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牧仁便帶着一群人,身後還跟着好幾輛車,直奔城外的半日齋。路過繁華的集市,大家都議論紛紛,卻又摸不着頭腦。
有幾個好事的人,偷偷的跟在身後,想一探究竟。
端木瑾接到消息的時候,牧仁已經進了院子。
“他還真來了,看來牧仁還不算傻,只是便宜了這家夥。”端木瑾坐在餐桌前吃着她的營養餐。
芍藥不以為然:“你的目的達到了不就好了,至于是誰做,很重要嘛。”
端木瑾同意的點了點頭。
前幾日她出城辦事,發現城外好多北靖的百姓,他們哆裏哆嗦的躲在破廟裏。深秋已至,他們身上還穿着單衣,有的人的更是衣不遮體。大人還好一點,可是孩子也如此,讓端木瑾看了心疼。
不知道是處于對木斬淩的內疚,還是做母親後的心軟,端木瑾就想幫幫這些人。
可端木瑾這次來身份特殊,若是公然幫忙,反到引起別人懷疑。
她想到了烏力罕,若是他願意幫忙,那事半功倍。可是……如直接說,恐怕對方會起疑心。
所以端木瑾故意制造輿論,引大汗來捉奸,然後在和烏力罕商量如何應對,無意間把話題引導自己的半日齋。
這樣既可以打擊到大皇子,又可以幫助到百姓,一舉兩得。
其實端木瑾當時不确定,烏力罕會不會跟着自己的計劃走。還好一切順了。本來想着讓這個功勞讓給烏力罕,可他卻不要,最後只能便宜了大皇子牧仁。
牧仁這次來沒事上次的嚣張,反到一臉的和氣。他先去拜會了端木瑾,傳達了那日松的懿旨,然後開始和大家一起搭粥棚。
半日齋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宅子,總歸小了點。
端木瑾讓人把粥棚搭在外面,然後看病的一排,施粥的一排,雙管齊下。
讓芍藥把牧仁帶來的衣物,發給那些人,又帶領一些人,在空地上蓋了一些擋風的簡易房子。
牧仁站在半日齋的臺階上,大聲宣讀着那日松的懿旨。大概意思就是,他們中混有敵國的探子,故而不敢讓他們進城,假以時日,捉到探子,定當讓大家進城,這段時間便委屈大家,吃住會有人每日送來,過幾日還有一些活計分配給大家,掙的錢來自給自足。
端木瑾坐在其身後冷笑,這個陶格斯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考慮的面面俱到。不但把髒水潑到大楚,還解決了皇宮銀兩的問題,這是一箭雙雕 。
若是日後在遇到,她定要早作防範。
剩下的時間,牧仁親在帶人幹活,一會施粥,一會給大家發放衣物,一會又幫忙扛木頭。幹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
“你不覺得可惜,多好的機會。”端木瑾看着眼前的場景,低聲道。
“有什麽可惜的,只要百姓好,誰做都無所謂。”烏力罕站在邊上,眸光看向遠處的人:“這次他也出力不少,這些木頭和米都是動用的他的私房錢,總不能讓人家白花錢吧。”
端木瑾微微一笑:“你到時灑脫,你前面種樹,人家背後乘涼。”
烏力罕眸光上過一絲溫暖,默不作聲,片刻後:“這不是你想要的嘛。”
端木瑾聞言一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烏力罕發現了什麽,還是查到了什麽。
她一時間有些看不懂對方,只見對方總是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任何表情。
“姜大夫,那邊有個人摔傷了,您快快去看看吧。”只見一個小孩跑了過來,大冷天居然一頭的汗,想來情況很是危險。
端木瑾瞬間沒心思去想烏力罕的事,快速下了臺階。
“你忙點,你還聽着肚子呢?”烏力罕上前扶住端木瑾的胳膊,冷着臉責備道。
端木瑾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可目光已經望向遠方。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大家見端木瑾來了,都主動的讓出道來。身邊已經有一個大夫在為其診治。
這幾個禦醫都是烏力罕來的時候帶來的,昨日見端木瑾吃不消,想着多個人多分力,一早便禀告那日松,然後帶着人便來了。
只見一名侍衛,腿上紮着一根棍子,詢問之下,下知道。他在搭建屋頂的時候掉了下來,正好被地上的棍子穿過小腿,估計傷到筋骨,現在疼的他額頭布滿汗。
身邊的禦醫搖了搖頭:“傷到骨頭,日後恐怕不能在走路了。”
“不,大夫,我還要上陣殺敵,怎麽能沒有腿。”侍衛聞言便急了,可是他一動血又猛地流出來。
禦醫道:“能保命已經不錯了。”
端木瑾站在邊上,看着對方的情況,心裏大概有了想法,可還開口,便聽到身後有人說道:“既然如此,禦醫你看着抓藥吧,大家都散了,你們幾個把泰蒙擡到院子裏。”
說話的正是牧仁,他一臉的淡定,似乎這種事情經常發生,而且他一點都不在意。
端木瑾退後一步,低聲問道:“這個人是大皇子的人?”
烏力罕點了點頭,發現對方眸光發亮低笑道:“你想幹什麽?”
端木瑾撅了撅嘴:“我能幹什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她說的輕巧,可烏力罕卻是微微一笑:“好啊,我讓人把泰蒙擡到半日齋。”
端木瑾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她現在還不能入宮,就算是入宮,也需要有個熟悉的人接應,他不知道泰蒙可不可靠,但只能試試。
泰蒙見大家都走了,心裏更是着急,若是不能走路,那他這個統領也是沒了。想到家裏的老母和妹妹,他心裏不是滋味。
禦醫沒有辦法只是把木棍扒了出來,然後上了藥,便又匆匆醫治別人去了。
泰蒙無奈的躺在床上,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端木瑾肚子來到泰蒙的身邊,掃了一眼對方的傷口,喃呢道:“也不是很嚴重。”
泰蒙似乎聽到了希望,猛的做起來,身體扯到了神經,他倒吸一口冷氣,片刻後:“姜大夫,您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