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再訪婆娑庵
本應該是至純至淨之地,可今日來偏偏帶着龌龊的心思。東瑜懷着敬畏的心虔誠叩拜,捐了不少細軟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莫琴知道她來意為何,随便揪了一個道姑仔細盤問,這才知道那位祖宗被供在後山上好的廂房。
一路走來,不少青石臺階都生了綠藓,一步一步的走着格外艱難。偶爾有陣風吹過,東瑜覺得臉上的汗意消退不少。“左右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不許在夏目面前說漏嘴。”
莫琴低頭應下,“若是被徐國府知道,鳳府又多了位敵人。這位夫人雖說被休,可依舊是徐國公最寵愛的女兒。盡管年紀不小了,卻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寵着我我只是害怕……”
“若是暴露了身份,我要你們全部跟來作甚?莫琴,你是越來越有主意了,嗯?今日這件事,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東瑜的表情多了幾分嚴厲,語氣也重了幾分。
莫琴知道自己失言,遂而低頭認錯,“小姐放心,我們會把一切安排周全。就算是蘇帝來查,也查不到蛛絲馬跡。”
兩人到了竹子掩映的西廂房,一旁守着的丫鬟侍衛都被莫硯他們支開了,只有莫墨在門口守着,“主子盡管進去,這有我們看着。人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東瑜點點頭,就憑徐氏做的那些事情死幾百回都是不夠的,她這般欺侮夏目,今兒就都給我還回來。“莫要傷及無辜,同他們周旋一炷香的時間。”
徐方婷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擡手抓起一個茶杯就扔了過去,“都給我滾出去,不準進來!別以為我被關在這裏你們就能肆意妄為,早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莫琴拽着東瑜避開,眼睛裏全是擔憂。東瑜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繞着碎片走了進去,“啧啧啧,官窯的景泰藍,糟蹋了不是。不過也難怪,徐國府財大氣粗,交幾條人命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這些身外之物?您說對不對啊,元夫人?噢,我這記性不大好,您被休了,那我是不是改稱呼您,徐姑娘?”
徐方婷哪被人這麽羞辱過,擡起頭想看看是誰,卻發現是張生面孔,“我與姑娘素不相識,也算得上無冤無仇,姑娘何必巴巴跑過來落井下石,丢了自家門面?”
東瑜看着貴妃榻上坐着的的徐方婷,走到屋內的中央用手撐着桌子,笑的一臉無害,“當年夏家千金琉璃小姐在元府受盡折磨,含冤而死,不僅丢了名節,更丢了心。那家大夫人號稱天下第一妒婦,不過,啧啧啧,如今也被掃地出門了。”
“你胡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琉璃自殺府中上下人盡皆知。她與侍衛私通,何來丢心之說。你這姑娘忒狠毒,”徐方婷說着就要拿起身旁的茶杯再丢過去,莫琴哪會給她這個機會,兩步竄過去将她制服。
東瑜拍拍手,莫墨便送進來三尺白绫。莫琴接過白绫将她捆在椅子上,東瑜走上前去抽下一枝她頭上的步搖,貼着她的臉比劃來比劃去“,我可能忘了告訴你,元思程如今安好,同明唐一起離開帝都過上了安寧的日子。而你一個區區棄婦,就在這裏陪伴青燈古佛洗刷罪惡吧。”
“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放開我,我要去看,我要去問他!你別碰我,別碰我!”徐方婷劇烈的掙紮起來,她雖然人老珠黃,可對這張臉也很看重的。
東瑜輕笑兩聲,“你以為元思程還想見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他當初對琉璃動了真心,你卻殺死他的愛人。日日共眠的枕邊人早已經生了異心,還真是可悲。你想為他生個孩子,噢,你為什麽生不出孩子,這個我也忘了告訴你。琉璃心善,幼年學過幾分藥理,你雖然找人奪了她名節,可她也沒想要你的命。只是剝奪了你生育的能力,很刺激是不是?我覺得也是,這一切元思程都是知情的,可他沒有告訴你,你說這又是為了什麽,嗯?”
徐方婷驚得眼淚都掉下來,她一直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可誰知道竟被個死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我不信你說的,我不信。你騙人,你騙我!你到底是誰?”
東瑜拿着步搖拍了拍她的臉,用細細的針尖劃過嬌嫩的皮膚,“鳳傾之女東瑜,也是未來夏目的妻子。所以我說的這些你大可以全部相信,徐姑娘,你好自為之。”
莫琴将綁住她的白绫解開,徐方婷也沒了反抗的意思,只是在那裏不住的搖頭,喃喃自語。東瑜随手将步搖扔在地上,“女為悅己者容,真不知道你這一生的妝扮都是為了誰,又有誰在看?”
徐方婷哈哈的笑出聲,撿起步搖就往自己臉上劃,“原來我這一生,竟全部都是個笑話。哈哈哈,都是個笑話。”
東瑜已經摧毀了她生的意志,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彎着唇走出去卻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她小跑着湊過去,“今兒不是說有要緊事,怎麽來了這裏?”
夏目看了看一心為自己着想的小姑娘,重重地嘆了口氣,擡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何必為了我插手這些混賬事?老三沒正形慣了,你怎麽也跟着他胡鬧?”
“我這叫伸張正義,怎麽算得上胡鬧呢?丞相大人,你看給我什麽樣的獎賞合适,我可是準備了許久才将她說的潰不成軍。”東瑜抱住他的胳膊,一臉嬌憨,“我本來就該替你處理這些事,我也不是尋常閨閣小姐,要做配得上你的女子。”
夏目無奈的笑笑,“把我這個人賞給你,要不要?”他的小姑娘這麽好,真是想把她寵到天上去,不叫別人看去一分一毫,日日藏在府裏,抱着不撒手。
“好啊好啊,要要要。那我可是撿了大便宜。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不定有多少姑娘上趕着出來做好事。丞相大人可要多準備一些青年才俊,你已經是我的了,不能賞給別人。”
“早就是你的,也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