀峰,賀峰同陸清風一般,一個完美的彎腰,背脊緊緊的貼住小腿的時候,昆吾劍突然改了攻勢,轉了個彎,再次來到賀峰的眼前,距離他的眼睛不足一寸處,停住不動。
只是劍身發出一陣陣微鳴,透着不遮不掩的殺氣。
賀峰就着這個姿勢向後退了兩步,昆吾劍便随着向前進了兩寸。
圍觀全程的莫輕雲:“……”
老男人真是幼稚得一撇,能不能不要這麽玩
這幾個可是他們的友人,活生生的人,不要這麽玩。
莫輕雲指尖光華閃過,手握驚夜刺,足尖輕點便躍到了幾人中間。
躲過金山甩過來的蛇鞭,驚夜刺利落的貼着金山的衣袖平平的橫削而過,在距離金山的俊臉不止半寸處險險停住。
驚夜刺遇到了阻力……
莫輕雲手腕一抖,驚夜刺旋轉了小半圈,刺身旁便當那物已是應聲而斷。
回身,凝氣,再一次任刺身貼着金山的頭皮劃過。
嘣。
輕微的一聲響,足以讓衆人驚異。
司湛一眼不錯的注視着前方的小小身影,趁着陸清風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時候,昆吾劍也是貼着他的後背刮過。
衣衫沒有被破壞一分一毫,反倒是一絲銀光閃爍。
司湛同莫輕雲此時已是心裏門清,賀峰與陸清風金山,這是被人用銀線控制住了,真真是提線木偶。
莫輕雲嘴角微抽,暗嘆對方這是什麽惡趣味。
冷眼瞅着賀峰三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擺出奇異的姿勢,心道若賀峰幾個清醒過來,知曉自己曾經做過如此高難度的炫技動作,只怕是要惱得撞牆。
三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此時被人人為控制,在衆人心中的端莊形象,算是毀了個徹底。
眨眼間,驚夜刺已是貼着賀峰的身體,将他身體上的束縛盡數解除。
面前正要抽身出來時,側身不巧正迎面撞上一根銀線。
銀線極細,且鋒利無比,莫輕雲只是微微撞上,臉頰便被割開了一個口子,血珠瞬時便蹦了出來。
司湛聲形微動,便替她斬斷了聚集在她身邊的一對銀線。
這些銀線細得看不清白,若非偶爾透過銀光,閃了莫輕雲與司湛的眼,而人也不會如此快便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