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夜色中的琉璃島靜谧中仍充滿了生機,微風習習,樹冠象一把巨傘,葉片象手掌一樣散開的棕榈樹,沙沙作響。不遠處,海水拍岸,細浪呢喃,像某人的心境,似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漣漪。

卧室陽臺上,有人倚欄而立。夏伊琳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翹首,隐隐有飛機掠過的聲音,只是失望了太多次,便不再抱以希望。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句話跳出來時,着實将她吓了一跳。

嘴委屈地癟了癟,回身,與相鄰陽臺半人高的隔牆上,抱膝而坐。眼前驀然閃現一組畫面:她和他曾在這裏糾纏。

逶迤畫面,讓她臉發燒。不明白到底是殘留的記憶,還是憑空的臆想。

忽然,眼前漆黑,一雙手,炙熱,蒙上她的眼。心中一跳,卻壓着聲音,生怕驚醒了夢,問:“誰?”

不答。

淺淺的呼吸,還有他特有的、好聞的男性氣息,肆無忌憚地刺激她的每一根神經末梢,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氣惱,陡生。

她使勁掰開他的手,“你想幹嘛?不聲不響地走,不聲不響地回,回了就回了,還裝神弄鬼的,讨厭。”

經歷了長途旅行,依舊是幹淨清爽得讓人心醉。月光下,他長身修立,風神無二。淺笑,帶了魅:“想我嗎?”

叫她不忍搶白,低了頭,猶疑不語。懸着的赤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踢着,正好在他的膝蓋處來回磨蹭。

頭痛,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很勾人犯罪嗎?睥睨着她,悶悶的聲音讓她聽着感覺很奇怪:“哎,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什麽?”随即恍然大悟,越發深一腳淺一腳地踢過來。他的眸染了緋,雙手圈住腰往懷中一帶,她的雙腿被迫分開,腹部以下便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臉騰地紅了,掙紮無力,聲若蚊蟻:“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也可以,那你告訴我,有沒有想我?”主動權在握,他開始威脅利誘。

“嗯,這個,這個……”她巧笑嫣然。

“什麽這個那個,快說?”他的手加了力。

她急了,大喊:“有一點點啦。”

“不公平,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人,卻只有一點點想我。”他作胸悶狀。

她的眼驀然發亮,又暗淡下去,“三天沒有一個電話,也好意思說想念?”

她的在意悉數落入他的眼中,松開她:“我篤定自己對伊琳的感覺,可是,伊琳對振宇的感覺呢?我忍着不打電話,是想讓伊琳确定一下,想我嗎?”

她燦然一笑,連月光也黯淡了光華。

朝他勾手,命令:“把頭低下來。”他好奇,卻也聽話。她湊近她的衣領,聳着鼻子,活像探物犬。

他的頭抵在她的胸前,淡香撲鼻,偏她還在那東嗅嗅,西嗅嗅,弄得他癢癢的,渴望,叢生。“嗯,好像沒有女人的味道。”她滿意的聲音傳來,差點沒讓他背過氣,猛然擡頭。

“唉喲”一聲驚叫,她的頭還沒撤離,他恰好擡頭,撞上她的鼻子,“血,血啊。”她慘叫,驚恐。

“別動。”韓振宇又是心疼,又是可氣,抱她進屋,平放在床上。

找了藥箱來,處理。

綿紗搓成條,塞在鼻孔裏,夏伊琳慘兮兮地問:“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他絞了熱毛巾輕輕拭去濺在臉上、脖子上的血絲,伸指從她的眉滑到鼻梁,最後停留在.粉嫩的的櫻.唇上:“是,醜眉配着一雙眯眯眼,塌鼻梁,厚嘴巴。”

動作還有這番話和曾經的一模一樣,她驀然含住他的指,齒尖用力,微疼漫過他的指端,化作電流傳導全身。指頭不安分地劃了一圈,與她的舌糾纏。

她一顫,腦中聯想浮翩,頓然醒悟,舌尖一抵,吐出他的指,猶不解恨,連聲“呸呸呸。

正想調侃她兩句,隔壁房間傳來敲門聲:“先生,您在嗎?”

韓振宇張嘴,冷不防有人跳起來捂住他的嘴,指指玻璃門,示意他從陽臺上穿回去。他搖頭,她跺腳。

外面嘟囔着又敲響了她的門:“夏小姐,您在嗎?”

“哎,在,什麽事?”夏伊琳忙答。

“玲姐請您和先生下去吃宵夜,您知道先生人在哪裏嗎?”

正要回說不知道,韓振宇撥開她的手,揚聲:“好了,知道了,我們馬上下去。”

外面似乎見怪不怪,走了。

夏伊琳嘔得腮幫子鼓了老高,将弄亂的發攏了攏,堅決不要他牽,下了樓。

老遠,玲姐朝她招手:“伊琳,快來看小宇帶回來的禮物。”

“這是什麽?”玲姐翻弄出一個精美的小禮袋,“好像是香水。哇,小宇,你知道我用完了嗎?這個給我。”

不想他急了:“姐,那個,是給夏老師的,你不适合,裏面有我專門為你和姐夫挑選的情侶表。”

夏伊琳瞟了一眼,香奈兒出品,不是最經典的NO.5,也不是後來推出的魅力。想必是專門定制的,一行飛揚的法文,很暧昧——擁抱我。

的确不适合玲姐。

“伊琳?可不可以讓給我?”玲姐回眸一笑。身後韓振宇沖她又是擺手,又是擠眉。

夏伊琳接過傭人端上來的燕窩粥,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沒問題,反正我也用不着。”

哼,誰教你剛才算計我,這會讓你明白本小姐也不是好欺負的。

“還是我們伊琳好。你呀,姐算是白疼你了。”一邊笑罵,一邊還瞪了他一眼。

輪到他在一旁站立不安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個,這個……”夏伊琳心裏那個痛快啊,只差沒笑出聲來。

“好啦。跟你們開玩笑的。我雖沒文化,可也知道‘寶劍贈英雄,香水贈情人’的說法,喏,拿去給你的心肝吧。”玲姐一雙眼睛來回地在兩人身上睃。

“玲姐,我可沒惹你,你幹嘛拿我開涮?”夏伊琳不滿。

韓振宇幸災樂禍地做了一個鬼臉,端了粥,挨着她坐了,她挪開一些,他便挪近,直到無處可挪了,瞪了他一眼,只得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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