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 新官上任

不管柳生私底下如何猜測自家主子的心思,總歸司湛還是被那鐵鏈套得嚴嚴實實,在一群人的押送下到了雲泥學院的悔過閣。

西無月被司湛重傷未醒,雲長先生自诩雲泥學院的悔過閣無人能逃脫,将人扔了進去便不再料理此事,只一心一意的為自己的師弟尋療傷的法子。

倒是司湛入獄這件事,在雲泥學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首當其沖的便是洛湖神醫,神醫小老頭一聽說司湛那混小子進了悔過閣,第一反應便是呵呵的摸着胡子笑,随後便提着酒去找冷流先生。

“司湛傷了院長的那個年輕人”冷流先生聽了洛湖神醫的來意,詫異的問道。

“就是那混小子,我在西洲同他有過一面之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洛湖神醫撚了撚手指,正色道:“院長幾十年不曾露過面,這事透着蹊跷。”

也只有混不吝啬的洛湖神醫膽敢說出這番話了,虧得冷流先生同他相交頗深,否則這話傳出去,洛湖神醫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此話卻是正對了冷流先生的意,誰都不是蠢人,此時處處透着蹊跷,只是礙于學院勢力不敢明說罷了。若非有雲長先生一力擔保,此舉便是說破天也是不能服衆的。

就憑學院的片面之詞便直接把人扔進了悔過閣,人證物證俱是沒有,甚至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雲長先生都未曾說清楚。

悔過閣可是整個東洲最為黑暗的地方,關押了不少人,從未有人活着出來過。

這般将人丢了進去,說到底也就是欺負司湛等人是初來乍到而已。

不過,不說莫輕雲,便是司湛都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故而洛湖神醫不消多想便過來探話了,省得過幾日東洲被翻了個天,他神醫小老頭還被蒙在鼓子裏。

東洲人不熟悉莫輕雲與司湛,他在西洲游歷多年,可是聽了不少二人的傳聞。

冷流先生揮手關了院門,指尖扣着桌面,沉聲道:“這事不好說,雲長師兄也只是露了個口風。院長那日渾身是血的逃回來,只說了一句‘司湛’便昏迷不醒。師兄便連夜派人去查探,一路尋到了西街的宅子。”

想起雲長先生當時的神情,冷流先生至今仍心有餘悸:“我瞧着師兄眼睛都紅了,這事是個馬蜂窩,便是秋水都捅不得。”

秋水先生慣會給雲長先生找麻煩,偏幾人同門師兄弟一場,雲長也只能好脾氣的跟在後頭收拾爛攤子。冷流特意提起“連秋水都不敢惹”這件事,便是意在提醒洛湖神醫早日從裏頭指摘出來。

若是傷及一般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雲泥學院的院長,這下雲長先生便拿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勢了。

“我聽聞此事同你那小徒弟還有牽連,與那失蹤多年的明歷也脫不了幹系。眼下雲長師兄還未曾下令捉拿二人,你們要多加小心。”

洛湖神醫冷哼一聲:“這群混小子,整日就知道尋老頭子我的不痛快,就沒讓人省心過。”

冷流先生站起身,看向天上掉孤鴻,幽幽的嘆了口氣:“此番怕是把明歷都給折了進去,那可是我雲泥學院這麽多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術師啊!”

“那小子失蹤多年,一回來就鬧了這個大事,也該受點教訓。”話雖是如此說,只是洛湖神醫心裏已經是活絡開了。初一遇到明歷時,他便覺得此人名字有些耳熟,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他便沒有放在心上。

十年前明歷在東洲游學之時,恰巧洛湖神醫已經去了西洲,回來時明歷已經不在,他便只來得及聽些關于他的傳說。

沒成想,這學院的一百年出一個的傑出子弟竟就藏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的為他效勞。

無論是出于何種目的,明歷是定要撈出來的,這一個兩個都同他徒弟車上關系了,明歷進去了,莫輕雲還會遠嗎

“院長他,幾十年未曾露面,說來也是遺憾,我還未曾見過院長的尊榮。”

冷流先生神色莫測的盯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又如何能知曉呢,自我入院以來,便沒見過院長。師兄,怕也是見着的時間少。”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道暴躁的聲音。

“你小子打什麽馬虎眼,直接說,如今整個學院就師兄一人見過院長便是了。”

洛湖神醫聽了,心中大駭,待看到來人,便等不及問道:“秋水,此話當真”

秋水先生随意撿了椅子坐下,連珠炮一樣的一一道來:“我去探望院長,還被師兄給趕了出來,竹林後面的小閣樓,誰都不準進。這位新任院長倒是神秘得很。”

這話頭不對啊……

“什麽新任院長”洛湖神醫滿腦子霧水,學院換了院長,他怎地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說好的學院一家子的呢

未待他細想,秋水先生已是寒聲替他解惑:“師兄糊塗了,我可不糊塗,他以為攔着我,我便沒法子去會會那位好院長嗎我可是瞧了個清楚,那人分明是我們的四師弟西無月。咱們一同跟随上一輩的先生修行,四師弟前往西洲統領信徒,數十年都未曾回來。”

“他何時越過我們衆師兄,成了院長我怎麽從未聽說過這個消息”

冷流先生心下一驚,幾人同四師弟已是多年未見,沒想到這所謂的“院長”竟是西無月

“你我十歲入雲泥學院,已有四十餘年。是上一任的三位先生手把手教我們術法,院長咱們可都見過,白發蒼蒼的少說已是古來稀之年,雲長師兄每旬都會帶着東西去竹林後面探望閉關的院長。”

“前些天雲長師兄才剛去探望過院長,院長分明一直在閉關,如今雲長師兄突然推出四師弟為院長,究竟有何用意”

秋水先生深覺此話有理:“沒道理院長的傳承,我們二人竟被蒙在鼓裏。”

“所以,這被司湛打傷的此院長非彼院長”

秋水先生難得一臉深沉的點頭。

洛湖神醫眉頭挑了挑:“我是說,院長怎會被司湛那小子打成重傷,原來是西無月這個黃毛小兒。”

司湛術法修為雖高,可是姜還是老的辣,二人想鬥,沒道理司湛毫發無損,院長倒是元氣大傷,要死要活的。

洛湖神醫甫一聽到這消息,便深覺不靠譜,如今終于是鬧明白了。

敢情這院長換人當了,還是西無月這不學無術的混小子。

秋水先生見一旁的洛湖神醫笑得一臉晦澀,頓時沒個好氣:“還愣着幹什麽,我過來的時候,雲長師兄已經給人用上刑了,讓我吩咐下去,與此事相關的人,要挨個兒的審一個遍。”

洛湖神醫神色一凜,沖二人颌首之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師弟,若是師兄知曉此事,咱們可要難辦。”

秋水先生這一番言論,擺明了是在挑起洛湖等人對新人院長的不滿,甚至是在給院長挖坑,就等着衆人讨伐他。

秋水先生不屑的冷笑出聲:“我們為了學院辛辛苦苦這麽多年,突然冒出一個院長,便想要發號施令,攪得天下大亂,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

“那可是院長!”幾人即為雲泥學院的先生,便該聽令與院長,如今背後裏捅刀子,算是鬧哪般。

“誰當院長我都無所謂,就他西無月不行,術法是我們當中最差的不說,還心思不正,也就雲長師兄把他當寶。”

要說這秋水先生之所以對于此事反應這麽大,也是有原因的。

他自小就看西無月不順眼,瘦瘦小小的,走兩步都喘,分走了所有人都注意力。秋水靈力不行就是沒努力,要挨鞭子,西無月不行便是身體所礙,已經非常努力了。

如此區別對待,秋水看他能有好臉色才有鬼了。

如今壓在他們三人頭頂上,秋水先生更是從一開始這口氣就沒順過。

“不行,我一定要見她拿出院長的玉牌才能夠死心。院長又不是瞎子,怎麽會将學院交給他”

“雲長師兄都承認了他的地位,咱麽二人又能如何更何況歷屆院長向來甚少插手學院事務,同咱們也無甚關系。”

秋水先生反駁道:“怎會無幹系一句話便把西洲人給關了悔過閣,接下來明歷莫輕雲都是排着隊等着進去。”

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均是心生異樣。這事兒難辦……

“當日學院中不過出現了流言,莫輕雲便把人召到白玉廣場,鬧得天下皆知,如今司湛同她交好,她又隐隐牽扯進其中,我擔心會鬧出亂子。”

秋水先生咧嘴一笑:“鬧出亂子好啊,我倒看看這位院長有什麽能耐。”

冷流拂掌長嘆:“只是苦了師兄。”換來秋水翹胡子冷哼。

“我就是不服氣院長之位成了他的,在西洲呆着不好嗎偏來東洲給我們添堵,未曾正式露過面便被人打慘,當真是丢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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