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三心裏發虛,可是嘴上怎麽也不肯吃虧,他咧着嘴一笑:“你家主子是個什麽東西,讓他滾過來見老子,老子連三聲巡撫都敢殺,你們算是哪條道上的?”
不遠處的楚非離聽到這話,面上一緊。
端木槿發現他的異樣,往前走了兩步,低聲問道:“前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強盜頭子說,三聲巡撫他都敢殺。”
見淩王也是一臉好奇,楚非離出聲解釋道。
這可就有意思了,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們這番着急的趕往沿海城鎮,一是為了抵抗無盡之島的騷擾,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要查清楚那三省巡撫究竟是怎麽死的。
聽到這話淩王的臉上立刻展現出了笑意:“哦,這麽快就有人願意出來承擔後果了?咱們還不過去看看?”
本來只想将這個姜老三抓起來,解散了這夥兒強盜,現在他們倒是需要改變計劃了。
楚非離無奈的笑了笑:“是需要過去看看,這朝廷二品大員,竟然就被這麽個東西輕輕松松解決掉,着實需要好好查查。”
說完,幾個人默契的往前走,轉眼間就到了姜老三跟前兒。
剛才已經說過,楚非離他們着急去往沿海城鎮,所以這一次帶的人并不多,跟官兵大部隊是分開的。
他們這些人滿打滿算也就兩百個,從數量上來看,的确是比不過姜老三。
姜老三此時還在跟元謙鬥氣勢,兄弟們都跟在後邊,他不好就這樣弱下去。
楚非離過來,臉上迅速換上了讨好的笑意。
“不知道好漢是哪條道上的,今天鄙人跟家眷路過此地,還請好漢讓個道。”
先禮後兵,這才是普通商人的處理方式。
楚非離不想直接露出自己的底牌,索性開始跟他虛與委蛇。
本來看到元謙還有些心虛的姜老三,這會兒聽楚非離說的如此委婉,而且示好的意味十足。
他心裏立刻就有了譜:“哈哈哈,還是這位兄弟會說話。”
笑着搖着自己手中的鞭子,姜老三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元謙咬緊了牙關,恨不得将這沒眼力勁兒的東西一拳頭垂死。
楚非離倒沒覺得有什麽,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谄媚:“好漢說的是,我家的護衛的确不是太懂什麽人情世故。”
讓元謙退到自己身後,楚非離說的是毫無壓力。
他刻意卸掉了周身的氣勢,現在看上去,雖然還有滿身的貴氣,不過姜老三也只是将他看做一個比較有錢的大少爺。
看到如此配合的羔羊,這群劫匪明顯變得嚣張起來。
“看你也是個識相的人,不錯不錯,錢財和女人留下,你們麻溜的滾,我們三爺可以繞你們不死!”
姜老三只是拿着鞭子笑,他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走上前,指着楚非離的鼻子叫嚣道。
楚非離的眼睛裏露出一股子殺意,瞬間消散。
他笑着看向姜老三:“原來是三爺,不知道你們這裏的規矩是怎麽講?”
沒有理會那個中年漢子,楚非離把目光轉向姜老三,等着他開口。
被忽略的漢子覺察到他的意圖,怒氣沖沖的拔出背後的大刀:“你奶奶個熊的,你拿老子的話當放屁是不?”
說着,他揮着大刀就砍向楚非離。
楚非離紋絲未動,元謙已經拔出随身的佩劍迎了上去。
周圍的人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想上去幫忙的。
姜老三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中年漢子跟元謙比劃,時不時的瞅一眼楚非離。
只見楚非離比他更淡定,剛才明明還是谄媚帶笑的樣子,這會兒哪裏還有一絲谄媚的樣子。
要說那中年漢子,也是個會把式的,他天生神力,又學過幾年功夫,在這個土匪窩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這會兒跟元謙交手,他一把大刀耍的是虎虎生風,饒是元謙身形靈活,也有好幾次差點兒被他的大刀傷到。
元謙有意做些保留,自然是沒有全力以赴的。
就這樣兩人纏鬥了一刻鐘,還未分出個高下。
姜老三的臉色明顯變得沉重了些,他看向楚非離的目光中也帶上了防備。
兩人又打了一會兒,姜老三的臉拉的更長,最後他勉強扯出了個笑意:“想不到兄弟小小年紀,身邊竟然有這等厲害的護衛,我姜老三實在是佩服佩服。”
楚非離皮笑肉不笑道:“三爺客氣了,這才哪到哪兒,我那護衛可還沒使出三成功力吶。”
這話擺明了是在給姜老三下馬威,那些土匪聽到這話有些躁動,有的人甚至已經掏出了家夥。
這幅場面可是一點兒都沒吓到楚非離,他哈哈笑了幾聲,随後沉聲道:“元謙,可以結束了。”
他的話音一落,元謙反手虛晃一招,用內力裹住劍身,直直的迎上了那中年漢子的大刀。
只聽“咣當”一身,那中年漢子的大刀竟然被他的劍劈成兩節。
接着元謙在空中一個懸身,一腳踹在了那中年漢子的胸口。
縱使天生神力,他也沒能抵擋的住元謙那一腳,真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接着猛烈的咳嗽幾聲,吐出一口鮮血。
“大力!”
姜老三這會兒徹底板不住,他迅速跑到張大力跟前兒,将他扶了起來。
“沒事兒吧,大力?”
張大力怒氣沖沖的瞪了元謙一眼,随後才搖了搖頭:“三爺,大力給您丢臉了。”
姜老三沒說什麽,只是讓人将他扶了下去。
現在這幅架勢,他竟然心裏開始發虛,雖然在人數上他們這邊占了優勢,可元謙這幾下子,明顯是個中高手,姜老三不敢冒險。
他換上一副笑臉:“這位兄弟,是我冒失了,不知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咱們可別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啊?”
擺明了在問楚非離是混哪條道的,只要楚非離能夠說得出個一二三四五,姜老三肯定會立刻放行。
這麽問其實是在找臺階下,畢竟已經耗費了人力物力,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撤回去,要不然難以服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