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刀斬
東瑜未曾跟着夏目回府，只是送他到了正門口就打道回府陪兩位老人吃飯去了。她現在身份尴尬，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這些事情也得注意着，難免會狗急跳牆。
夏目皺着眉頭打開簾子走進去，一股濃濃的血腥氣。一時有些頭暈想吐卻還是扼制住胃裏的惡心。他看着徐氏安坐在那裏，心裏的惡心更甚，“說，怎麽回事！”
元思程坐在那裏臉色灰敗，一句話都不想說。倒是徐氏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看着夏目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挑釁，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那丫鬟戰戰兢兢的跪下，擡眼瞅了一下徐方婷，“夫人在後花園呆的好好的，忽的起了風，我就回來給夫人拿了一件披風。再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夫人躺在地上呻吟，大夫人蹲在一旁不知道說了什麽。”
夏目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沒打算有動作的元思程，走了幾步站在徐方婷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遂而壓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椅子上，“這一耳光為了什麽你心知肚明。你的那些肮髒事我不說出來是不願意髒了我的口。盡管有徐國府護着你，我也會讓你把該還的還回來。”
徐方婷被他的一番話以及狠厲的眼神吓得軟了身子，推開他捂着半張臉看了看一旁的元思程就哭着跑了出去。夏目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扔在了地上，“如今我該做的也做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元思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同這個兒子說些什麽，不點頭不搖頭亦是不說話。夏學從校孰回來就從小厮嘴裏知道了這件事，一句飛奔而來，自己的娘親跟小妹妹絕對不能出什麽事。
夏目轉身想走的時候正好夏學撞到了他腿上，摔了個屁墩。夏目将滿臉淚水的他扶起來，摸了摸他新長出來的頭發，“不用擔心，一切交給長兄。不會有意外，相信我好不好？”
夏學将眼中的淚水逼回去，點點頭，“夏學知道了。”不過他也沒去纏着元思程，總覺得回了府裏他跟這個爹爹生疏了不少。他不會再主動抱自己，也不會帶着自己出去逛街，也不會教自己認字溫書，以前種種就像做了一場夢。
夏目看着他這般懂事的模樣，嘆了口氣，将他整個提起來走到一旁讓他坐在自己懷裏，“既然我來了，就不急着走。我同你一起等大夫出來，不許再哭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夫跟穩婆一起從卧房裏走了出來，臉上都挂着如釋重負的笑容，“夫人有神靈庇佑，出的血看着吓人，卻沒有傷到孩子命脈。以後一定要卧床靜養，不能受半點刺激。”
管家帶他們下去領賞錢了，元思程亦是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夏目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裏有毫不遮掩的鄙視跟不屑，“夏學進去看看娘親，不過不許出聲，知道沒有？”
夏學順着他的腿滑下來，重重地點了點頭，才牽了丫鬟姐姐的手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既然我今兒回來了，也就把事情說開。你的一半鋪子是我買下來的，我也有了說話的權利。以後什麽生意該做，什麽生意不該做，我也要過目。別好端端的連累了我，元府一個後人都剩不下。”
元思程靠在椅子上點點頭，“我知道是你，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你看得上就拿去好了。我也算想開了，你對夏學好就行了。”
夏目看着他卻是失聲笑出來，“你以為這些就夠了嗎？你也太小瞧我了，當年我娘死的那般慘烈，飽經淩辱，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元思程，盡管我并非你親生骨肉，可你也不能放任徐氏找人強暴我娘，我告訴你，這筆帳，咱們來日方長。”
元思程這時候心裏震撼多過驚訝，自己多年的枕邊人竟這般心思狠毒，而自己此生心愛的人竟然死的那般沒有尊嚴。他閉上眼睛，動了動嘴唇，聲音有些嘶啞，“你娘有沒有告訴你，你究竟是誰的孩子？”
夏目也沒打算再瞞着他，“當年江南夏家小姐初進帝都便得了太後的中意，屢次出入宮中，誰知道偏偏同最高位置的那個人互生情愫。一來二去便以身相許，只是那人忌憚皇後家的勢力，便匆匆替她找下一門親事。誰知道造化弄人，她懷孕了，孩子不是自己夫君的。”
說到這兒，一切便都明了了。元思程睜開眼睛看他，怪不得總覺得他跟蘇替你有幾分相似之處。可為人臣子又豈敢瞎想，原來是皇家血脈，怪不得殺伐果斷有這般本事，“要來便來，我不會慫。可我求你，放過明唐跟夏學。”
砰的一聲，元思程跪到了地上。夏目回頭看了他兩眼，什麽都沒說就走了出去，多說無益，元思程你若是早些醒悟，我看着你對我的養育之恩也不會将事情做的毫無退路。如今說什麽都遲了。你祈禱徐氏別再惹怒我，不然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夏目去了自家娘親生前的院子，卻是不高推開卧房的門，只是将手放在門板上，身體順着門板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娘，我馬上替你報仇了，你高興嗎？你總說自己錯了，可在我看來你并沒錯，錯的是他們。不，或許，錯的是我。
如果沒有我，或許你能被他感動的更早一點。每日看着我你心裏有沒有恨呢？祖爺爺說我同他長得像，那你怪過我嗎？或者說你怪過他嗎？畢竟你所經受的一切苦難，他才是始作俑者。皇後也參與了對吧，不然徐氏怎麽會将事情處理的這麽幹淨？娘，你放心，他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都不會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