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
韓振宇探詢地望過去,阿耀垂手,侍立,欲言又止。
“什麽事?”淡睐了他一眼,問。
阿耀看了夏伊琳一眼,俯身,附耳,小聲報告。“警察?”韓振宇飛揚的眉頭先是越蹙越緊,終于疑惑出聲。
“是。”
随即傲然一笑:“這裏是私人海域,我看他們誰敢進來。”
“是嗎?如果有搜查令呢?”人未近,聲已到。随後,兩男,其中一位魁梧健壯,西裝革履,英氣逼人;并排的一位更是俊魅若妖,如神祗下凡,一起進入視線。
身後左右警察荷槍環立,外圍又有一衆黑衣壯男,手撫腰間,只等一聲令下。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爹地。”
“揚。”
兩聲,驚喜,兩道身影一起飛了過去。
“小寶——”範思揚一手抱起他,另一只手已環住女人的腰。“琳,沒事吧?”
夏伊琳笑容妩媚,開懷:“沒事,揚,一聽說小寶的消息,急了,也沒來得及說就過來了,你一定很擔心吧。”
“是,擔心得不得了,打手機又不通,所以報了警,又說要等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你都不知道我這一晚上是怎麽過來的。”範思揚半嗔半怨。
夏伊琳調皮地伸了伸舌頭,甜膩膩地回了一句:“揚,別生氣噢,伊琳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再犯,別怪老公家法侍候。”範思揚故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大秀恩愛,旁若無人。
心痛,彌漫。
眉眼鎖寒,韓振宇起身,唇揚:“韓某真是榮幸,國際刑警組織亞洲首席督察李兆龍親臨寒舍,傳出去,一定會讓在下增光不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大督察可是掃黑組的,好像還被譽為反黑英雄,在下可是正經商人,并不搭界吧?不然,所為何來?”
“閣下是否涉黑,我們會查。今天來,是有人指控閣下擄人妻兒,不知韓少什麽時候做起拐帶婦女兒童的生意來了。”李兆龍凜然,反譏。
“揚,他們是在說我嗎?”夏伊琳好像有些明白了,急忙解釋:“我想這是個誤會,韓先生沒有拐帶我們,他只是救了我兒子,恰好,我和他的妻子長得很像,所以才不肯放我們走。”
“琳,好了,這裏留給警察處理,我們先走吧。”範思揚溫言,轉身。
“等等。”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站住,回身,“怎麽,韓先生還有指教?”
不理他,韓振宇眸光含痛,“伊琳,你真的忘了嗎?忘了我們的約定,找到小寶,回到我身邊。你也忘了,這個男人他曾經是怎樣對你的嗎?”
腦中畫面一閃,有如針紮似地,疼。夏伊琳晃晃頭,攢眉,“韓先生,我知道你思念妻子,可是我真的不是她,抱歉。”
又仰臉,親熱地挽着範思揚的胳膊:“揚,我們走吧。”
走了兩步,範思揚回頭,朝他心照不宣地一笑:“第三道題。”
“不勞提醒。”韓振宇森然作答。
韓氏集團,單調的鈴聲響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男人兀立巨大的落地窗前,沉思。
那邊極有耐性,不肯罷休。斂眉,韓振宇掏出手機,接了。
“終于接了。從昨天開始,不停地打過去,一直處于屏蔽狀态,現在通了,卻不接,為什麽?”
聲音哀怨,無奈。
“芷喬,有事嗎?”未及深想,韓振宇沖口而出。心中不免嘀咕:對她,他該如何辦?
“哈,有事嗎?振宇,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你又有多久沒有給我打電話?未婚妻恬着臉打來了,身為未婚夫居然問:有事嗎?”
不覺赧然,這樣問,的确讓人不好接受。
“對不起,最近實在是事情太多,身體還好吧,有沒有做檢查,醫生怎麽說?”
彼端笑笑,幽幽地道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哪有?”韓振宇苦笑,曲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芷喬……”
不想那邊也喊了一聲:振宇。便笑笑:“你先說。”
沉默,難耐。
終于,她緩緩開了口:“雖然知道女人太驕傲不好,有時也勸自己像個小女人一樣耍耍賴,或者得過且過也好。可是,楊芷喬終究還是楊芷喬,她不能被同一個男人抛棄三次,所以,這一次,就由我來說吧。”
韓振宇心念一動,問:“芷喬,你想說什麽?”
“我們分手吧。”她吸了一口氣,輕聲。
他一愣,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只是,太委屈她了。
期期艾艾地問:“那,孩子打算怎麽辦?如果…….”
急急地打斷他:“沒有如果,那晚你喝得爛醉,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怎麽可能有孩子呢?是我昏了頭,你,不會怪我吧。”
啞然,卻笑不起來,實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我有怪的資格嗎?帶給你的傷害,我只能抱歉。”
“我的訂婚儀式記着要來啊。”楊芷喬轉了輕快的口氣。
訝異,問:“訂婚?他是誰?芷喬,這麽大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少晨。等了我很多年,我也累了,便答應了。怎麽樣,我未來的老公不錯吧。”她有些得意地問。
“自然,楊芷喬的老公,也只有這樣家世清白、背景顯赫的男人才配得上呢。”韓振宇由衷,稱好。
“哈,不要人家還譏諷人家,不跟你說了,請柬随後送過去。再見。”
她,收了線。
“再見。”
他答,明知她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