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意涵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但還是喋喋不休的追問道:“你們成婚了嗎?”
配合的點點頭,端木瑾耐着性子回答:“成婚了,姨母,我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如今也算是風風雨雨一起經歷了不少,他很好,真的,這一點舅舅可以作證。”
唯恐她不信,端木瑾還搬出了救兵。
水意涵無奈的拍了她一巴掌:“這種事兒還需要作證!”
使勁兒白了她一眼,最後也只能化作一臉的笑意。
起身從自己的首飾盒裏翻出一只金色的手镯,她嘻嘻擦拭了一番,這才握住端木瑾的胳膊,不由分說的給她套了進去。
端木瑾受寵若驚:“姨母,這,我……”
空長了一張辨是非的嘴巴,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水意涵也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這是我們姐妹八人每人都有的,當年你母親那只因為種種緣故給弄丢了,我們當時還說好,一起将這镯子傳給自己的女兒,今天姨母就将這镯子傳給你吧!”
“不,姨母,這镯子您還是要留給兩位姐姐的,她們……”
水意涵一共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如今已經嫁了出去,她給了豐富的陪嫁,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将這镯子給出去。
今天一看到端木瑾,她便想到了這個镯子。
說起來這镯子一開始本就是水意柔的,當年鍛造的時候,這只镯子的花紋有些粗糙,誰都沒有在意,陰差陽錯的就分到了水意柔的手中。
她帶了兩天,竟然将手腕都磨出了血,水意涵實在是心疼,就悄悄将兩人的镯子掉了個個。
卻不想,在水意柔十八歲那年,因為一次下海游泳,竟把那镯子掉落在了海裏。
為此她還惋惜了許久。
想到這一段,水意涵心中還是難受,自己那麽活潑可愛的妹妹,為什麽就紅顏薄命了呢?
壓住端木瑾的額胳膊,不讓她将镯子脫下,水意涵解釋道:“阿瑾,镯子只有一個,女兒我卻有兩個,給誰都不合适,你就收着吧。“
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端木瑾只能收下。
另外一邊,千樹遷将楚非離帶到了書房。
兩個大男人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千樹遷的性子也是沉穩話少的,進了書房就說了一句:“會不會下棋?”
楚非離點點頭:“會一些。”
話落千樹遷已經拿出棋盤,擺好準備開始。
在端木瑾那邊結束之後,這兩個人還沒下完一盤棋。
千樹遷手中執黑子,頻頻驚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不錯!”
等到天色變黑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才從書房出來,那時候淩王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臉上重新戴上了溫和的笑意。
千樹遷看到淩王,很是興奮:“大哥,阿瑾找的夫婿當真是不錯,非常不錯啊!”
他本身就是個愛棋成癡的人,這會兒遇到了楚非離,兩個人下棋下的當真是愉快的不行。
一遍拍打着楚非離的肩膀一遍誇贊,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兒壓力。
淩王笑嘻嘻的點頭:“阿瑾的眼光的确不錯,比小柔當年可好太多了。”
端木瑾的父親雖然也是個人物,可終究還是棋差一招,不僅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女,甚至連自己都沒有保護好,這種男人在淩王眼睛裏絕對算不上優秀。
千樹遷點點頭:“小楚的确是個好孩子,以後咱們總算可以放心了。”
不是說不願意為端木瑾操心,可他們終将會老去,有一個靠得住人,才是小輩們最幸福的事情。
幾個人聊得很是開心,淩王有意識的瞞着楚非離的身份,雖然面前都是自己人,而且非常值得信賴,可終究還是需要保密的,免得自家人相處的不夠自在,別人也會看出端倪。
正說着,千木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意:“爹娘,舅舅,外面有故人來訪。”
“故人?”
淩王最先疑惑,畢竟他剛剛回到無盡之島,不可能有人會這般消息靈通,現在就找上門來,可看千木山的意思,這還是他的故人。
水意涵最先反應過來,使勁兒敲了千木山腦袋一下:“臭小子,到底是誰來了,還學會賣關子了!”
“娘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笑嘻嘻的往門外跑,千木山難得這麽不沉穩。
水意涵與淩王對視一眼,這才舉步往門外走。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外面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千小子,你這是又長高了。”
淩王的臉上不禁露出會心的笑意,不是那種挂在臉上的笑容,而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真摯笑容。
他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看了一眼端木瑾:“阿瑾,你六姨母來了。”
六姨母,端木瑾搜索了一下之前淩王給他介紹過的情況,再結合着爽朗的聲音,很容易就對上了號。
老六水意屏可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主兒,找了個丈夫也是個有名的武将,兩個人興趣相投,天南地北的跑,絲毫不覺得生活無趣,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緊走幾步跟在淩王身後,端木瑾竟覺得有一絲緊張。
她總以為自己早就沒有親人了,且不想今天接二連三的,竟然又見到了這麽多的親人。
水意屏最先看到水意涵,笑的無比燦爛的抱了上去:“三姐,我都要想死你了。”
她一身小麥色的皮膚,濃眉大眼,看上去倒像個異域的美人。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無盡之島的九個子女也是各有各的特點,不過仔細看的話,也能發現這三人眉宇之間的相似。
兩姐妹抱在一起,淩王眼角竟然有些發紅,他笑着走上前:“老六,你還是這麽跳脫,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水意屏明顯被淩王給驚呆了,她傻傻的抱着水意涵,然後擡起頭,看到淩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後眨了眨。
最後她還是不相信,放開水意涵退了幾步,靠到身後那個壯實的黑衣男子身上:“喂,這是大哥?”
那黑衣男子一身的肌肉,皮膚有些日曬的痕跡,但輪廓深邃,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硬朗帥氣的。
他臉色未變,但眼睛裏也充滿了震驚:“大哥!”
淩王上千拍了拍他們夫妻倆的肩膀,笑着點點頭:“傻丫頭,你沒看錯,的确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