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将功成萬骨枯
一早兒李居安便來傳了蘇帝的旨意,請丞相跟王爺入宮敘舊飲酒,他二人自然是推脫不得,歡歡喜喜的應下。
鳳竹遙緊趕慢趕終于是及時将解藥送了來,“你二人飯前将這藥服下,飯菜能少吃就少吃,酒也是裝裝樣子就好。我會在宮外等候,若是有什麽不對勁,及時讓秦峰或者天緣通知我。”
蘇淮北慣是個沒心沒肺的,老老實實将藥丸收了起來。夏目卻是多留了個心眼,将鳳竹遙叫到一旁仔細查問,“你也不知道是什麽毒,也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把握?”
鳳竹遙臉色沒有大變,壓低聲音說到,“紀拓昨日走了,拼盡最後一口氣從宮裏出來,若不是東瑜派莫硯盯着,恐怕今日你們也是兇多吉少。”
夏目點點頭,“蘇淮景的目的你我都知道,這是調動禦林軍的戒指,你拿着備用。切不可驚動鳳茂,不然如果是虛驚一場,咱們身上的罪名可就重了。”
傍晚時分,夏目跟蘇淮北的馬車一同停到宮門口,兩人相視一笑便跟着迎接的太監走了進去,一步一步走的極為沉重。盡管有了十分的把握,可做這種事到底是心虛的。無論蘇淮景做了什麽,他們身體裏都流淌着同樣的血液。
蘇淮景已經心情澎湃的在上書房等了一下午,奏折上的一個字都沒看下去,直到傳來敲門聲才猛地站起來,遂而真正的平靜下來,整了整稍顯淩亂的衣襟,走過去親自把門打開,“你們可算是來了,朕等了一下午。”
夏目跟蘇淮景一同行禮拜見蘇帝,卻被他一把扶起來,半拖半拽的進了屋子。三個人一同圍坐在圓桌旁,蘇淮景笑的有些過分,“今日便将話挑明了說,咱們三人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天下也該輪着坐坐。往前的日子是我多又得罪,還望兩位弟弟莫要放在心上。”
夏目又不傻,當然知道這不是蘇淮景的真心話,“以前的隐瞞是我不對,本以為大哥會生氣,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不過就是場面話,當誰不會說呢。
蘇淮北并未多言,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面色有些沉重。夏目只當他入戲太深,用胳膊撞了撞他,“王爺是震驚還是生氣?當年之事說來話長,若您想了解其中曲折改日定會給您細細說來。”
“怎麽會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總覺得與你甚是投緣,沒想到還隔着這層關系。”蘇淮北勉強笑了笑,自以為僞裝的很好。
屋門被李居安輕輕推開,各色菜肴依次送上來,蘇淮景站起身從書案上拿過來一個精致的酒壺,“這酒還是當年父君賞的,咱哥仨好容易把窗戶紙捅破,定是要不醉不歸的。”
夏目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被倒的險些溢出來,蘇淮景是興奮的全身都在顫抖,這杯毒藥喝下去,他就永無後顧之憂了吧。
蘇淮景率先舉起酒杯,“我這個當皇兄的給你們賠罪了,還望你們別把朕以前的混賬事跡放在心上。”
夏目跟蘇淮北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共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蘇淮景這才露出醜惡的面貌,肆意大笑,随手把桌子一掀,看着他們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終于是落到我手上了吧!你們都該死,你們都死了,我就可以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看這天下是屬于我自己的!”
而這個時候,卻忽然有人推門而入。蘇淮景被吓得朝後退了兩步,“母後,您,您怎麽來了?”
太後是由康拉家族的掌門人陪着一同來的,進門就看到這一地狼籍,“你這是做什麽?殺丞相?殺胞弟?清除路上所有絆腳石,這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殺我了?”
“兒臣不敢,母後養育我二十餘年,兒臣自然不會恩将仇報。”蘇淮景撩開下裳就跪了下去。如今被太後抓到了把柄,還能如何?只能是認慫。
太後陰沉沉的笑出聲,“既然你也知道我給了你這條命,如今我就要拿回去了。這個酒壺的來源你或許不知道,這可是我親手放在密室裏。蘇庭愚笨,一心思都在那個小雜種身上,就這麽被我算計死了。我費心費力把你扶持上皇位,你卻逐步剝奪我康拉家族的權利。既然如此,那我也能親手将你推下去。”
蘇淮北跟夏目已經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拍了拍衣裳上的髒污便站起身。蘇淮北拍了拍手,“好一出狗咬狗的戲碼,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淮景震驚的看着他們,“你們,你們!!怎麽可能,不可能!”
“多虧了紀拓,拼着一條命也給我們送來毒藥。若是你寬恕一下留他性命,或許今日我們真的命喪于此了。”夏目背着手站在那裏,嘴裏說出千金重的話可臉上的照依舊是雲淡風輕。“太後,可真是個蛇蠍心腸,您身旁的這位表哥,不,您的小情人,一早歸順了我們,還真是可惜了您為康拉家族嘔心瀝血這麽多年。”
“禦林軍,禦林軍何在!!給我抓住這兩個逆賊,就地正法!!”蘇淮景撕心裂肺的喊出來,果真進來不少士兵,只可惜這些劍指向的方向卻是自己,“你們是不是瘋了,我才是蘇帝!我才有資格調動你們!”
為首的禦林軍冷哼一聲,“我們認得從不是大位上的那個人。而是戒指在誰手裏,我們就效忠誰!”
鳳竹清跟鳳竹清走進來就看到局面已經得到控制,臉上緊繃的表情才松懈下來,“接下來該怎麽辦?”
蘇淮北站在夏目身邊卻是直直的向後跌了過去,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夏目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忿忿的瞪着蘇淮景,“把他們給我押入死牢,等候新帝處置。喂,蘇淮北,你醒醒!鳳竹遙,快來看看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