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風耳能聽,口卻不能言,險些被莫飛燕這些污蔑刺激得吐血三尺。
偏偏周圍的長輩偏房親戚們,都極為滿意端莊大方的莫飛燕,紛紛稱贊他有眼光。
可是她現在在污蔑我啊喂。
陸清風激動得眼珠子充血,直接想起來将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扔出去,只可惜自己身上有傷,絲毫不能動彈。
如同秋後的螞蚱一般,在莫飛燕的手裏不斷的蹦達。
好歹還是陸清言聽出了不對勁,悄聲同身旁的四嬸子說道。
“清風哥哥什麽時候有心上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他四嬸子恨鐵不成鋼的拍了她一下:“你這個沒良心的,枉你清風哥哥平日裏對你這麽好,你卻連你清風哥哥有了心上人都不知道。”
“你們同在一個學院,日日碰面,怎會沒有察覺到此事直到人家姑娘都尋到我們家裏來了,家裏頭的人才知曉。真是憑白讓我們擔心了許久,還以為你清風哥哥讀書讀傻了,連個媳婦兒都不會讨。”
“是啊,你瞧人家莫姑娘又文靜又體貼,同你哥哥是極配的。”
“可是清風哥哥便是有好感也該是莫姐姐啊,不該是飛燕師姐啊,他們都認識這麽久了。”
躺在床上的陸清風聽到陸清言此話,簡直是如聽天籁,含着熱淚沖她點頭示意。
所以說快把這失心瘋給趕出去啊,不要讓他留在這裏敗壞他的名節!
陸清言眼見陸清風怪異的眼神,再想起方才莫飛燕的怪異之處,頓覺不對勁,撥開衆人湊過去問道。
“清風哥哥,你喜歡的是莫姐姐對不對”
陸清風忙不疊的點頭。
一旁的九嬸子都被這二人白癡一樣的對話噎得一口氣上不了,連珠炮一樣的吐槽道:“你這孩子,莫不是傻了。清風昏迷的時候口口聲聲喊的是莫姑娘,如今莫姑娘又親口承認了兩人的關系,你還問那麽多做什麽閑你哥哥不夠累嗎”
四嬸子看不下去了,忙出言替陸清言開脫道:“清言這也是一時舍不得她哥哥呢,小時候可是最喜歡做清風的跟屁蟲跟在身後了。”
衆人如何笑弄,兄妹二人暫且不去理會,只是自顧自的交談,只有兩人心中知道,陸清風口中的莫姑娘指的可不是莫飛燕。
“清風哥哥,你喜歡的是輕雲姑娘,對嗎”陸清言突然揚聲問道。
陸清風毫不遲疑的點頭,這下二人是絕口不提莫字了,就怕一個不小心将人繞溝裏了。
“什麽輕雲姑娘,聽着跟花樓裏的頭牌似的。”二嬸子早年在街頭賣過馄饨,說起話來最是葷素不忌。
陸清風劍眉明顯的皺起,顯然非常不滿二嬸子的這番說辭。
陸清言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一屋子人的議論之聲。
“聽我說,這輕雲姑娘,不是什麽花樓裏的頭牌,也不是什麽尋常女子。而是我們雲泥學院入學考試中的三院魁首,姓莫,名輕雲。”
“清風哥哥夢裏所喚的這位姑娘,當是那位輕雲姐姐。”陸清言擲地有聲的說道。
為了證實此話的真實性,陸清言又加上了一句:“我親眼見過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絕對不會錯的。”
莫飛燕厲聲打斷,駁斥道:“你胡說,那莫輕雲早已同明歷勾搭在一起,怎會同我的清風情投意合”
陸清言想起方才陸清風被她鬧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尴尬模樣,頓時也怒了。
“誰在胡說,問問清風哥哥便知道了。”
莫飛燕突然提着帕子抽泣道:“陸郎,原來那日你對我的柔情蜜意,均是空口白言,不作數的嗎”
“你抱着我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講到人生哲學,又從荒唐往事講到瑣碎的小事。這些,這些,難道都是不作數的嗎”
陸清風聽罷,一口氣上不來,醬紫着臉昏了過去。
陸清言見此也是慌了心神,而莫飛燕卻是哭得越發凄慘,不待衆人出聲攔住,已是捂住臉從房間裏沖了出去。
街上的行人皆是親眼看到那位“天下第一煉靈師”莫飛燕,哭着從陸家跑出來,顯見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此時陸清言等人慌了手腳,掐人中的掐人中,請大夫的請大夫,房中一時又是忙亂成一團。
碧空中浮着着朵朵的白雲,在和暖的清風中漂泊不定。
莫輕雲擡手遮住眼前刺眼的陽光,将窩在自己脖子旁呼呼大睡的小雙福給拽出來。
雙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瞧見自己主子通透亮麗的美眸,驚喜不已。
“主人,你醒啦。”
小家夥在身邊嬌俏的撒嬌,鬧得莫輕雲的心都軟成一團。
“我睡了多久了”
莫輕雲聲線沙啞的問道,正欲起身去倒一杯水,茶水卻已經抵在自己跟前。
莫輕雲擡眸瞅着這張放大的俊臉,忍俊不禁的笑了:“你怎麽在這兒”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明歷走前将這處宅院交由我來處理。”司湛說着這話,十足的無賴樣兒。
莫輕雲揚眉輕笑:“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我的房間吧。”
“可是我是主人诶。”
莫輕雲突然正色道:“所以我算是寄人籬下咯”
司湛嘆了口氣,忙不疊的哄她:“怎麽會呢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這處宅院當然是你的,過會兒我便讓柳蓮把房契拿過來給你。”
司湛湊過來,微微攬着她,保持着親近卻不過度親密的安全距離:“以後我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你手上了,你可得養我。”
莫輕雲“撲哧”笑出聲,錘了一把他的胸口:“油嘴滑舌。”
突然想起司湛身上有傷,忙不疊的要掀開他的衣襟看個究竟。
司湛笑着同她打鬧,躲過她的襲擊,嘴裏不住的說道:“輕雲,別這樣。”
“輕雲,矜持點。”
“輕雲,你是個女孩子。”
莫輕雲忍受不了的收回手,瞪了他一眼,紅唇微抿:“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勢。”
司湛拉住她的手,抵在胸前:“我的傷當然是好得差不多了,你瞧我的氣色紅潤的,比你看起來,可精神多了。”
莫輕雲捂臉:“我現在很醜嗎”
司湛忍住笑意答道:“眼睛像被人打了一拳頭一樣,臉色白的可以去唱戲了,脂粉都不用搽,誰都沒你白。”
莫輕雲懊惱的橫了她一眼:“傻字,誰說脂粉只是讓女孩子的皮膚看起來白淨細嫩的”莫輕雲自傲的扭頭,“梳妝打扮,這裏頭的學問可多了。”
司湛語氣平淡的說道:“也不知是誰,整日坐在妝窟前,為了發髻而發愁。沒了梳妝的小丫鬟便不敢出門。”
莫輕雲伸手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你再說一句試試嗯”
司湛忙告饒,同她說起了其他話題,有吩咐人上膳食。
“洛湖神醫說,你這一次消耗過大,需得半月才能補回來。”
莫輕雲擡眸瞅見他眼底掩藏不住的笑意,心底一咯噔:“所以呢”
“你得合半個月的白粥。”
莫輕雲雙眸亮晶晶的瞅着他:“我喝粥,你吃什麽呢”
“糖醋裏脊,東坡肉,燒臘……想吃什麽都行。”
莫輕雲冷哼一聲,敢在我面前炫耀,皮癢了麽
“那我就再給你加一味補身子的藥材。”
“什麽”司湛神色微愣,一日三餐俱是要喝莫輕雲特意開的補藥,同莫輕雲為此經歷了幾番争吵以後,司湛便只能老老實實的喝藥。
誰知哪一天會不會因為偷懶而被人抓包
只是身為一個正常人,更何況是壯成一頭牛的正常人,怎麽能整日裏喝那些大補的湯藥呢
味苦不說,莫輕雲入夢的日子也愈發多了起來,事态朝着他控制不住那個方向飛速發展……
司湛苦笑着說道:“不會是黃蓮吧”
莫輕雲總愛用黃蓮懲戒他,故而莫輕雲用這種嫌惡的口氣說起,司湛便下意識的猜測是黃蓮。
莫輕雲自己也是極為讨厭黃蓮的味道的,每次觸碰過黃蓮,便是連手都要洗上三遍去味。
“答對了。”莫輕雲笑着應道,“給你一個獎勵,我去洛湖神醫的苗圃裏摘來了極品黃蓮,藥效最好,你可有福了。”
司湛:“呵呵。”有福個鬼咧。
“洛湖神醫親自栽培的黃蓮,藥效最好,正适合你的身體哦。”
司湛哪裏會在她面前示弱,沉吟了片刻便回敬了回去:“本來怕你嫌棄白粥不夠入味,便讓廚房準備了醬菜,嘗嘗也不錯,只是不能多吃。如今看來,我去告訴他們,不用倒騰了。”
“為什麽”
司湛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吐字清晰的告訴她:“不為什麽。”
莫輕雲氣結,連醬菜都要限制她,整日喝個白粥有個什麽勁兒。
司湛湊到莫輕雲的耳邊,聲線低醇,透着一股子惑人心魄的意味:“你是不是在想,司湛這樣的男人,活該被人整日裏往湯藥裏加黃蓮”
莫輕雲幹笑道:“怎麽會呢黃蓮可是大補之物呢。”
“那醬菜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呢。”